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小區門口分别的時候,蔺楊說:“同事之間其實不用這麽客氣的,當然,你選的衣服很好看,謝謝。”
彥秋聞言便客氣的說:“你喜歡就好,謝謝你請我聽音樂會,今天晚上我很開心。”
彥秋是女孩子,她不主動發起邀約是正常的,但是她給蔺楊留了機會,在這個時候,如果蔺楊對她有意的話,就會說下次再約她出來的話,可是蔺楊沒有這樣表示,他隻說:“不客氣,那,晚安。”
彥秋一直站在那裏,直望着蔺楊乘坐的車走遠了才一個人默默的往小區走去,她邊走就在想:“奇怪了,今晚上的氣氛明明挺好的啊,爲什麽他都不約去喝一杯或是定好下次的約會呢?看來,蔺楊對我還是不感興趣啊,哎……”
彥秋下車的小區距離葉一景家不遠,步行十五分鍾就能到了,她正自愁苦的沉思着,也沒留意到自己一個人大晚上的走在一條路燈昏暗的路上。
這附近其實都是高檔小區,可偏生就因爲全是小區,都有高大的圍牆,茂盛的植被,晚上的時候,路上的光線還挺暗的。
彥秋正在想事情,也沒留意到身後傳來急速的腳步聲,忽然之間,她就被一個高大的男人從身後一把抱并捂住了口鼻,那人的力氣很大,試圖将她拖到旁邊的小樹林裏去。
彥秋瞬間就被吓得花容失色,因爲裙子過長,她被半拖半抱的時候,那人将她的裙擺踩了幾腳,她的衣服被踩得一直往下掉,她的手想要護住胸口,又想要去捶打身後那人,腳在地上亂蹬着,卻始終使不上力氣。
她突遭襲擊,驚恐異常,全沒了主意,恍惚錯亂之間,她好像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君晨光背着琴的樣子彥秋見過,但是她不敢相信,君晨光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她在驚恐和慌亂之間,看到的人竟然不是蔺楊?
身後那人“啪”的甩了彥秋一個巴掌,打得她的腦袋直發蒙,他悶聲警告道:“再動我就弄死你!”
彥秋淚眼迷蒙之間真的覺得在不遠處的小區路燈映照下的那個身影是君晨光,或者說在她如此絕望和恐慌的時刻,她希望那個人真的是君晨光。
于是,她拼盡全力的一口咬在那人手臂上,趁他吃痛的刹那大喊道:“晨光!救我!”
君晨光結束晚上的表演以後給彥秋打過電話,本來約好了改天去接她,他就應該等到某天有演出的時候再去找她,可是挂完電話以後,他卻變得越發想她。
那天晚上他送過彥秋回家,他也沒想到說自己悄悄跑來就真的能見到彥秋,隻是,腳不聽話,不知不覺就走到彥秋住的小區門口來了。
他既舍不得離開,又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打擾彥秋,正是踯躅不前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彥秋的聲音。
君晨光本來就在煩惱彥秋的事情,聞聲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可是,下一秒,他已經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管發出呼救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彥秋,但是,必然有一個女生遭遇了危險,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在危險的暗影裏。
君晨光跑過去的時候,發現那裏暗得連人臉都看不清,其實也并不是什麽特别隐蔽的地方,隻是位于兩個小區之間的一條通道,爲了美觀就種了許多花草樹木,也不知道那裏的路燈是趕巧都懷了,還是有人故意破壞掉了,今天晚上一盞都沒有亮,那裏就顯得特别的黑暗了。
君晨光對這裏不太熟悉,跑過去以後卻再也聽不見響動,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不過他經常晚上表演,常走夜路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随身攜帶一隻金屬小手電,可照明,又可以防身。
本來是靜悄悄毫無聲息的一條通道,他打開亮到刺眼的手電光,一掃而過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了兩個交疊的身影。
一個女孩子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無法出聲,這是他的第一判斷。
君晨光沖上前去,那人已經丢開彥秋,意圖将這個壞事的小白臉先打趴下了再說。
彥秋吓得腿都軟了,裙子已經被扯得破破爛爛,她得了自由以後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伸手将裙子的前胸拉扯起來,終于放聲哭了出來。
君晨光這下才真的知道被欺負的人就是彥秋了,他想都沒想多想,取下背着的琴就朝對方砸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帶刀之類的武器,第一下就砸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打了那人一個措手不及。
君晨光看着又高又瘦,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健身,隻是他的體脂率極低,練不出肌肉,力量還是練出來了,那一下用盡全力,琴身都被砸裂開了,足見他用力之猛。
那人吃痛,借着掉落在地上那隻電筒的光線看到君晨光雙手握着吉他,準備用來做武器的模樣。
他知道纏鬥下去今晚上也撈不着好了,趕忙轉身就跑,他是提前踩過點的,熟悉周圍的路況,知道往哪裏逃。
君晨光也不敢貿然追上去,撿起手電筒來,趕忙過去查看彥秋的情況。
彥秋雙手抱膝,額頭伏在膝上哭得渾身直抖。
君晨光見她腳上的鞋都沒了,衣衫淩亂的坐在草叢裏,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剛剛結束表演,身上還穿着舞台上的服裝。一件白色襯衣外面加一件黑色馬褂,那馬褂墜還着流蘇的下擺,完全是一件裝飾之物,連扣子都沒有一顆。
他糾結了一瞬,最終快速的将自己貼身穿着的那件襯衣脫了下來,然後裸身穿上馬褂,将襯衣披在彥秋裸露在外的背上。
彥秋隻是哭,君晨光便躊躇的站在那裏,他不敢碰彥秋,也不敢說話,最後他單膝跪在彥秋的身邊,爲她整理淩亂了的裙擺。
彥秋的情緒終于慢慢的平息了一些,借着電筒的光,确定眼前那張清俊的臉,真的是君晨光,他此刻正滿面擔憂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