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那天鬧到最後的局面十分僵,甯澤爲了不刺激辛雲,就讓何雪卉暫時不要去他的家裏了,他有時間了會過去何雪卉那裏。
酷暑天裏,辛雲在家裏就隻穿吊帶和短褲,她是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姑娘,十七八歲的身體正是最完美的時候,散發着迷人的少女味道。
若要說她知不知道這樣清涼的打扮很誘人,她知道,她對自己的優勢都是很清楚的,所以才要發揮出來。
甯澤畫畫的時候常常是半裸的狀态,他的工作台上放着一面鏡子,在需要表情和人體參考的時候,他隻需要看看鏡中的自己就可以了,非常古老的辦法,卻很方便。
辛雲常常蕩到他的工作室裏面去,兩人之間的交流變少了,源于甯澤的冷處理和辛雲心中憋着一口氣。
甯澤知道辛雲的性格,她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可是他的态度也不會發生改變,兩人暗暗的較着勁。
甯澤最近在籌備新的漫畫,他準備參加日本的新人賞大賽,有些日語方面的問題,不得不請教辛雲,爲此兩人的接觸又多了起來,辛雲也會饒有興緻的詢問他新作品的方向。
其實創作者是很孤獨的,甯澤又沒有請助手,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來完善,有人和他溝通,就比較容易打開話匣子。
他還是想走比較熱門的青春校園類題材,但是怎麽樣的人設才能讓故事顯得與衆不同呢?
思來想去,他初步定下來,女主是世代生活在山裏的少數民族,她初入繁華的都市,對現代化城市的無知和與同學們相處的時候鬧出來的笑話爲主要賣點的關于愛和友情的輕松短篇故事。
主題定下來以後,他就要開始做人設了,一個單純善良,橫沖直撞,冒冒失失的女主角應該長成什麽模樣?
甯澤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出了辛雲的臉,于是他便讓她來做一下模特兒。
辛雲高高興興的坐在他的對面,兩人之間隔着畫架,她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他認認真真的在畫圖。
男人認真時候的眼神,最迷人了,辛雲被他看得心跳加快,面紅耳赤,期盼着看到畫出來的結果。
甯澤畫好以後,讓辛雲來看。
辛雲期盼的跑到畫架前來,一個又黑又瘦的長頭發姑娘躍然紙上,若要說這個姑娘有哪裏好看的話,大概就是那雙特别靈動的大眼睛了。
辛雲鄙視的說:“甯澤,你這畫的是我?”
甯澤很肯定的說:“參考你畫的啊。”
辛雲同情的說:“雖然你年紀輕輕就瞎了,不過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
甯澤不滿道:“這個人設我很滿意啊,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野丫頭’,你有什麽意見嗎?”
辛雲指着畫,憤怒的說:“這個又黑又瘦前胸後背都沒有區别的姑娘怎麽會是我!我這麽前凸後翹胸大腰細,你是瞎了才看不到嗎?”
甯澤解釋道:“少數民族的皮膚是古銅色的,不是黑!角色的設定是13歲,你要我畫一個胸大腰細的13歲女生?這樣做合法嗎?”
甯澤見她一臉的憤怒,隻好提起筆來又在紙上畫了起來,很快,小姑娘的頭上就出現了一朵山花,他轉頭說:“給你加朵花總行了吧!”
這是重點嗎?
辛雲憤怒的走掉了。
甯澤摸不着頭腦,模特兒隻是作爲參考,完全一樣那叫照片,他要取材的隻是感覺而已,真不知道她在生什麽氣。
最近甯澤一直在趕稿子,忙得昏天黑地,作息時間十分紊亂,有時候辛雲在做晚飯的時候,他就已經困得不行了,會去小睡一下。
辛雲有時候都不忍心叫他,等他自然醒來,不管是什麽時候醒了,再給他熱菜吃。
今天甯澤睡得正香的時候,感覺到臉上一陣癢,他用手拂了一下,偏頭接着睡,然後他又感覺到了癢癢。
他好累啊,一點都不想醒過來,但是他不僅感覺到癢,還聞到了很香的味道,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個長發的姑娘就在他的上方,含情脈脈的望着他。
她的長發烏黑柔順,從他的臉上,脖子上略過,很癢,從她的領口看進去,胸線也很漂亮,她的身上又很香,讓人想要抱住了用力的嗅一嗅。
迷蒙之間,甯澤還以爲自己做了春夢,他本能的擡手想要抱住身上的姑娘。
猛然之間,他想起他的家裏是真的住着一個姑娘,他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定定的望着跨在他身體上方的辛雲。
他的腦子還有點暈,開口就問道:“你在幹嘛?”
辛雲偏頭望着他說:“少女漫畫上都是這樣寫的,喜歡他,就去爬他的床。”
甯澤聲音低沉的說:“我會收掉你所有的漫畫書,以後都不許再看了。”
辛雲才不管那些,隻說:“性格霸道的男生我也很喜歡。”
她說着就壓了下去。
甯澤适時的扶住了她的雙肩說:“我以一個創作者的身份告訴你,少女漫畫裏的男女主角不管遇到什麽樣的障礙最終都會在一起,可是我們沒有生活在漫畫世界裏,不能隻按照自己的心情亂來。”
“你認爲我在亂來,可是亂來的人明明是你啊,你都不等我,既不等我長大,也不等我來找你,你喜歡的人明明是我,卻要和别人在一起,你對她根本就沒有感情,不過是習慣了她對你好,習慣了和她在一起,你們之間的是愛情嗎?完全就不是啊!”
甯澤愣了愣神,他覺得辛雲真的好單純,單純得一如他記憶中的模樣。
在她的眼裏,愛情就是生命的全部了,兩個相愛的人就一定要在一起,不管身邊的一切,破除一切阻礙也要在一起。
可是他不一樣啊,他早就已經向現實妥協了。
可能他确實沒有多愛何雪卉,而她對他非常好也是事實,他就是她的神,在他們的關系裏,都是以他的意見和感受爲主,她不斷的付出,甚至還樂在其中,她以寵着他爲樂,以愛着他爲根,他就是她最重要的人,高于一切,勝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