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亨俊唇角揚起嗜血的冷笑：“孫越君，你說的對，我們早該這麽做了。要是早一點這麽做的話，韓澤昊也許早都一命嗚呼了。也許，我們的間諜，也不會損失那麽多人。你看，我們這才隻在幾個醫院試點而已，M國的政府就已經亂了，人心也變得惶惶了，Z系統的人，大概也要派出一些人來調查A33病毒，就會分心了。呵呵……”
“是的，先生！”孫越深以爲然地點頭。
然而，他又再接到電話，間諜名單上的10－15号間諜，又消失了。
他們的速度，永遠都趕不上Z系統的人。
他無奈地将這一結果彙報給宮本亨俊。
宮本亨俊卻是絲毫不再動怒，而是陰冷着一雙眼睛說道：“繼續大面積擴散A33病毒疫情，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還能淡定多久啊？哈哈哈，韓澤昊身上的傷口，不少吧？等韓澤昊也感染A33病毒，然後死掉，Z系統的人，還能先我們一步找到我們的間諜嗎？我真是拭目以待啊！”
孫越聞言，眸子裏終于流露出喜色，他唇角勾起，朝着宮本先生豎起拇指：“先生此招，實在是高明，等到韓澤昊死了，Z系統必然會生出亂像，隻要他們一分心，我們就可以超越他們的速度，之後，步步領先。”
宮本點頭：“所以，孫越君，你要抓緊速度。”
“我會的。”孫越保證着。
*
A33病毒進一步擴散，錦城市民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門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感染了A33病毒。
雖然官方已經聲明，A33病毒對于普通人隻有一點點危害，主要傷害是針對身體上本身有傷口的人。
可是傷口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
萬一出門不小心被狗咬傷了呢？萬一不小心摔一跤蹭破了皮呢？
萬一與人發生争執撓破了臉呢？
這些，可都是傷口，到時再感染A33病毒，那就是個死。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宅在家裏，哪也不要去。
沒菜吃，就在家裏煮白米飯吃呗，吃幾天白米飯能死？
而出門，一個點子邪門，感染了A33病毒，那是真的會死！
錦城，已經到了談A33病毒便色變的地步。
曾經繁華的街市，也變得冷冷清清。
那些曾經門庭若市的大型商場，現在門可羅雀。
那些曾經爆滿需要提前三天預訂位置的餐館，現在六折促銷都無人問津。
連那些靠着賣點小菜過活的人，生意都變得冷冷清清。
錦城市民的生活，一時陷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錦城政府部門的人，出面以媒體的形式來安撫市民的心。
可是疫情一天未得到控制，你說再多那都是個屁。
伍喬醫院，因爲死的人最少，疫情也用母菌和抗生素暫時壓制了下來，成爲了政府重點看好的醫院。
政府部門的人，前往伍喬醫院，與喬慕白協商着由他出面來安撫市民，通過媒體告訴市民朋友，A33疫情是可控的，并不可怕的。
并且，政府部門還各種給伍喬醫院挂牌，五A級重點醫院，疾控中心協作醫院……
各種給伍喬醫院戴高帽。
院裏的醫生們紛紛給喬慕白道賀。
“院長，咱們這真的算是因禍得福了，原本以爲要賠好多錢，名譽也會受到極大的損害。沒想到，A33病毒死亡的全部由政府來賠償了。而且，一下子給了我們醫院這麽多的榮譽，以後伍喬醫院真的在錦城再也沒有哪家醫院可以超越了。”
“是啊是啊，院長，咱們真的是因禍得福。”
“總算是挺過來了啊，當時都把我吓壞了。”
“……”
喬慕白無奈地聽着衆醫生的話，他們說的有道理，可是，他的心頭，卻沉重得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疫情未解，再多的榮譽，那都是諷刺。
雖然A33病毒并不是他弄出來的，可是，他必須得承認，自己學醫不精。所以，才會在面對疫情的時候束手無策。同時，他的管理能力也是有問題的，要是防範得再好一點的話，反應得再快一點的話，伍喬醫院就不會死那麽多人。七十多個啊，伍喬醫院十年來死的人數都沒有七十個。
越想，喬慕白的神情便越冷。
他問道：“其他醫院的情況怎麽樣了？沒有母菌了，讓他們先使用抗生素壓制，安撫好病人的情緒，另外，索要賠償的，讓政府工作人員一起協調。”
韓澤昊那邊的專家，已經分析出母菌的成分了，可是，分析出來了又能如何？母菌需要時間來養成。至少需要五至十年的時間，才能養成母菌。所以，想通過配出母菌來控制疫情，是不可行的辦法。
“好。”有醫生應下。
喬慕白三天三夜都沒有合眼。
醫生們看着擔心，一個個來勸：“院長，您這樣不休息不行的，您的身體會熬不住的。”
“院長，我們醫院已經沒有大問題了，您去歇歇吧。”
“……”
喬慕白哪裏有心情？他沒有醫生們那麽樂觀。
他很清楚，現在隻是暫時壓制了病情而已，距離解菌，還遠遠不夠。而他，對于解菌的事情，完全無能爲力。隻能等待。
韓澤昊那邊的專家，不能配出母菌，現在已經專注于研究A33病毒，以期配出疫苗來，爺爺那邊，也正在努力。
而他，除了等以外，别無他法。
電視上，記者們戴着口罩，手裏握着麥克風，播報着：第三人民醫院新增17例A33病毒死亡病例；第五人民醫院新增45例A33病毒死亡病例；市中心醫院新增……
這樣的數據，讓人心頭害怕。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養雞專業戶，看着自己的雞中了雞瘟，一昔之間，雞便死了一片，然後，無法控制，你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還活着的雞拼命地掙紮，最終，還是未能擺脫死亡的命運……
很多醫院沒有能力壓制疫情，把傷者送往伍喬醫院。很多感染了A33病毒的人，都來不及送到伍喬醫院，就死在路上了……
這是人類的浩劫。
人爲的散播瘟疫，比起天災還要可怕。
電視上，無數死者家屬抱着死者痛哭流涕……
韓澤昊這邊的專家們，沒日沒夜地對A33病毒進行分析、研究。A33病毒變異速度太快，短時間内根本沒有辦法配置出疫苗來。
*
時間又過去了兩日，死亡人數不斷地刷新，不斷地攀升。
宮本亨俊主動打電話詢問下屬：“韓澤昊死了嗎？”
下屬戰戰兢兢地把一段視頻傳給宮本亨俊。
宮本亨俊看着視頻裏的内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韓澤昊一身筆挺的西裝，大步從伍喬醫院大門走出去，然後去停車場，拉開一輛車子，坐進駕駛室，便麻利地将車開走了。
秦參和孫越也看到了這一幕。
孫越狀若見鬼：“韓澤昊竟然沒有中A33，難道他沒有受傷？”
秦參看着這一幕，眸光劇烈閃爍，他眼珠子轉了轉，立即說道：“先生，韓澤昊果然是在裝昏迷。他的目的，就是得到先生的那些間諜，所以，先生，我們一定不能再按順序找下去了。”
啪——
宮本亨俊終于氣得把電話摔了出去。
他被耍了，他竟然被韓澤昊耍了。
孫越又接到電話，間諜們消失的速度更快了。
另外，他的下屬拍到了一組照片，是Z8組的新組長，可惜隻拍到了背影。
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被傳到孫越的手機上。
秦參看着那些照片，眸光閃爍。林修睿？
不，不會的。
宮本亨俊看着這些照片，咬牙切齒：“拍照片都拍不到正臉，廢物，統統都是廢物，趕緊讓電腦技術員進行分析，讓他們确認這是誰的背影？”
“是。”孫越立即應下。
秦參離開酒店以後，他的懷疑更濃了，他覺得那幾個背影，實在是太像林修睿了。
他眸光再一閃，給林修睿打了個電話。
那端，林修睿的聲音依然爽朗：“喲，這幾天你躲到哪裏去啦？小爺我都忙得快要殘廢了，我告訴你，你趕緊回來，回來請我吃飯，回來給我漲工資。”
“你在哪裏？”秦參問道。
林修睿在電話裏怨念極深：“我還能在哪裏啊？工地呗。我說姓秦的，你丫的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麽啊？”
聽到林修睿在工地，秦參眸光又再閃了閃，他不由地擰着眉頭問道：“你去看過韓澤昊沒有？”
林修睿仍然是沒有一絲遲疑地作答：“必須啊，那是我姐夫好嗎？雖然我和我姐沒有血緣關系，可那也是姐夫啊。不過我就去看了一次，實在不忍心看我姐那傷心難過的樣子。幸好啊，我姐夫醒了啊，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是已經脫離危險了。我正想着抽時間過去看看呢。我說姓秦的，你都在忙些什麽，忙完了沒啊？要是忙完了，就趕緊來上班，小爺我也不是鐵打的，我也要休息好嗎？”
秦參在林修睿的話裏找不到一絲破綻，可是，那張照片裏的背影，與林修睿的實在是太像了。
他眸光又再閃爍了一下，立即說道：“好的，我很快就會回來上班。”
“好了，趕緊回來，小爺我又要去忙了，挂了。”林修睿挂斷電話。
秦參立即給工地上的人打電話：“林師這些天的作息正常嗎？有沒有遲到早退？”
工地上的人答複：“秦總，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林師更盡職的施工員了，他天天都在工地上啊，抱着個圖紙，勘察現場，天天都在食堂裏吃飯。不是說中了大獎嗎？還在食堂裏吃飯，真的是節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