甯澤現在是寄人籬下,還要專人全程照顧的階段,也不好發表不同的見解,聽聞兩人有了安排,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下午辛雲換了一身雪紡的白色襯衣,給季川也選了一件雪白的襯衣,然後配了一對很特别的領針,那是一把劍和一隻盾牌,分别扣在襯衣領子的兩邊。
辛雲端詳了一會兒,覺得十分滿意,然後她從一個白色透明的塑料盒子裏,翻出了一隻星光璀璨的王冠來。
那明顯是彩色锆石做撐的飾品,拍照的時候會分外的閃耀,不失爲一個搶鏡的單品。
她盤起頭發,爲自己戴上王冠說:“我們走吧,我的騎士先生。”
季川甘願領了這個身份,讓她扶着自己的手肘說:“好的,女王殿下。”
甯澤在一樓看到兩人下樓來的時候,真心覺得兩人很是般配,與一切外在因素都無關,而是兩人看着對方的眼神那麽溫暖,又充滿愛意,那才是最動人的地方。
季川是直接到民政局那裏的照相館去拍照的,所幸今天是工作日,來領證的人也不太多,兩人排了一會兒隊就到了。
拍照的地方放着兩個木質闆凳,也不知道被多少新人坐過,已經很陳舊了。
攝影師有點不耐煩地說:“發飾去掉,反光,證件照不能戴這麽誇張的首飾啊,這都不知道的嗎?”
辛雲表示好讨厭,爲什麽她不能帶着小王冠拍照片!
季川小心地幫她摘了頭飾,還理了理被弄亂的額發,溫言安慰道:“你喜歡這個頭飾的話,可以等我們拍婚紗照的時候再戴。”
辛雲不高興地努了努嘴,想起結婚證照片也算是證件照,确實會有一些硬性要求,于是便消了氣,乖順地又坐好,努力讓自己笑出來。
攝影師公事公辦地指揮着:“女生往前坐一點,男生靠過去一些,兩人挨得近一點。”
辛雲想着季川的臉本來就小,長得又那麽好看,如果她的臉還要在他前面的話,必然顯得臉很大,于是她就有點下意識地往後仰,試圖要離鏡頭更遠一點。
攝影師冷漠地阻止道:“女生不要亂動,男生再靠過去一點,男生往後坐一點,稍微錯一個肩膀的寬度。”
結果辛雲老是不配合,一直在亂動,好久都沒有拍好。
季川沉思了一瞬,對攝影師說:“麻煩您稍微等一下。”
他轉身面對着辛雲,幫她整理好領口處那隻漂亮的蝴蝶結,然後一彎腰就将她抱到自己的一條腿上來坐好了。
他一手攬着她的腰,控制好兩人之間的位置,轉臉望着攝影師說:“這樣可以嗎?”
反正也不會拍到下半身,着實看不出來她是坐在哪裏的,不過兩人的距離終于足夠近,都頭挨着頭了,辛雲也不能再亂動,攝影師趕緊抓住那個畫面就給照了。
外屋的電腦前面坐着一個年輕的姑娘,她收到了照片,用修圖軟件打開來,熟練地先将人臉上的瑕疵都處理了一下,然後調了個色階,膚色也就提亮了起來,看着十分不錯。
她一邊修圖就說:“結婚照就不要修得太厲害了,我把你的膚色和你老公的調成一樣的就好,免得你顯得比他黑好多。你老公的皮膚很好,都不用修,輪廓也很好看,好多男明星都沒有他長得好看呢。”
辛雲當場就要撸袖子了:你這人會說話不會說話啊?我是最近沒有休息好,膚色不太好本來也是可以解決的!但是季小川不讓我化妝!這就完全不能理解了!但是我打又打不過他,隻能乖乖聽話。你還要落井下石!我的拳頭都已經癢起來了哦!
季川見辛雲那般怒發沖冠的模樣,還以爲是小姑娘贊他長得好看惹怒了她,感到心中一片暖然。
附在辛雲的耳邊柔聲安慰道:“一輩子才結一次婚,高興一點嘛,乖啊。”
辛雲的怒氣頓時消弭了不少,卻又見那修圖的小姑娘不斷地放大季川的臉,借着修圖之名,盯着看來看去的。
她的不爽就又升級了,略一思索就嬌聲道:“都怪你啦,說什麽喜歡女生曬得黑一點才好看,你看我現在都黑成什麽樣子了,連修圖小妹都說我黑,你還喜歡我不了啦?”
季川根本沒在管辛雲說的那些前提有沒有道理,合不合邏輯,是不是事實,他隻負責分分鍾表白:“隻要是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辛雲繼續嬌聲嬌氣地說:“我才不信呢,你今天都沒有跟人家說我愛你!你肯定是不愛我了啦!”
季川馬上表示:“我當然愛你。”
順便給了她一個額頭麽麽哒。
修圖小妹抖着手将照片打印了出來,用小鍘刀分成單張以後,裝入一個小袋子裏,遞給兩人說:“你們的照片好了,快去領證吧。”
辛雲接了過來,謝謝都沒有說一句,挽着季川,腳下浪着走,嘴上還在說:“以後每天都要對我說我愛你,要是忘記了,我就要拿小拳拳錘你的胸口啊!”
修圖小妹渾身一顫,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季川一頭一臉的黑線:你的小拳拳根本沒有人受得了好伐!
兩人拿證很是順利,資料核對沒有錯以後,幾分鍾就打出來了。
辛雲拿着兩本證件,看來看去,最後說:“啧,我終于懂了什麽叫做‘不要和比你長得好看的人拍照’,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嘛。”
季川看了看,覺得兩人都拍得蠻好的,是一起笑着的樣子。
關鍵是,他想起剛才将她抱在懷裏拍照的感覺,那種獨自占有的欣喜,真是棒棒哒。
他很是感慨地說:“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呢,好珍貴的。”
辛雲細細一想,因爲季川不愛拍照又很低調的關系,當初戀愛的時候兩人也沒有在任何社交網站上秀過恩愛,确實是一張合照都沒有拍過,被他這樣一講,附加上了這一層特殊意義以後,她感覺這張照片也不是那麽面目可憎了。
季川牽了她的手,無比滿足地叫了一聲:“季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