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參眉頭擰了擰,随即眸光劇烈地閃爍了一下,他的腦海裏,閃過秦嫣然的臉。秦嫣然是可以近得了韓澤昊的身的。因爲秦嫣然和韓澤昊從小就認識的,雖然韓澤昊此人對女人冷漠,但現在要是秦嫣然執意闖病房的話,大概也不會有人攔着,隻當她是女人病犯了,任性刁蠻一點而已,不論是喬慕白還是安靜瀾,都絕對不會懷疑秦嫣然會對韓澤昊下手。
眸光又再劇烈地閃爍了一下,秦參擰眉搖頭:“我這邊,沒有人可以近得了他的身。與我關系極好的林修睿,可以近得了他的身,但是林修睿,是一個單純又陽光的人,絕對不會去傷害别人,更不要他如今叫韓澤昊一聲姐夫的這層關系了。”
宮本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林修睿,我派人調查過,是一個沒什麽腦子卻又很仗義的東西。曾經爲了安靜瀾差點就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官家子弟,能像他這樣簡單的,倒是不多見。他與安靜瀾姐弟相稱,不會對韓澤昊下手的。秦參君,不要再動林修睿的心思。”
“是。”秦參點了點頭。
很想韓澤昊死掉,要是讓宮本命令秦嫣然去動手的話,也許可以成功。但他最後還是沒有把秦嫣然扔出來,到底是顧念了那一絲兄妹之情。
秦嫣然有句話或許是對的,她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愛了一個人,就不會回頭,甯可自己死。
他想,也許把秦嫣然抛出來,宮本用命令的方式讓她去做掉韓澤昊。最後,她也許都下不去手吧。就好像,要是宮本讓他去殺安靜瀾的話,他下不去手一樣。
“你回去吧,不要輕舉妄動。韓澤昊的事情,我來安排。”宮本沉聲說道。
“是。”秦參再點頭,離開酒店。
真希望韓澤昊永遠不要醒來!
秦參離開以後,宮本亨俊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問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你怎麽看?”
那個男人五官長得有些陰冷,面無表情,聲音低沉:“先生,秦參君是真的沒有問題。葉子小姐卻想除之而後快,不如,把韓澤昊的事情,交給葉子小姐來做。”
宮本唇角微揚:“葉子近不了韓澤昊的身,隻怕她走到醫院,就會被安靜瀾弄死。素子曾說,如今的安靜瀾,并不是善類。”
那人唇角勾笑,聲音嗜血而冷漠:“葉子是不行,可是她不會想别的辦法嗎?據我所知,素子小姐在小的時候,與韓澤昊是有些交情的。何況,素子小姐如今可是韓澤昊堂嫂,堂嫂探望一下小叔的病情,難道要被拒之門外嗎?M國不是最講人情嗎?M國的豪門,虛僞得很,就是内裏鬥得死去活來,表面也要一團和氣。韓澤昊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蔔,這樣的情形下,難道韓老爺子不去醫院探視嗎?素子小姐若是有心,完全可以與韓老爺子一起踏入病房。”
宮哂亨俊的唇角揚起來,眸子裏閃動着嘲諷的光芒:“都說扶桑與M國幾千年前,曾是同宗,我還真是相信。M國人與扶桑國人,都是一樣的虛僞,鬥得死去活來。兄弟相殘,父子相鬥的事情,從古至今,從未停止,天皇陛下卻一直要求我們要兄弟齊心,還真是可笑!我想,要真的做到沒有鬥争,隻有在一種情形下可以實現,那就是,隻生一個孩子!”
宮本說完,掏出電話來,撥給酒井葉子,語氣裏透着森冷的寒意:“葉子小姐,這兩日,過得可還舒服?”
酒井葉子接到宮本的電話,聲音急切:“先生,這兩日先生爲什麽不接我電話?秦參君公報私仇,不給我解病菌。我想要知道,先生是怎麽看的?”
“嗯,是我的意思!”宮本亨俊淡而冷地說道。
酒井葉子聲音更急了:“先生,葉子做錯了什麽?請先生示下。”
宮本亨俊冷笑:“葉子素來聰慧靈敏,所以,才一直跟在我的身旁多年。葉子,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酒井葉子幾乎不用思考,脫口而出:“我跟随先生已經有十五年的時間了。那個時候,先生還不像現在這般,有如此多的幕僚,可是,那時候我便知道,先生是有遠見的,先生是可以登大位的……”
宮本亨俊唇角勾起冷意,現在聽酒井葉子拍馬屁,怎麽聽就怎麽覺得自己被酒井葉子當成一頭豬在耍,因爲聽見酒井葉子的聲音,他就會想起那段錄音,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浪蕩。
他揚了揚手,身邊那人立即将那段錄音雙手捧到他面前。
他對着電話冷聲道:“葉子,有些聲音,你一定要聽聽。”
說完,宮本便按下了播放鍵。
川島,要我……
酒井葉子聽到這樣的聲音,吓壞了,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跪下以後,發現自己是在打電話,頓時又怒又氣,她急着解釋:“先生,川島君害我。”
“嗯,我相信你!”宮本沉聲道。
聽到宮本的話,酒井葉子更慌了,她跟在宮本身邊十幾年的時間,宮本先生是什麽性子,她再了解不過,他每次說相信的時候,恰恰是他最不相信的時候。
酒井葉子急得不行,聲音都顫抖了:“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川島是秦參的人,我撞破了他們之間的密謀。所以,他們合起夥來害我。”
“葉子,我說了,沒有證據的時候,不要在我面前抨擊自己的戰友,我并沒有不相信你,你又何需如此激動?現在韓澤昊在伍喬醫院,昏迷不醒,生死未蔔,你去把他做了吧。”宮本亨俊說得是那樣的輕描淡寫。
酒井葉子腦子裏卻是嗡地一聲響。韓澤昊是什麽人,她來錦城以後,就聽素子多次提過。
原本她是不把韓澤昊放在眼裏的,總覺得素子誇大其詞,一個小地方的總裁而已,能有多少見識?縱是顔值超群,男人沒有經曆過大事大非,也不會有多少氣場。但是,她對安靜瀾使用了病菌以後,韓澤昊出動的那些力量,在那樣的短的時間裏,就攔截了她,并且,韓澤昊冷酷地當即就要拿槍打爆她的頭,那一刻,她與韓澤昊對上,她看到韓澤昊眸子裏那種刺骨的冷,那種全身冰冷的強大氣場,讓她現在想起那一幕,都會覺得有些後怕。要不是當時韓澤昊接了個電話,也許,她早已經死了。
現在先生卻讓她去殺韓澤昊,這不是讓她羊入虎口?可是,先生是什麽人?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因爲,殺韓澤昊是唯一證明她忠心的機會。
川島,秦參,你們不得好死!
酒井葉子一邊在心裏憤然地詛咒着兩個男人,一面對着電話道:“是,先生,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做得滴水不漏。”
“等你好消息!”宮本亨俊淡然地挂斷電話。
酒井葉子在城堡的房間裏瘋狂地尖叫。
*
霍宅裏亂作一團,蘇穎急得差點子宮收縮。
喬慕白擔心她,生生将她拉到喬宅裏去,托他的三個姐姐照顧,不讓蘇穎再給霍家添麻煩。
a和霍展鵬一直守在醫院裏,陪着韓澤昊,也守着安安。
霍宅裏頓時隻有霍梓菡和傭人們了。
霍梓菡覺得空氣都清新了。韓澤昊竟然出了車禍,竟然昏迷不醒,她可真是舍不得啊,那麽帥氣的一個男人,她愛慕了好久呢。現在要死了,安靜瀾快要當寡婦的意思嗎?并且,安靜瀾肚子裏的孩子,也要成爲遺腹子?怎麽隻要想想心裏都會那麽痛快呢?哎喲,真是舒服!
這世上,做什麽事情最痛快呢?當然是落井下石最爽最痛快。當初,伍采薇不就是落井下石嗎?她沒有得名次,伍采薇竟然跳出來說她抄襲,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媽媽畫的那些作品,她那樣明顯的暗示,不是明擺着說她抄襲嗎?不對,伍采薇那不止是落井下石,伍采薇原本回來就是爲了置她們母女二人于死地的。呵……
霍梓菡的眸色,變得冷凝。
她站起身來,擡起下巴,高傲地詢問傭人:“外面還下雨嗎?”
“回二小姐,外面不下雨了,天氣很好!”傭人恭敬作答。
“蘇翊呢,叫他過來!”霍梓菡揚着下巴,命令的語氣。
“是。”傭人立即應下。
正要去叫,已經看到蘇翊急急地奔過來,一臉讨好的神色:“二小姐有什麽事?”
“去給我準備好鮮花,我要去墓園。”霍梓菡說道。
“二小姐,墓園那邊的路,現在不怎麽好呢。”蘇翊最怕霍梓菡出門了。她現在真的就跟屁股後面長着一條尾巴似的,要拽到天上去了。真是怕她出去,一個不小心便與人有個什麽小摩擦,然後小事被她無限地擴大,無限地挑事,最後鬧出大事來。
她現在肚子裏三個呢,萬一遇上個和她一樣不講理不怕死的,兩個人一沖突,一言不和就開打,到時候磕到碰到,他蘇翊真是賠不起啊。
“路不好你們瞎嗎?開車不會開慢一點嗎?有溝溝坑坑的地方,不會避過去嗎?三爺讓你跟着我過來,是幹什麽來了,讓你過來當大爺的?”霍梓菡以前在城堡裏,對蘇翊挺好的。現在對蘇翊是各種刁難,其實原因很簡單,就因爲她發現蘇翊竟然是蘇穎的哥哥。
蘇穎她有多讨厭,可以參考她對安靜瀾的讨厭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