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愣了一瞬說:“學長,我隻是個書生。”
廖宏圖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說:“哦,那當年你一個打五個都毫發無傷的事我就選擇性忘記了吧。”
季川在心中腹诽了一瞬:“原來你當年沒事啊!那你不上來幫我!”
這件往事說起來好笑,當年季川才讀大二,聖誕節的時候自然是情侶們成雙成對的一起過節。
廖宏圖也想過節,但是苦于沒有女朋友,于是隻能找學生會裏的單身狗們一起過。
清貧學子們聚在一起無非就是慣常的吃頓大排檔,然後一起唱K,鬼哭狼嚎發洩一場之後,各自回宿舍抱着被子哭自己依舊是隻單身狗。
那天下雪,冷得厲害,大家決定吃火鍋。
人多,點了兩鍋,過節生意好,上菜特别慢,半個小時以後,一群饑餓的男生就已經開始嚎了。
老闆娘說特殊日子,忙不過來,讓再等一等,桌上的男生都是貧嘴慣了的,有人就問是不是現趕着養牛去了,這麽久都還不上菜,再不上菜就要換别的地方吃去了,餓得慌,等不起。
老闆娘也是個潑辣性子,聞言就态度惡劣的說你們點了菜想走可以,得把錢付了。
這下一整桌血氣方剛的男生就不依了,菜都沒見到,付什麽錢啊!
廖宏圖那時候脾氣還暴躁,今晚上聚會又是他牽的頭,本來是兄弟夥們在一起熱鬧高興,現在弄得這麽掃興,于是帶頭起身就走了。
一群人也沒有走遠,就選擇到隔壁的飯店裏去吃飯了。
當時老闆娘就跟着追進去,在包間裏還鬧了一陣子,說你們一群窮學生還挺有種的,敢不付錢我就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年輕氣盛的一群孩子們誰也沒把老闆娘的話當一回事兒,畢竟菜都沒,還想要強買強賣不成,于是也不搭理。
隔壁飯店的老闆看見這麽大群學生,一定能吃不少呢,他也是想賺錢,于是說了幾句話把老闆娘給勸走了。
一桌人又點了兩個火鍋,這次上菜就很快了,大家一起吃菜喝酒。
季川就是個陪襯,他的性子溫和,但是和誰的距離都不是特别近,隻是作爲學生會裏的單身狗,他拒絕不了這個團體的聚會,就是跟着來合個群,那時候他還不飲酒,大家推杯換盞的時候,他就隻吃了一些菜。
酒足飯飽出來的時候也已經很晚了,一群人裏有半數走路都有點偏偏倒倒了,越是醉得厲害的人反倒是愈發的要沖在前頭,還鬧着要去K歌。
季川已經想回宿舍裏休息了,正準備和大家道别,結果就看到前面沖上來一群人說:“就是你們吃霸王餐是吧?年紀不大,膽子不小啊!”
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帶頭的那個男人已經在老闆娘說了一句“就是他們”之後就動手了。
走在最前面的幾個男生都是醉得迷迷瞪瞪的了,被人家一拳就給打得直接滾到路邊的坎兒下面去了。
醉酒的時候,人的身上發軟,所以雖然坎兒下面距離路面有一米多高,卻也沒有怎麽摔傷,就是半晌摸不着頭腦,隻覺得好像有點疼,又好像有點暈。
後面的男生醉得輕點,雖然已經反應過來現在發生什麽事了,但是都是書生,第一反應就是“哎呀,我艹,怎麽辦”,然後還沒想到對策呢,就被人家劈頭蓋臉一頓打了。
季川本來就是準備脫隊回去休息了,當然走在人群的最後面,他看到這樣的情況,當機立斷的就沖上去了,先将被打的同學們救了出來,全都推到坎兒下面去呆着了。
然後很快便傳來了不同于剛才的呼叫聲,書生們被拳頭打到的時候,不外乎一頓“哎喲”、“啊”、“我艹”“好痛啊”之類的叫喚。
一聽就知道是因爲皮肉傷,現在大家聽到很粗狂的聲音發出“嗷嗷嗷”的叫聲,是來自于挑釁撩架的那一方。
一聽就很是撕心裂肺,不知道傷得有多重。
挑釁的一方一共有五個人,一個個的光頭锃亮,大冬天的穿着皮夾克,想來也是不怕冷,本以爲對付一群半醉的書生,有五個人就綽綽有餘了,誰知道會突然殺出來一個身手靈巧的少年,一拳一腳的都甚是有章法,而且,他能快速而十分精準的擊中對方的關節要害,疼也就算了,他還能輕易讓對方脫臼。
脫臼對混混來說算不得大傷,隻是脫臼的瞬間真的會很疼,若不是專業的師傅又很難将脫臼的關節複位。
季川的身手極爲靈活,對方又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練家子,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全軍覆沒了。
老闆娘眼見着她請來的人一個個哀嚎着或彎腰,或蹲着,都無法再打,最後隻剩下季川一個人,長身玉立的站在白雪皚皚的街道上,他的同學們更是呆愣愣的站在坎兒下面仰望着他,就像看到華英雄在世一般,深覺崇拜,就差要鼓起掌來。
季川打完收工,發現自小跟爺爺學的古武術果然是實戰型而不是花架子,頓覺年少時爲紮馬步所吃的苦都值當了,很是欣慰。
他望着站在坎下面,已經呆住了的老闆娘說:“一定要用這樣的方法解決問題的話,我們也會奉陪。你在學校門口做生意姿态這麽跋扈的事我們學校的學生都知道嗎?作爲本校的學生會,很樂意爲你免費宣傳。”
老闆娘倒吸一口涼氣,本來還待說什麽,但是向來能言善辯的她,開口竟是詞窮,因爲她從來沒有求過人,今晚上也以爲對方不過是幾個學生仔,打一頓給他們一點教訓,卻未料到會踢到鐵闆,現在她也無法拉下臉來道歉求和。
季川等了半晌,他已經給過對方機會了,但是對方毫無誠意,于是他轉身對大家說:“走吧,今晚上就不去唱K了,幫老闆娘想想‘廣告宣傳語’。”
一群男生這下又熱鬧了起來,動筆杆子可是大家的強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