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參眸光深深地看着安靜瀾,看到她的淚水滾落下來,那淚水好像滾到了他的心髒處,帶着灼人的熱量,燙得他心髒難受地跳動着。
他看到韓澤昊與安靜瀾擁抱在一起,他看到韓澤昊輕而易舉地從安靜瀾的懷裏抱過了孩子。
他心頭一片悲哀。他想要看看孩子,想要見見她,百計千方地購了電話卡,終于打通她的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她一句話都不說便挂斷了電話,還将他拉黑。他隻是想要見她,也想要看看她的孩子。當初,他也曾不惜冒着生命危險,用母菌給她解病毒啊。如果他再狠一點,母菌侵入體内,他也是可以救她的。他可以等到她孩子被病菌入侵了以後再救,隻保大人就好了。可是他舍不得啊!隻是舍不得看到她傷心絕望,所以,他救下了情敵的孩子。
他也想要看看那一雙粉雕玉琢的長得像她的孩子啊。可是,她那樣心狠地拉黑他。他便隻能用掠奪的方式,呵呵,這便是在安靜瀾心裏,他與韓澤昊最大的不同。
可是天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一點也不亞于韓澤昊啊。他可以爲了她去死啊!
他好不容易才從林修睿的槍下逃走,逃到了扶桑,重新建起了實驗室。
宮本直樹先生說,隻要他不出扶桑,便可保一世太平、一世幸福安康。等到先生登上大位,他秦參便是最大的功臣。位及内閣。
可是,他好想她啊。所以,一到扶桑,才剛建起實驗室,他便迫不及待地聯絡了秦嫣然。讓秦嫣然打聽了安靜瀾的消息,讓秦嫣然當晚把她拐到扶桑去。而他,在扶桑機場裏守了一夜。
結果等到的,是秦嫣然的死訊。
之後,他多番打聽,得知了事件的經過,秦嫣然被基督教徒們憤然燒死了。
秦嫣然竟然沒有遵照他的指示,沒有想把安靜瀾帶到扶桑去,而是處處想要置安靜瀾于死地。他憤然地當即便僞造了身份,趕到了錦城來。他一直在暗中潛伏着。
他發誓,一定要把安靜瀾以及孩子帶到扶桑去。是軟禁也好,是強留也好,不管怎樣的方式都好,他隻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可以随時随地看到她。
安靜瀾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秦參一眼,秦參的眸子,變得越發陰寒。
韓澤昊冷眼掃向秦參,語氣倏冷:“我女兒呢?”
安靜瀾聽到女兒兩個字,便猛地擡起頭來,看向秦參。
四目相對。
他眼裏寫滿思念。
她眼睛裏滿滿都是恨意。她咬牙切齒,周身迸出最大的恨意:“秦參,我女兒呢?把我女兒還給我!”
他也曾在她眼睛裏看到過感激之情,可是現在隻剩下了恨。恨吧,恨吧!至少還能恨他,還會記得他。真想當着她的面,掐死她的女兒,讓她恨個徹底,最好一輩子記得。可是終究他下不去手。
緩緩地轉身,走向車子,他将車子裏那個熟睡中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抱了出來。
看到秦參抱着孩子,安靜瀾的一雙眸子瞪得老大。她仇視地看着秦參,咬牙切齒:“把孩子還給我!”
秦參沖着安靜瀾勾唇一笑:“乖,過來抱孩子,孩子給你!”
安靜瀾便邁步入秦參走過去。
韓澤昊一把拉住安靜瀾的手。
安靜瀾便急了:“清兒在他手裏。韓澤昊,放手,讓我過去!”
韓澤昊死死地拽住安靜瀾的手。冷然地看向秦參:“你到底想怎麽樣?”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呵,放心,得到我想要的,孩子我不稀罕!”秦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狹長的眸子裏,滑過一點欣喜,因爲他看到安靜瀾掙脫了韓澤昊的手,堅定地向他走了過來。
韓澤昊大喊了一聲:“安安!”
他大步走向安安,蔣諾琛手裏便舉着槍朝着韓澤昊的前方開槍。韓澤昊縮了一下腳,安安便已經走向了秦參。
秦參似乎很滿意蔣諾琛這個盟友,他側頭看一眼蔣諾琛,沖他一笑,然後将孩子給了他,冷聲道:“孩子歸你,霍氏歸你,韓氏歸你,安靜瀾歸我!”
安靜瀾心頭是憤然的。一個是她曾經所愛,一個是她從來沒有招惹過的男人,甚至還曾眼瞎地感激過的男人。他們把她當成交易的籌碼。不要緊,怎麽對她都不要緊,可是爲什麽要傷害她的女兒?她的女兒才隻有一個月而已。她什麽也不懂,她此刻還在熟睡,她一定還以爲自己在媽媽的懷裏。
想着,安靜瀾的眼眶又熱起來,淚水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但她還是堅定地朝着女兒走過去。此時,女兒已經在蔣諾琛的懷裏,安靜瀾便朝着蔣諾琛走過去。
秦參看安靜瀾走近了,伸手一撈,便将安靜瀾撈進了懷裏。
安靜瀾雙手下意識地便抱住了秦參的腰。
感覺到一雙柔軟的小手觸摸到自己的腰際,秦參全身一酥,僵了一下,随即,眸子裏溢滿了柔情。
看着他那樣的神情,韓澤昊再也顧不上什麽,朝着秦參沖過去。
砰砰砰——
一連三槍打在韓澤昊的面前,韓澤昊徑直往前走,無視子彈。
蔣諾琛舉着槍,将槍頂在清兒的頭上。
韓澤昊吓得一急,大喊一聲:“不要!”
他眼尖地看到車子後方不遠處的某棵樹後,King正艱難地靠近。他的瞳孔就是劇烈地一收縮。
他再往後退了半步。
安靜瀾看到蔣諾琛拿槍頂着清兒的頭,吓得身體驟然一縮,她的雙手,還放在秦參的腰上。
秦參唇角揚起,滿意安靜瀾此刻在他懷裏,也滿意蔣諾琛這個盟友淩厲的手段。
蔣諾琛見韓澤昊老實了,一動不動了,甚至還舉起手來了,眼神巴巴地求着他不要開槍。他滿意地移開了槍。他也怕槍走火,傷到了孩子。
他低下頭,便看到孩子醒過來了,正瞪着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轉來轉去,他頭再低了一些,孩子大概是看清了他的臉,便咧嘴一笑。
他記得,曾看過相關的書籍,這麽小的孩子,是不會主動笑的。可是,孩子卻是實實在在地對他笑了。他的唇角,自然地揚起來,心都要萌化了。
安靜瀾的雙手,還放在秦參的腰上,秦參擁住安靜瀾。
安靜瀾的手,緩緩地在秦參的腰上摸了一下,秦參微微地閉上眼睛。
倏爾,安靜瀾突然手裏往秦參腰間一拔,便拔出了他腰間的匕首,她腿一弓,用力地朝着秦參的下盤頂去。
秦參猛地睜開眼,眸子裏迸出精光,他的身體快速往後一退,避開了安靜瀾的腿。
安靜瀾再舉起匕首,狠狠地朝着秦參的胸口紮去。她恨透了這個男人,害得韓澤昊差點死在崖下,害得錦城不知道死了多少無辜之人,現在竟然還偷走她的孩子。
秦參又再避開,安靜瀾與秦參打鬥,轉而到了蔣諾琛的跟前。
安靜瀾目标一轉,一匕首便朝着蔣諾琛的腹部紮去。隻要紮得他痛了,他就會松手,她再立即搶過孩子,然後迅速離開,隻要轉過了身,就算蔣諾琛對她開槍,她也可以護住孩子的。隻要她和孩子沒事了,韓澤昊就一定能護她和孩子周全。
隻要想到孩子,想到韓澤昊,她心裏充滿了力量。
蔣諾琛沒有料到安靜瀾會轉而攻擊他,他抱着孩子完全避不開。
秦參看到安靜瀾要去刺傷蔣諾琛奪孩子,他急得伸手就要去奪匕首,安靜瀾手腕靈巧地一轉動,将匕首抛起,秦參立即揚手去空中搶,安靜瀾擡腿就是一腳。
秦參最終奪得了匕首,也順利地避開了安靜瀾的腿,他再手一撈,直接将安靜瀾撈進了懷裏。他拿匕首抵着安靜瀾的脖子。
在他的匕首抵着脖子的那一刻,安靜瀾眸子裏迅速滑過一道精光。這一局,她賭了。
她不賭蔣諾琛會爲了她而放過孩子,她賭秦參一定不會傷她。要是她賭錯了,那她是死是傷,便聽天由命吧。
秦參抵着她的脖子,她直接用脖子朝着匕首用力地靠過去。秦參吓得魂飛魄散,立即将匕首一扔。
安靜瀾迅速擡腿,一腳将匕首踢得飛到空中,她接過匕首抵到秦參的脖子上。
她挾持了秦參,轉而威脅蔣諾琛。她的聲音冷如女修羅:“把我女兒還給我,否則,我殺了他!”
秦參笑起來:“殺了我,也不會還給你!你看看四周,安靜瀾,你隻能跟我走!”
蔣諾琛眸光閃爍了一下。
安靜瀾四下裏一看,便見到無數的人影,正朝着這邊靠過來,全部都是秦參的人。
韓澤昊見此狀,瞳孔一縮。他看到King冷着一張臉伏在暗處,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又聽秦參命令道:“蔣諾琛,把孩子帶走。”
蔣諾琛立即抱着孩子上了車,安靜瀾立即挾持着秦參要上車。
秦參無比配合地拉開車後座的門,還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揚唇道:“走吧!”
他的聲音,透着無盡的溫柔。
這樣的聲音,讓安靜瀾覺得一陣惡寒。
韓澤昊眼睜睜地看着安安上了秦參的車子。
a和莊玫姿遠遠地看着,a早已經緊張得不行,看到安安上了車子,身體一歪,便吓得暈了過去。
莊玫姿早已經咬着牙哭起來,怕給阿昊和安安添麻煩,她生生忍着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來。
韓老沉着一張臉,看着安安上了秦參的車子,他一雙泛黃的眸子裏,迸出狠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