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瀾接到表哥伍亦銘的電話。
有人試圖将韓氏35 %的股權抵押出去,價格已經談妥,作價八十億,抵押權人給了對方三天的籌資時間。
并且,對方反饋,原本是打算一百五十億轉讓股權的,因爲對方的公司沒辦法拿出如此巨額的現款來,便改成了抵押。
抵押權人執有韓老親自授權的出售或抵押股權的授權委托書。
經核實,印鑒屬實。
正巧這家抵押公司的業務總監與伍亦銘認識,他知道伍亦銘是韓氏的法律顧問,立即便咨詢了伍亦銘,是不是韓氏确實因爲前段時間的股市波動太大,資金出現了周轉困難的情況,急需要抵押借款?
作爲韓氏的法律顧問,作爲韓氏的世交,作爲韓老三年前委托的秘密律師代理人。伍亦銘立即便知道有問題了。他讓對方先壓着不要動聲色,他問問具體情況之後回複。
伍亦銘立即便給安靜瀾打了電話。
他告訴安靜瀾,韓老絕不可能轉讓或抵押他名下的股權。因爲股權早在三年前,韓老便有了分配。當時,韓老的律師文件,還是他草拟的。草拟了之後,也是他陪着韓老一起去公證處公證的。
就算現在韓氏真的遇到了危機,韓老要是想要轉讓股權,也絕不可能在不通知他這個委托律師的情況下,委托一個陌生人去辦理的。
這裏面,有很多疑點。
安靜瀾聽到這個,神色便冷了下來。她對伍亦銘道:“哥,請你這邊出動一些關系,讓擔保公司那邊配合一下,我想要抓到那個抵押股權的人。”
那會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抓到了他,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動了爺爺的保險櫃?
現在基本可以确定,爺爺之所以受傷,就是不軌之人見财起意,應該是看到了爺爺保險櫃裏的股權證或者是印鑒之類的東西,一急之下,便将爺爺推倒,然後拿着印鑒之類的東西,落荒而逃。所以,現場才會灑落了幾份文件,但保險櫃裏面,又很整齊,被翻動得不明顯。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伍亦銘敏感地發現了不對勁。
安靜瀾無奈地說道:“哥,這件事情,一言難盡,現在很多事情全部湊成一堆了,我爸住院了。爺爺也住院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我現在立即來醫院。”伍亦銘在電話裏急着說道。
“哥,你如果忙的話,不用這麽急着過來的。爸已經脫險了。”
伍亦銘便更急了:“說什麽傻話,有什麽事情會比親人更重要?我們立即過來!韓爺爺股權的事情,我們當面說。”
安靜瀾也不再矯情,應了下來。
這種時候,有亦銘表哥來和她一起分析整件事情的始末,是最好的。
挂斷電話以後,她又打電話給管家,确認韓澤琦的情況。
管家那邊表示,他們暗中跟着韓澤琦,韓澤琦沒有任何的異樣。之後韓澤琦去老爺子的書房,大概是有事情想找老爺子商量,沒有找到,又問了管家爺爺去了哪裏,全程都很自然。
聽到爺爺受了重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他現在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
安靜瀾秀眉緊蹙,現在越發不能分辨,到底誰是謀害爺爺的兇手了?
似乎,所有試圖謀奪韓氏股權的人,都有嫌疑。
秦嫣然有,韓澤琦有,韓澤傑甚至是在韓宅裏生活着的每一個人,都有。
好希望爺爺可以快點醒過來!
*
歐洲某個莊園。
韓澤昊、林修睿終于确認了秦參的位置。
秦參此刻窩在莊園的一棵葡萄藤後面,一手握着手槍,兩隻眼睛裏透着精明的光芒,隻待韓澤昊與林修睿走進來,他就開槍。
他被包圍在這座莊園裏,已經有兩個小時之久了。
林修睿的人在外面喊話,讓他棄械投降。他秦參傻啊?
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秦參知道,他們終于忍不住,進來了。
他眼神跟雷達一樣,透過葡萄葉的縫隙,看向前方。
很快,便見兩個人背靠着背,手裏握着槍,警惕地走了過來,眼神四處搜索,不用想,就是來找他的了。呵……
他們一步一步地往前,不時地會喊一聲:“秦參,出來!”
“再不出來我們就開槍了。”
“你就這樣被擊斃的話,死了也是白死。”
“你棄械投降,我們組織會對你寬大處理的。”
“……”
秦參看着那兩個人,覺得他們就跟傻逼似的。
現在誰死誰活還未可知呢。
他秦參潛伏在歐洲各個莊園裏這麽長的時間,難道就不會替自己找找退路?
有兩條退路,他已經找好了,隻要他今天能夠沖出去,能夠活下來,未來,他的成就,絕對不止是擁有生物工程室這麽簡單。
歐盟王儲那邊,有人對他抛出了橄榄枝,隻要他願意加盟,不僅給他世界上最大的生物研究室,未來的王權,還會給他一個世襲伯爵的位置。
扶桑這邊,川島先生也找到了他,轉達了宮本直樹的意圖。隻要他願意加盟,他的生物研究室将受到扶桑軍方的保護,絕不會讓什麽勞什子國際聯盟組織削了去。
秦參心裏已經有了選擇,歐盟的條件固然好,但他畢竟對歐盟不了解,何況,許他伯爵之位的人,是塞澤爾的競争對手,他不想去賭這樣的一個人最終得到王權。
反觀宮本直樹,他一直潛伏多年,裝出一副不争不搶,憨厚正直的形象來,不僅得到扶桑民衆的支持,扶桑天皇也對他的仁厚贊賞有加。隻是一直對他的持政能力擔憂。
這也是他爲什麽在與宮本亨俊的争鬥當中,毫不費力地便将宮本亨俊這樣一個聰明人鬥得猶如喪家之犬。
當年剿滅肅清一行人,就應該是宮本直樹去的,可是他沒去,他裝出一副對什麽事情都不關心的神情來,一面對外裝傻,一面暗地裏慫恿宮本亨俊。把宮本亨俊一步一步地刺激到了如今的樣子。
現在宮本亨俊沒了,天皇的所有的希望,也就寄托在宮本直樹的身上了。
宮本直樹,也就一步一步地表現出他本來的精明能幹的面目來。
他也是才知道,川島先生一直都是宮本直樹的人,從他的妹妹川島千惠死了以後,他就潛伏到宮本亨俊的身邊。
握着槍,秦參再看向外面的兩個人,他計算着他們靠近的距離。準備等他們走近,他就直接動手。用匕首解決他們二人的性命。
免得開槍動靜太大,驚動了外面的大隊人馬,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兩個背靠背的男人很快便走近了,他們望着一隴一隴的葡萄藤,手腕粗的葡萄藤泛着黑色,葡萄葉子大而濃密,上面結滿了青澀的葡萄,一顆顆泛着晶瑩的生澀的青色。
“秦參,出來!不要再躲了,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一個男人叫嚷着。
秦參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眸光定定地望着兩個男人的腿。
锃亮的皮鞋,越來越近了。
一個男人又再叫起來:“秦參,我已經看到你了。”
秦參無語地翻白眼。
不是說Z系統的人,一個個訓練有素,有如神兵嗎?
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兩個人就跟電視裏演的那種炮灰似的。
兩個男人越來越近了。
秦參看着距離越來越近,他一手握着槍,一手飛快地取出一把匕首來,警惕地看着兩個男人。
見朝着兩個男人突然往不同的方向看,似乎正在找他,他逮着這個空隙,猛地竄起,朝着兩個男人撲去。
他算準了,他撲倒一個男人,在男人的脖子上狠狠地紮下一匕首,男人即刻就會斃命。另一個男人一定會警惕。他再直接掏口袋裏的迷藥蒙一下男人的口鼻,就可以使他昏迷,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來。
待得另一個男人昏迷,他再一匕首結果了性命就是。
然而,事實卻完全出乎了秦參的意料。
他這才一撲出去,兩個傻逼一樣的男人卻立即變得精明起來。
他撲向其中一個男人,試圖紮穿男人的脖子,男人脖子用力地一偏,直接伸手握住了匕首。
男人握住匕首,手裏的血便順着匕首嘩啦啦地流,男人的眼神也不再像剛進來時的那樣,閃閃躲躲,心虛又傻逼,現在的眼神,卻是淩厲而狠辣的。是的,就是狠辣,他對自己都是那樣狠辣,他直接用手握住匕首,一用力往自己胸口的方向拉,秦參一個猝不及防,身體便朝着男人撲過去。
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男人揮起一腳,便踢向秦參的下盤。
秦參身體順勢在泥裏一滾,便滾到了一條葡萄藤下。
他握住手腕粗的葡萄藤,身體猛地一躍而起。
另一個男人握着槍便砰砰地開槍。
槍并沒有落在秦參的身上,而是落在葡萄藤上。
秦參瞳孔劇烈一收縮。
既然已經有了槍響,他的藏身之處已經暴露了,他也沒有必要再遮掩。他立即身體再一滾,舉槍便朝着男人開槍。
砰——
槍聲響起。
中槍的,卻是秦參的小腿。
他詫異地看向男人。
男人舉着槍,眼神犀利。
秦參十分詫異,剛才那個以手握匕首導緻手心直接劃開血盆大口,嘩啦啦流血的男人去了哪裏?
就在他思考的兩秒鍾時間裏,他的後腰處,被抵上了一支槍,使得他全身繃得僵直,一動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