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澤的思緒被打斷了,忙應道:“啊,醫生說再過兩三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這兩天再将息一下。”
季川當然是祈禱着甯澤盡快好的,在他沒有放棄辛雲的時候,哪怕是和甯澤公平競争他輸了也會心服口服,但是現在辛雲明顯因爲甯澤受傷的原因更偏向甯澤那邊,這讓他連公平競争的機會都沒有。
季川問起辛雲來,甯澤便指了一下樓下說:“她又忙着回公司去了,整日忙得跟個陀螺似的,看着就心疼。”
兩人稍微寒暄了幾句,甯澤剛剛拆了石膏要多休息,季川扶着他進屋坐下就離開了,他隻能等辛雲晚上回來再說了。
黃昏的時候,甯澤開門出來了,季川對周遭的響動變得極其敏感,他開門見甯澤拄着拐,還拿着一隻袋子,于是奇怪的問道:“你拿袋子是要裝什麽東西嗎?我幫你吧。”
甯澤擺手道:“我是要去菜市場買點菜,辛雲懷孕了,應該吃好一點,我也不想她再提重……”
他的話尚且沒有說完,季川已經一把抓住了他,急切地問道:“你說什麽?”
甯澤的手被抓得有點疼,莫名的重複了一遍說:“我去買點菜。”
季川的手上又用了一層力,緊張地問道:“下一句。”
甯澤回憶了一下說:“辛雲懷孕了?”
甯澤一開始沒搞懂,爲什麽季川會在這裏攔住他,逼問關于辛雲的事情。
後來才想起來,這兩人之間還是有些過節的,于是便叮囑道:“我知道辛雲和你的關系不是那麽好,但是孕婦的情緒比較容易失控,以後她挑釁你的時候,你讓着她點,别跟她對上啊。”
季川并沒有放開甯澤,他說:“你不方便去那麽遠的地方買東西,我打電話讓廚師買好了送過來,你現在還是靜養比較好。”
甯澤覺得季川真是個好人,這麽關心他的身體,可又覺得不好意思,不想欠他那麽多人情。
季川卻是不由分說的将甯澤送回了家裏坐下說:“你放心吧,晚飯我也讓廚師做好,就像你說的,辛雲需要吃好一點,特殊時期,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
甯澤覺得季川真是個大度的人,因爲辛雲的身體變化,他就連過去的矛盾都不計較了。
季川在安排完主廚需要采購的晚餐材料以後,給季柏打了個電話說:“大哥,我還需要一個廚師。”
季柏莫名,問道:“主廚做的菜不好吃?”
“我需要會做孕婦餐,月子餐的廚師。”
這種廚師季家也有,季染當年懷孕和哺乳期間,都有專門的廚師給她做飯。
可是,季川要這樣的廚師幹嘛?
答案隻有一個。
季柏預感他又要增加一個小侄子了。
繼而他就在想:“這個世界變化快,一周前還在鬧分手、鬧絕食,現在就說要養胎了嗎?愛情真是個玄妙的東西,完全搞不懂它的節奏呢。”
晚上辛雲回來的時候,是在電梯口見到季川的。
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等了多久,電梯門一開,她就看見他了。
辛雲在公司忙得連想一想私事的時間都沒有,現在猛然之間見到季川,她心裏就有點慌張。
早上的檢查結果她沒準備告訴季川,但是晚上一回來就見到他了,總覺得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麽似的。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甯澤爲什麽會連這種事都會告訴季川?
再一想,指不定是因爲甯澤太高興了,一不小心說出了口。
她覺得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自亂陣腳,于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直直地往家走。
季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說:“你想什麽時候才告訴我?”
辛雲裝傻到底:“關于什麽事?”
季川的牙齒都咬緊了,他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整個人坐立難安到不知所措的地步,她爲什麽還可以如此淡定的在他面前裝沒事。
他一把拽着她轉了半個圈,讓她不得不正面對着他,兩人挨得很近,他嚴肅的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我,你懷孕的事?”
辛雲并未出現他預料之中的驚慌表情,而是輕笑了一下說:“哦,你這麽快就知道了,現在是要恭喜我嗎?”
季川質問道:“這就是你想對我說的嗎?”
辛雲聳肩道:“不然呢?”
然後她便一臉恍悟表情的說:“額,你不會以爲孩子是你的吧?”
她輕咳了一聲,仿佛看不見季川一臉凝重的神色一般,極爲輕松地說:“是甯澤的喲,跟你沒有關系。”
辛雲和甯澤在一起住了兩個多月,要造一個孩子出來,半點問題都沒有。
季川就隻知道辛雲懷孕了,并不知道她懷的孩子有多大,她說是甯澤的,也并無任何漏洞。
而這種仿佛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事,能将任何一個男人激怒得發狂,要麽感到備受羞辱徹底放手,要麽将她大罵一通,譴責她的放蕩。
她想,任何一種結果她都能承受,不如就此讓他徹底地死心才是最好。
季川很生氣。
辛雲的态度,和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他感到無比的生氣。
他不知道,到底要發生怎樣嚴重的事,她才會選擇依靠他,他不知道兩人之間還要怎樣深厚的關系才能不被她斬斷。
他氣到連發火都變得極爲冷靜了,繼而轉化爲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心态。
他語氣輕松地問道:“孩子是甯澤的?”
辛雲咬着牙認了說:“是的。”
季川點了一下頭說:“好,我們現在就去找甯澤,他隻要跟我說這兩個月裏和你發生過關系,我就不再糾纏你了。如果他說沒有,明天你就嫁給我。”
事情偏離了她的所有預期,她終于一臉驚恐的望着他,顫聲說:“你不能問他這種問題。”
季川生氣地說:“那你爲什麽要撒謊呢?我明知道你在撒謊,但是親耳聽到你說懷了别人的孩子的時候,我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
你現在的情況,身體最要緊,我不想爲難你,也不想逼你,但你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你怎麽可以對你、對我都這麽狠呢?
現在,你還要對我的孩子耍狠嗎?每天忙成這樣,不好好休息,怎麽給它一個好的生長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