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你現在肚子裏有三個寶寶,我們真是怕出事遇上點什麽事。”蘇翊苦惱着一張臉,好言相勸。
他知道霍梓菡特别在乎肚子裏的三個孩子,所以特意把孩子搬出來。
“閉嘴,我還不知道我肚子裏有三個孩子嗎?遇上事?能遇上什麽事?趕緊去給我買花,我要去看看我媽,這麽久我都沒有去看看媽,她要罵我不孝順了,昨晚做夢我還夢見媽了。”霍梓菡脾氣很大。
蘇翊無奈,隻好應下,去買花。
他一邊開車出去,一邊給三爺打電話彙報現在複雜的情況:“韓澤昊昏迷不醒,生死未蔔,似乎是秦參的手筆,現在我妹妹的幹爹正在核實。”
“你妹妹的幹爹?”楮海皺眉,M國真是個人情大國,在哪裏都能沾上親,帶上故。
“就是霍總裁。”蘇翊解釋。
“你去探探韓總裁的病情。”楮海沉聲說道,“即時向我彙報。”
“但是霍梓菡她想要去趟墓園,探望她媽媽。”蘇翊真的是苦惱了,眼皮突突地跳,總感覺好像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去看看吧。保護好她。我再說一遍,在她生下孩子之前,好好地把她供着!”楮海的聲音,依然沉沉的。
“明白。”蘇翊應下,做了個深呼吸。跟在霍梓菡的身邊,真的是太憋屈了。
蘇翊挂斷電話,已經到了花店。
花店裏,一個妩媚的女人,前凸後翹,波浪的卷發使她看上去十分妖娆,美瞳讓她的眼睛不僅顯得很大,而且透着緻命的魅惑氣息:“老闆,我的花是用來探望病人的,這個病人有點特别,是我自幼就喜歡的男人……”
蘇翊看着這個特别的女人,不由地多看了一眼。這個女人,他總覺得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直到女人抱着一束花離開,蘇翊都沒有想起來。
他站在花店門口,望着對面的公路上,那個女人拉開一輛豪車的車門,坐進車子裏,車子揚長而去。
他猛地想到了什麽,伸手敲了敲頭,這個女人,他一定認識的,一定見過的,并且是最近見過的……
“先生,您需要什麽花?有指定的嗎?還是需要我們爲先生挑選呢?”花店裏的服務生十分客氣。
“探望故去的長輩!”蘇翊說道,“麻煩幫我配吧,要最好的!”
“好的,先生!”服務生笑眯眯地答。
對于出手闊綽的人,服務生向來都會比較熱情,因爲如今精明的商人,總是會精明地讓店裏的員工福利,與銷售額挂鈎起來。
蘇翊眉頭擰起來,搜索着腦子裏的人影。
真的見過的,那眉眼,特别讓人難忘,一看就有一股子妩媚之氣,卻又看不出風塵的味道來,反而給人一種富家千金的感覺。
最近他都見了些什麽人呢?
一直忙着霍梓菡試管嬰兒的事情,别的兄弟的傳宗接代這種神聖的工作,最近也沒有新增。那幾個待産的孕婦他最近都沒有去親自看望了。
他最近接觸的女人,真的很少。
也就是霍梓菡和酒井葉子……
酒井葉子,蘇翊眸光一閃,是了,酒井葉子的房間裏,組合櫃台上,放着一個楓葉造型的擺台相框,是了,剛剛買花的那個女人,就是相片裏的女人。
探望病人?蘇翊腦子裏第一時間閃過的就是韓澤昊。他立即給三爺打電話:“三爺,我剛剛看到一個女人在買花。”
“看上了?準你帶在身邊。”楮海在電話裏笑。
蘇翊急:“不是啊三爺,那個女人,和酒井葉子是認識的,我怕出事啊!”
電話裏,立即沒了聲音,少頃,三爺的聲音沉悶地響起:“那個女人是誰?與酒井葉子什麽關系?”
“我不清楚,所以我才給三爺打電話的。那個女人,我在酒井葉房間裏的照片上看到的。”蘇翊着急地說道。随即腦子裏又是靈光一閃,他應該給穎穎打電話的,讓她直接告訴安靜瀾小心防範着不就好了?
算了,還是别給穎穎打電話了,那個躁脾氣,再鬧出什麽事來。
正想着,他聽到電話裏,三爺沉聲道:“知道了。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照看好霍梓菡!”
“三爺……”蘇翊還想再說點什麽。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服務生也已經包好了鮮花,白色的菊花,看上去十分新鮮,包裝紙用的是最新型的,絲帶用的是質地上乘的,摸着手感很好。裏面的菊花,分開一朵一朵地用包裝紙包好,看上去十分上檔次。
服務生在上面噴了一層水,使花朵看上去嬌豔欲滴。
蘇翊付了錢以後,捧着花離開。
他的眉頭總是擰了又擰,他感覺太陽穴的位置,還在突突跳個不停。
*
醫院。
安靜瀾接到秦參的電話,秦參在電話裏先是道歉,之後是關心韓澤昊的情況:“安靜瀾,我很抱歉,韓澤昊之所以出車禍,我要負主要責任。”
“關你什麽事?”安靜瀾極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是我約的他。”秦參說道。
安靜瀾眸光冷了冷,聲音卻還是盡量平靜:“你約他做什麽?”
“我約他來聊聊你的身體情況,你體内的病菌的确是已經解了,但是病菌對身體并不是完全沒有傷害,我想和他聊聊。”秦參苦惱地說道,“沒想到,他卻在路上出了車禍,我很抱歉。”
安靜瀾咬住牙齒,壓下自己想要質問的聲音,隻是難過地說道:“這件事情,怎麽能怪你,人有旦夕禍福,你也不想的。你不要太自責,我心情很不好,很抱歉,挂了。”
“等一下!”秦參急道。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安靜瀾挂斷電話,多想多聽聽她的聲音啊。
“還有什麽事嗎?”安靜瀾的語氣裏,是難過,好像難過得快要死掉了,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韓澤昊都‘人事不醒,生死未蔔’了,她當然必須難過。她要讓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難過。這出戲,才能成功。
秦參聲音無比溫柔,溫柔得不像他:“安靜瀾,你要堅強一點,韓澤昊,他會沒事的。”
“我知道他一定會沒事!”安靜瀾眸光又再冷了冷。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秦參是那樣的虛僞,明明就是他動的手,卻在這裏貓哭耗子。幸好,韓澤昊早有防備,幸好,韓澤昊吉人自有天相。她隻要想想韓澤昊的司機當場死亡,隻要想想車子翻下崖,被暴雨沖刷,隻要想想新聞裏的那些鏡頭,一具一具的屍體被擔架擡出去……那些場景,她想想心裏就會發緊,會痛。
她攥着拳頭,這一刻,對秦參,她是真的很恨!可是,她不能破壞韓澤昊的計劃。一切,她都會以他爲主。
“安靜瀾,你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你要勇敢一點!”秦參語氣溫柔地說道。
對于女孩兩個字,安靜瀾聽了是無比反感的。不過,她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對秦參流露出她真實的想法來。她情緒悲傷地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很堅強的,家裏的人來探病了,先挂了。”
安靜瀾說着便挂斷了電話。在電話挂斷的那一瞬間,秦參聽到了秦嫣然的聲音。
秦嫣然對着安靜瀾喊了一聲‘弟妹’。
安靜瀾擡起頭來,便看到爺爺柱着龍頭拐杖,一臉的難過,神情十分憔悴。
婆婆莊玫姿和公公韓志邦,以及大伯韓志德,全部都來了。
泠雪跟在後面,捂着嘴正在哭,哭得特别傷心,眼眶腫得跟燈籠似的。
婆婆莊玫姿的眼睛,是紅色的,淚迹也沒有幹。
“澤昊他,他怎麽樣?”韓老爺子甚至說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是那樣的害怕自己的孫子就這樣離開。
這麽多年,澤昊是那樣辛苦的一個孩子啊。
家裏的一切,全部都是他在頂着,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裏,幼時不停地學習各種知識,幾乎沒有童年。稍懂事了以後,更是拼命地學習。二十歲,就頂起了韓氏的重擔。那個時候,他甚至都還沒有畢業。
遭受着大房一家子的各種打壓,别人不知道,他這個做爺爺的,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現在好不容易,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裏面沒有從前那麽苦了,感受到人生有那麽一點甜了,就要做爸爸了,喜獲雙胞胎了,卻出了車禍。
韓老想着這些,老淚縱橫,布滿皺紋的臉上,是淚珠。泛黃的眼珠子,也沒有了昔日的光彩。
他握着拐杖的手,都在顫抖着。他詢問安靜瀾的意思:“安安呐,我們現在,能看看澤昊嗎?”
他話是對安靜瀾說的,他的眼睛,卻是看着喬慕白。他清楚喬慕白在醫術方面是權威,他們都想看看澤昊,可是一切都要聽醫生的。因爲聽說傷得太嚴重了。老二媳婦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哭得泣不成聲,要不是家裏的私人醫生極時地給她輸了葡萄糖水,她當時就休克了。
喬慕白掃一眼衆人,眉頭皺了皺,說道:“韓爺爺,現在還不能探視!”
韓老遺憾地點點頭,聲音沙啞,顯得無比老态。他好像一昔之間就老了十歲,好像一下子就老得走不動路了似的,他氣短地大口大口地喘着,仿佛氣都提不上來。安靜瀾看着大家傷心難過的樣子,她的手,在身側捏成一個拳頭。真的很想告訴大家實情啊,可是,韓澤昊的計劃,她一定要好好配合,不能讓韓澤昊的計劃功虧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