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季染的沉默,張成業說:“譽受了傷,現在不方便說話,你到醫院裏來,我有東西給你看。你應該會有興趣的,拍得非常清楚,律師說,足夠作爲證據起訴遠留了。”
季染聞言,心跳得凸凸的快,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隻是聽到“足以起訴遠留”幾個字,她就已經起身了。
她将工作交代了一下,讓季川幫忙去接上官麒,她已經匆忙的趕往了醫院。
季川的學校裏連電視都沒有裝,大家工作時間又很忙,都還不知道發生了是事,隻是季染神色匆匆的走了,他有些擔憂,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卻是要去接上官麒,他已經放學了。
上官麒見到季川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他溫軟的小手牽着季川的大手說:“小舅舅,你今天怎麽有空來接我啊?媽媽又在忙嗎?”
季川“嗯”了一聲說:“你先到學校裏把作業寫了,等我下班了再一起走。”
上官麒忙道:“好的,今晚上有數學操作冊、背誦英語單詞、閱讀繪本故事和手工作業。”
季川點頭道:“好,你就在前台做作業,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就找前台老師啊。”
“好。小舅舅,今晚上幼兒園做的面條我不喜歡,隻吃了一點點,我現在有點餓了,你可以給我買點吃的嗎?”
季川在步行街的小店裏給上官麒買了一份關東煮,将他交給前台兩位姑娘就去忙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季染還沒有回來,隻發了條短信給他說:“我這邊還要耽誤一會兒,幫我照顧小麒。”
季川很是任勞任怨的将上官麒帶回了家裏,路上還問他晚餐想吃什麽。
上官麒想了想,說他想吃加番茄醬的蛋包飯。
這種日式餐點普通的店裏還真不會賣,季川在步行街上逛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有做蛋包飯的店。
季川覺得帶孩子的事,責任重大,小外甥點的餐都不能完美Hold住的話,怎麽當個好舅舅?
于是,他,就去買了做蛋包飯的食材,準備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雞蛋、大米、番茄醬,他簡單粗暴的認爲,顧名思義,這些東西就已經是做出蛋包飯所需要的全部材料了。
兩人在步行街轉了一圈,又去了趟菜市場,回到家裏就已經挺晚的了。
上官麒覺得好餓了,卻也沒有亂鬧,隻說:“小舅舅,你快些做蛋包飯吧,你一定也餓了吧?”
季川尚且沒有答話,辛雲忽然叫了一聲說:“季小川!姐姐沒事吧?咿?小麒!小麒沒事吧?”
辛雲咋咋呼呼的一句話,季川整個人都愣住了。
辛雲和季川分手的那天,她涼涼的喊他季川,他的心也跟着涼了下來。
後來,眼見着她衣着光鮮,美麗動人,隻爲跟别人出雙入對,他不想看,故意避開了可能和她遇見的所有時間段。
今日他大意了,沒想到會遇到她,也沒想到她會再次叫他季小川。
他覺得自己特别的沒出息,在聽到那聲稱呼的時候,他連心跳都開始快了起來。
他甚至,不敢看她,他怕自己的眼神顯得過于渴求,渴求見她,已經快到他忍耐的極限。
對于辛雲的疑問,他一個都答不上來,他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辛雲蹲在上官麒的面前,滿面心疼的說:“我可愛的小麒寶寶,你沒吓到吧?媽媽是讓你來這裏避開狗仔的嗎?沒事的,你不怕啊,辛阿姨會保護你的!”
上官麒也不知道辛雲在說什麽,他對辛雲的印象就是會做好吃冰激淩的漂亮阿姨,想到冰激淩,他覺得更餓了,于是朗聲道:“辛阿姨可以做蛋包飯給我吃嗎?我已經餓了。”
辛雲對這個漂亮寶寶很是寵愛,聞言便說:“好!阿姨做的蛋包飯可好吃了!你吃了一定會愛上我的!”
辛雲是習慣性“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個性,她的話說出口,自己不覺得有什麽,季川卻是像被電擊了一下一般,抑制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不,我不愛你”,他這樣想。
辛雲牽着上官麒的小手,站起身來,她剛才已經看到季川手上拿着的東西了,食材過于單一,營養不均衡也就算了,真不知道他油都沒有買,是要怎麽才能做出蛋包飯來?
她對着兩眼發直,毫無表情的季川說:“小麒餓了,先給他做了飯吃再說吧。你看到上官譽的采訪了嗎?從你的反應來看,應該還沒有看吧?先到我家去,我做飯,你看采訪,你也餓了吧。”
辛雲說着就繞過季川要開自家的門,季川知道,上官麒如果去了辛雲的家裏,他是免不得要跟過去的。
他一把抓住了辛雲的胳膊,十分小聲的說:“你這是要幹嘛?”
辛雲知道季川的性格,他不像她那麽看得開,從一段感情裏走出來,也需要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她都沒有去招惹他,隻希望他能好好的冷靜下來,接受兩人之間的新關系。
但是,從他的反應來看,明顯他還沒有走出來,也還沒有接受這個結果。
辛雲耐心的解釋道:“我不認爲你能做得出可以給小麒吃的晚餐,姐姐的事我也很擔心,這種時候,你可能會需要有人幫助,我就在你的隔壁,是離你最近的朋友,你完全可以坦然的接受我的幫助。”
季川是個溫和的人,幾乎沒什麽脾氣,卻在面對辛雲一副泰然模樣的時候,他動了氣。
第一次,他很沒有禮貌的對女孩子說:“關你什麽事呢?我的事,姐姐的事,小麒的事,都和你無關。”
辛雲聞言隻愣了一瞬,便像對待一個混鬧的小孩子一樣,溫柔的說:“我們說好了的,分手以後還是朋友,你答應過我的,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
曾經的承諾在分手以後被提及,會帶來針紮般的疼痛,現如今想來,依舊會懷念當時的溫暖,又很後悔那一刻的草率。
季川第一次恨他的記性該死的好,這确實是他親口答應過的事,那該死的記憶還在提醒他,他還答應過“依舊是彼此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