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完全的控制住了她的身體,輕聲說:“你弄得再響一點,讓他聽到,我剛好當面跟他說清楚。”
辛雲再不敢動了,直挺挺的站着,接受一個綿長的親吻。
其實季川對她向來極其溫柔,其實親吻也是一件極爲溫暖的事情。
但她卻淚流滿面地說:“你不僅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賤人,還很恨自己是個女人。”
季川被她一句話吓得,臉色都變了。
辛雲本就是過剛易折的性子,所以他才會選擇徐徐圖之,隻因他知道,她決定了的事雖然很難扭轉,但她其實是個比自己想的還要心軟的人。
她看不得甯澤痛苦,定然也看不得季川受苦,她心裏是有他的。
一直以來,季川的所有行動都是建立在這個信念的基礎上。
但是今天他喝醉了,酒精讓他失控,沖動地做出這麽糟糕的事情來,他已然想不到任何可以挽回局面的辦法了。
這下,是真的就要失去她了嗎?
他委屈地說:“爲什麽,你不可以對不起甯澤,卻可以對不起我?”
辛雲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麽好問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她說:“因爲他已經失去了一切。”
季川激動地說:“我也失去了一切,你就是我的一切啊!”
若說辛雲對甯澤心存愧疚,她對季川又何嘗不是呢,這兩人都是來向她讨債來了嗎?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她幾次想要說點什麽,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想說的,能說的,已經跟他說了很多次了,語言如果有用的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般地步了吧。
季川是舍不得見她爲難的,他很想親吻她的額頭,但是她的眼神很是抗拒,抗拒他的接近和觸碰,所以他終是歎息了一聲說:“我的心若不聽,你多說何益。”
因爲頭天喝醉了酒的關系,季川的頭很痛,第二天的早飯就沒有吃。
主廚大人捧着和季柏通話中的電話到了季川的床頭說:“大少爺,您可以開始講話了。”
季柏今天的嗓音顯得有些醇厚:“小川,喝酒可以,不要過量。借酒澆愁我不是很建議,因爲傷身。今天的早飯可以不吃,好好休息一下,吃午飯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季川頭疼欲裂,聞言就差“猛虎落地式”跪下謝恩。
主廚先生收起電話就要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事,複又蹲在床邊說:“小少爺,最近有一次我來你家裏的時候都看到住在隔壁的辛雲有時候在你家門口張望,一看到我來她就匆忙的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你有事。
我跟你說了啊,那我就先……”
主廚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季川已經一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模樣,用力的拽着他的胳膊想要說話,結果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疼,疼,疼……我的頭好疼。”
主廚先生見季川的臉色很蒼白,疼得冷汗涔涔而下,本來馬上就想送他就醫或是趕緊去給他買藥,結果他卻死死的抓着主廚先生的手不放,待那波疼痛過去了以後,他臉色煞白的望着主廚先生說:“你看到,辛雲在我家門口張望?”
主廚先生想了想說:“張望這個詞用得不是很準确,正确來說是‘駐足逗留’。”
季川才不管是逗留還是張望呢,他隻知道,上次辛雲偶然碰見他的時候,他已經餓了很久,氣色肯定不好,事後她其實是有擔心過他,還擔心得在他家門口駐足過了。
他當即就跳下床去,頭疼得他走路都是偏偏倒倒的,但是這也阻止不了他的一腔欣喜之情。
主廚先生見季川蓬頭垢面,穿着睡衣就準備出門,吓得趕緊阻止了他,十分委婉地說:“小少爺,您是要先洗臉還是先吃飯啊?”
季川這才反應過來,他臉都沒洗就準備沖去隔壁找人!
待到他好好地洗了個澡,感覺自己哪裏都是香噴噴的以後,頓覺肚子都餓得咕噜噜叫了,于是便坐在餐桌邊,一口氣吃了兩大碗粥。
主廚先生激動得,不停地給季柏發短信:“大少爺!小少爺吃飯了!他還吃了兩大碗!我真的覺得好高興哦!”
季柏看到短信也發自内心的笑了起來,能吃得下就好,身體倍兒棒,才有力氣走出情傷。
季川吃飽喝足就去隔壁敲門,他不管,他就是這麽任性,既然他已經知道辛雲其實是在乎他的,那麽,不管她說出來的話有多傷人,她被夾在他和甯澤之間會有多爲難,他都顧不得了。
在他放過自己以前,他也隻有不放過她了。
辛雲的家裏沒有人在。
季川悻悻的回來了,繼續感受着時間對他的煎熬,坐立難安的在家裏踱來踱去。
今天是甯澤要去醫院裏複查的日子,辛雲從來不會耽擱甯澤的事,所以她專門請了假來陪甯澤去醫院。
這兩個多月裏,甯澤休息得比較好,幾乎都呆在家裏滿,隻是寫寫畫畫,他自己都感覺得到恢複得很不錯,就差醫院裏出正式的出具報告,宣告他已經痊愈了。
現在天氣還很熱,辛雲喜歡穿露趾的涼鞋,她習慣性的要塗一層指甲油,一邊塗塗抹抹,甯澤就在旁邊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興許是終于要拆石膏了,他感到很高興,興許是三個月沒有親熱過了,他有些忍不住。
辛雲被甯澤撲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她的指甲油都還沒晾幹,她的第一反應是“可别碰花了”,第二反應才是“甯澤想要幹嘛”。
甯澤見她雙眼明亮的望着他,笑着說:“我想,我應該……”
辛雲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大約就是“我應該能行”、“我應該可以了”之類的話。
她的内心是糾結的,但是那糾結完全站不住腳。
如果她真的就像她所說的選擇要和甯澤厮守下去的話,發生親密的行爲也隻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她确定她是愛甯澤的,從開始,到現在;從最初,到最後。
她望着他英俊的臉慢慢靠近,并不排斥他的行爲,可也并不覺得期待,就連第一次和他發生關系所該有的臉紅心跳的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