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季川的腳邊,遙望着他說:“你居然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季川真的很懷疑辛雲是一隻猴子,他都沒看清楚她是怎麽跳上來的,而她此刻蹲在那裏,雙手抱腿的動作,真的很像,一隻猴子。
分明是她提出來的包養要求,她又覺得對方一口答應了很不可思議,真不知道她在訴求什麽,是在希望被拒絕嗎?
對季川而言,生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一茶三飯兩人一家,足矣。
這些辛雲都能給他,所以她已經具備了包養他的條件,真不知道她在驚詫什麽。
基于季川是被包養的那一個,他願意爲他家那位記憶力不太好的主人答疑解惑,他說:“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所以早有準備。”
“哎?”
和辛雲的一臉懵圈不同,季川笑得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幫主人回憶道:“你說過的,你的夢想是要包養美男子。”
辛雲當然記得她确實說過這句話。
季川擡手指着自己,語調輕巧,語氣誠懇,認真的說:“美男子。”
辛雲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就着屈膝抱腿的動作,直接笑得滾倒在一邊的榻榻米上去了。
雖然季川說的是一句大實話吧,不知道爲什麽這句話由他自己說出來怎麽就這麽好笑呢。
季川難得這般毫不客氣的自信一回,也覺得挺好笑的,他撐着手臂,仰躺着笑了起來。
辛雲笑夠了以後,手腳并用的爬過去,側躺在季川的身邊。
他半躺在懶人沙發邊兒上,她頭靠着懶人沙發,剛好對着季川肋骨的位置。
她幹脆将額頭抵着他的腰側,又聞到了那種清淡的木蘭花香。
季川沒有動,他清楚什麽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系,既然他剛才同意了她的提議,就意味着給了她無限靠近自己的權力。
辛雲想了一會兒說:“季小川,我想既定一下我們的關系。”
是不是“作家”總比常人想得更多?
是不是“作家”的想法和常人不太一樣,男女之間的關系還必須要用語言來進行說明?
季川不知道,但是他願意聽:“你說。”
辛雲早已經考慮好了,她很清楚的說:“我想和你建立‘戀愛自由關系’。”
果然“作家”的思維就是很玄妙,他說:“願聞其詳。”
辛雲條理清晰的解釋道:“我們互相成爲彼此最重要的人,既是戀人,也是家人。在戀愛期間,必須忠于對方,隻喜歡對方。
但是一生這麽長,誰也不知道将來會遇到什麽人,發生什麽事,若是将來我倆不再愛對方了,亦或是遇到了真愛要去追尋了,都必須坦誠的告訴對方,戀愛關系解除以後彼此依舊是對方最重要的人。
我想和你成爲這種穩固的舒适關系。”
季川細細的思索了一番,辛雲說的中心思想,不外乎就是希望兩人将來若是不幸分手了,還能夠繼續做朋友吧?
他和辛雲都不是斤斤計較的性格,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應該也是和平分手,各生歡喜,兩不相恨,所以季川覺得他可以接受這樣的關系。
後來,當那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季川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當你還愛着對方的時候,甚至是越來越愛,你的生命裏已經不能沒有他的時候,他說:“我要去追求新的愛情了。”
誰又能真的說放手就放手呢,因爲感情沒有一個終止開關,所以便有了無盡的痛苦。
可是,誰也預測不到未來,誰也不會在一段感情蓦然開始的時候,想那麽多的如果,誰也不會在幸福來敲門的時候拒絕開門。
季川在這一刻,天真的說:“感覺和我們現在的關系也沒有區别啊。”
辛雲撐起身子來說:“對,不過我們現在是戀人了,我……”
季川本以爲她要說什麽,結果下一秒就感到眼前一黑,唇上一軟,想來她想說的是:“我可以随便怎麽調戲你了。”
辛雲發現季川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呆愣愣的任由她輕薄了去,心中有着偷襲成功了的快慰。
她唇角含笑的輕吻他,慢慢與他溫潤的唇相互摩挲,她發現男生的嘴唇也可以這般柔軟,簡直讓人欲罷不能,難以撤離。
季川覺得身爲男生,在這種事情上應該更爲主動一些,于是擡手将她抱住了,輕輕壓向自己的胸前。
辛雲被一雙溫熱的大手圈在懷中,兩人之間形成一個閉合的圓,她頓時就感覺不到天地萬物的存在了,世間仿佛隻剩下她和季川兩個人。
她艱難的挪動自己的雙手,輕柔的撫上季川漂亮的臉,她的大拇指輕輕摩挲過他的顴骨,一路向上,摸到他微凹的眼角,微凸的眉骨,那都是她最最喜歡的地方。
既溫柔又缱绻的輕柔觸碰,皮膚上滑過的手指,帶來另一種酥癢感覺。
季川覺得這癢,仿佛無孔不入的利器,就那樣輕易的鑽入他的心裏,讓他整個人都無意識的緊繃了起來,他試圖放松,卻又在下一秒裏再次陷入緊張裏。
這種無法放開又不想放開的感覺,簡直讓人興奮難安。
雖然季川在氣勢上不如辛雲,身爲男人,力氣還是要比她大得多,他一個利落的翻身就将她壓在了身下。
辛雲對季川向來是放心得過分的态度,就算被他占了主導權,她也并不驚吓,反倒是一副“來嘛,英雄,我已經準備好了”的神态。
季川忍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說:“環境也太适合了。”
适合什麽?
更進一步。
辛雲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卻沒有表示任何的異議,于是就那樣輕盈淺笑的望着他。
落日餘晖之中,一切都披撒上了一層暖暖的金色光芒,季川靠窗戶那一側的臉完全浸在明亮的陽光裏,輪廓線就那樣融在光裏,消失了一般。
辛雲擡手撫上他線條優美的下巴,仿似要确認他的存在。
這行爲在季川的眼裏,無異于一次無聲的邀請了,他笑問道:“要不要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