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雲見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一副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模樣,柔聲說:“除了情侶之間才能做的事情我們不能再做了以外,你對我而言還是很重要的人啊。所以,不要露出這種‘我被甩了,好震驚’的表情,我們之間本來就不是普通的情侶關系,你可以把這當做是我結束了對你的包養,僅此而已。”
季川不知道,他和辛雲之間的情侶關系到底是哪裏不普通。
可能最不普通的地方就在于,毫無戀愛經驗的他渾渾噩噩的答應了一個奇怪的附加條件,以至于他現在一臉懵逼,尚且想不清楚爲什麽他隻是出門旅行一趟回來而已,就已經改換了天地。
而當初那句玩笑一般的“包養”,她竟是認真的?
辛雲看了看時間說:“我的約會要遲到了,你要是有什麽話要說的話,等我回來了再說吧。”
她轉身要走,卻感覺到手腕被抓住了,并不十分用力的,輕輕的被握着,但是,她也無法掙脫得開。
季川糾結了半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鮮花餅……”
辛雲快速的答道:“送給你的學生們吃吧,他們會很開心的。”
季川的手上忽然就用了力氣,辛雲要結束和他之間的情侶關系的事來得太過突然,他以前沒有過這種經曆,所以反應有些慢,現在終于有了反應了,他拽着她不讓走。
辛雲掙紮了一下,沒能掙脫開,語氣無奈的說:“别像個小孩子一樣啊,喂。”
季川又愣怔怔的說了一句:“是你要,我才買的。”
辛雲心中湧起一陣疼痛,那是很切實的感覺,她認爲那疼痛來源于自責,她就不該因爲一時的興起去招惹了季川,本以爲有約在先,她完全可以輕易的結束掉這段關系,現在卻因爲他的不放手而變得黏糊了起來。
她并不想和他黏糊下去,幹脆利落的拒絕道:“我現在不要了。”
不管是鮮花餅,還是他,對嗎?
季川一點都不明白,爲什麽她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他不懂,是哪裏惹到她了,哪裏做得不夠好,還是說,他有哪裏改變了,讓一周前還可勁兒粘着他,真的擔心着他的姑娘,堅定的要和他斬斷關系了
季川曾經說過“我認爲這一次,你準備好了”,他到現在才發現,這一次,是他準備好了。
她從來都不需要準備,她向來,都隻是一時興起。
自由得像鳥一樣的姑娘,就要從他的手裏,飛走了。
他喪氣的松開了手,辛雲得了自由,去門口穿上她的紅舞鞋,他在她身後低低說了一聲:“你怎麽可以這樣……”
他的話沒有說完,他沒有氣力說完所有的字,他覺得好累,天翻地覆日月爲之變色那麽累。
辛雲知道他想說什麽“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她關上季川家的門,輕輕的一聲,她知道,這扇門不會再爲她打開了。
辛雲才搬來的時候,一個月都見不到隔壁神秘的鄰居,她和季川熟了以後,分分秒秒都能在走廊裏遇到對方,她有預感,以後她也将遇不到他了,以他的性格,一定會躲着她的,像隻害羞的貓一樣,躲在他認爲安全的地方,安安靜靜的。
劉楚嶽晚上定了一家很高級的西餐廳,辛雲穿得非常漂亮的赴宴是對他的尊重,雖然她遲到了,遲到的時間還挺長,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快,殷勤的起身爲她拉開了坐椅,還關心她說:“我說來接你,你不讓,現在這個時段不好打車的。”
辛雲擺擺手說:“交通還好,我就是花時間和前男友分了個手。”
劉楚嶽一臉驚喜的說:“這是,是因爲我嗎?太讓人感動了。”
“不用覺得感動,腳踏兩條船不是我的作風。”
這下劉楚嶽就顯得更加激動了,他說:“也就是說你已經選擇了我對嗎?啊,這麽好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今晚上我真是要高興得睡不着了。”
辛雲很是冷靜的提醒道:“他是我的前男友,并不等于你是我的男朋友,還請你不要誤會。”
劉楚嶽很是興奮的說:“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你已經單身了,成爲我的女朋友還會遠嗎?”
然後他又補充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在提醒我應該更努力的追求你對吧?”
辛雲覺得,男人都是自尊心的怪物,她無意去糾正這兩者之間并沒有必然聯系,他一定要混爲一談的話,就算她解釋了他也不會聽得進去。
醫生這種特殊行業,每天也是與人打交道,所以奇聞異事特别的多,加之能讀完醫科本身也需要一顆足夠聰明的頭腦,所以,辛雲和劉楚嶽相處的時候,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他的幽默感不多不少,恰到好處,不會自作聰明的開玩笑過度,也不會毫無底線的講葷段子,更不會讓氣氛冷下來。
在他所有的奇聞異事之中,辛雲最感興趣的是他所知道的和甯澤有關的事情。
在醫學院五年裏,甯澤是有好好的讀完書,劉楚嶽和他住在同一個宿舍,兩人之間的交集很多。
隻要辛雲問起他的學生生涯,那就是和甯澤密不可分的,兩人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簡直是久遠的緣分。
他也發現了辛雲對甯澤的事情分外感興趣,于是會時不時主動的提起甯澤,說起來都是青春時的往事了,帶着懷念的語氣講出來,感染力很強。
季川後來終于知道辛雲在和誰約會了,一個戴眼鏡的成熟男人,他在樓下的大廳裏出現過,也在小區門口的路邊接送過辛雲。
是一個看起來很不錯的人,儀表堂堂,頗有氣質,還很有禮貌,他在和季川的眼神對上的時候,雖然不認識,還是會禮貌的微笑一下。
季川笑不出來,對他卻也沒有仇視的意思,于是最後就化作了一片冷漠,毫不理會劉楚嶽,直接走了。
……
遠留那天到家的時候發現馮夢瑤正在他的家裏玩,她歡欣的和遠留打招呼,讓他想起來,她曾說過,能不能來他家裏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