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雲說:“不管是詩歌還是美食,都是别人呈現出來的作品,于我而言,這兩者都是一樣的美好,隻要是好的就值得我去贊美。”
雖然劉楚嶽也知道女生大多數比男生要感性得多,卻沒有想到,會遇到一個感性至此的姑娘。
這種話由别人來說,劉楚嶽一定會覺得對方很裝、很假,但是他看得出來辛雲是真的這樣在想,所以就這樣說了出來,完全不是那種經過深思熟慮以後刻意要呈現給他看的心機girl的做派。
她就是單純的對生活充滿了熱情,懷着欣賞的心情去贊美她邂逅的美好,把生活過成詩,也得要有一顆詩人的心才行。
劉楚嶽覺得辛雲視角十分有趣,和她在一起,沒有一分一秒的無聊,每一刻都能發現到新的樂趣。
熱愛生活的人就是如此,總能在平凡的生活中發現到那一點與衆不同的感動,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個能力,所以人們才會互相吸引,以此能形成互補的關系。
日式料理店裏特别的幽靜,庭院裏的水聲依舊,涓涓細流,聽起來,夜顯得更深了。
兩人相對無言的安靜坐了一會兒以後,辛雲問劉楚嶽:“你以前,尚且年少無知的時候,還和甯澤做過什麽壞事?”
劉楚嶽今天晚上故意對過去的事隻字不提,現在她主動問起來,他心中自是一片了然,果然還是沖着甯澤來的吧。
他笑了一笑說:“跟甯澤做朋友,真是一段孽緣,壞事是真沒少做,隻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就從威脅小學生男生變成了威脅初中小男生。”
辛雲好奇的望着他,眸光閃動,很有興緻的樣子。
劉楚嶽也不賣關子,緩緩的說:“你上初中的時候不是收到過學校裏的男生寫給你的情書嗎?”
辛雲當然收到過,并不稀奇。
“有次甯澤看到了,約了我放學去堵那個男生。”
辛雲不知道甯澤當年去堵的是哪一個男生,甚至她都不知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可是,明明是他先交了女朋友,不理她了,她也隻是收了男生的情書而已,看都沒有看過,他爲什麽要去堵人家?
劉楚嶽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有夠丢臉的,兩個高中男生,一個胖到寬闊,一個高挑修長,一起去找一個初中男生的麻煩,以多欺少也就算了,甯澤當時還拿出了痞子小混混般的嘴臉,一副男生再敢跟辛雲說話就要打得他哭着回家找媽媽的态度。
那個是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小男生,說實話,和甯澤還是同一種類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反正劉楚嶽第一次見到甯澤對人那麽不客氣的樣子,那麽的痞裏痞氣,那麽的怒火中燒。
當時劉楚嶽就在想:人家隻是喜歡你妹妹而已,何錯之有?将來你妹夫還要娶她呢,你怎麽辦?砍死對方嗎?
那時一心隻想着怎麽把聖賢書讀好的劉楚嶽理不清楚他爲什麽覺得甯澤的做法有些奇怪,今時今日再說起來,他才完全搞懂了,那家夥,就是個十足的妹控嘛!
辛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跟劉楚嶽确認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沒有騙我吧?”
劉楚嶽略微有些不滿的說:“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騙你的啊,就算是現在想來我還是覺得甯澤很過分好嗎?他爲了你的事情逼着我和他一起逃課也就算了,他堵人家小男生,我還要幫他望風,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辛雲傻愣愣的在回想劉楚嶽跟她說的事,劉楚嶽騙她的可能性不大,因爲都是十分私人的事,時間節點也都對得上,原來,甯澤從來沒有真的不管她啊。
劉楚嶽見她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時而甜蜜,時而憂心忡忡的交替着。
他試探性的說:“雖然從以前我就覺得甯澤對你管得未免太多,早就超出一個哥哥應該爲妹妹做的事了,現在看你的反應……”
辛雲被他的話拉回了神,略微呆滞的望着他等下文,他說:“原來,你也喜歡甯澤啊。”
也。
這個字在一瞬間裏就讓辛雲的心情心花怒放了起來,她一直以爲,甯澤一點都不在意她,卻原來,他藏得這麽深啊。
其實現在就算知道這一切了,也已經改變不了任何事,辛雲就是辛雲,甯澤還是甯澤,他倆之間的關系早就已經注定了,永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可是,劉楚嶽說的事情完美的填補了辛雲記憶中的空缺,在她以爲自己是一廂情願的單戀着甯澤的那些年裏,原來,他也是牽挂着她的,這是多麽讓人欣喜的真相,簡直讓她幾欲成魔。
現在的她沖動得,就像一列充滿了力量的小火車,她就隻差不管不顧的跑到甯澤的身邊去直接問他:“我已經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了,你跟不跟我走?”
劉楚嶽見她一會兒失落一會兒亢奮的表情,幾乎都能猜到她現在在想些什麽了。
他适時的問了一句話:“甯澤現在也已經功成名就了吧?就算是棄醫從畫,以他的能力也是沒有問題的。”
辛雲聞言,瞬間就沒了一絲一毫欣喜的表情了。她望着劉楚嶽,略微蹙了下眉頭說:“沒有劉醫生這麽‘功成名就’。”
這本來可以理解成是一句低調謙虛的話,但是劉楚嶽隻是看辛雲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撒謊,她自己可能不清楚吧,她還挺不會撒謊的,表情顯得很是僵硬。
離開店裏的時候,辛雲要結賬,說好了是她請客的,再貴她也認了,雖然手頭上還比較緊張,但是刷信用卡付款還是沒有問題的。
劉楚嶽面對一個傷患還有什麽搞不定的,直接搶着付了錢說:“沒有讓女生買單的道理,更何況還是我在追求的女生。”
雖然楚小天誤以爲“辛爺沒人追”,其實從小到大,一直以來,追求辛雲的男生都不在少數,區别隻在于她是否給人機會,是不是願意讓人接近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