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秦參君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不是連自己都要被哄騙過去了?”酒井葉子心情極好地在電話裏笑起來。
秦參氣得恨不得直接把酒井葉子滅口了,可是,他什麽辦法也沒有,明明氣得臉都扭曲了,卻還得保持淡定地說道:“葉子小姐願意怎麽說便怎麽說吧。我相信宮本先生自有定論。”
“是啊,要是宮本先生沒有中病菌的話,當然不會把秦參君怎麽樣的。可是,真的很不湊巧啊,你們M國人,不是很相信老天爺嗎?秦參君,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連老天爺,都是站在我這邊的。”酒井葉子語氣裏,是掩不住的得意。
秦參聲音驟然一冷:“葉子小姐如此對待宮本先生,自己遭遇了韓澤昊的打擊報複,就想着讓宮本先生與您有難同當,如此作派,都不擔心先生降罪嗎?”
“呵呵呵……我當然怕啊,不過,比起我的小命來,我甯願先生降罪于我啊。你們M國不是還有句話嗎,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酒井葉子的語氣,越發得意,“百日夫妻似海深啊,先生與我千日歡好,又怎麽舍得責罰我呢?秦參君,倒是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的小命吧。呵呵呵……”
酒井葉子一想到自己的病菌秦參非解不可,她就得意起來。她不再和秦參廢話,直接挂斷了電話,扭腰鑽進車子裏,将車子開往城堡。
秦參将自己關進研究室裏,開始研究病菌變異的情況。
然而,他一面研究着,還一面想着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母菌是一定會被送過來的,他隻要分析出這次宮本先生血液裏的主要病菌,再配上母菌,就可以很輕易地配出解菌藥劑來。
酒井葉子體内的病菌,宮本先生也一定會讓他給解了。
一想到這個,秦參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擰起來,一臉陰郁的神色,眸光晦暗。如此結果,安靜瀾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他能想像得出,安靜瀾得知他替酒井葉子解了病菌,會對他有多失望。會覺得他有多虛僞?
想到安靜瀾會誤解他,他覺得心痛起來,一下一下的,好像一把生了繡的鋸子,一刀一刀地鋸着他的心髒。
他咬了咬牙,眸色,比起剛才,又陰郁了幾分。
……
韓宅裏。
秦嫣然接到秦參的電話。
她的語氣,是不滿的:“哥哥應該知道,我與安靜瀾,誓不兩立。哥哥既然幫助安靜瀾配置解菌藥劑,既然拼了命也要替她保胎,那麽,哥哥應該知道,在我這裏,已經不再把哥哥當成親人。”
秦參眸光閃了一下,沉聲道:“我這個電話,是讓你做出選擇的。我與你師父酒井葉子,從現在開始,注定要不死不休了。”
“我當然選擇我師父!”秦嫣然絕然地說道。
“我知道了。”秦參挂斷電話,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低落。
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面對各自的愛人時,立場不一樣,爲了愛人,死也是心甘情願的。就算兄妹反目,也沒有什麽。反正也隻是同父異母而已,反正從小也沒有一起長大的,沒有感情,說抛下就可以抛下,說割舍就可以割舍的。可真正割舍的時候,卻還是會心裏難受,心髒揪痛。
是因爲雨季來了,人的心情,也會跟着低落嗎?
是因爲心情不太好,所以更加地渴望親情嗎?
是因爲未來的命運,太過茫然,所以,覺得孤獨了?
秦嫣然挂斷電話以後,無所謂地翻了翻白眼。
秦參幽幽地望着窗外,餘晖灑向大地,太陽,很快就會下山。接下來,會是暗夜。
曾經,在一個充滿糜爛的暗夜裏,他在霍梓菡面前舉三根手指起誓,如果他違背誓言,三年内不取安靜瀾性命,他将終生,愛而不得。
命運的神奇之處在于,當你快要忘記誓言的時候,它會掐緊你的心髒提醒你,不要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愛而不得……
命運偏偏要安排他愛上安靜瀾,偏偏要讓他違背誓言,偏偏要讓他承受誓言之痛。
宮本先生素來是一個多疑的人,他必須盡快地準備好說辭,将自己摘幹淨。
*
是夜。
宮本的人從扶桑趕來,一身黑衣,風塵仆仆。
他的懷裏,抱着一個銀質的盒子。
盒子内,溫度極低,裏面一個培植器皿泛着幽幽的冷光。
他恭敬地将盒子捧到宮本面前,僵硬地彎腰,聲音一闆一眼:“先生,母菌已經取過來了。先生,我們懷疑秦參君有異變。”
“什麽?”宮本亨俊眉頭擰起來。
“我們懷疑,秦參君這幾日分批次彙入總帳戶的資金,是個陷阱。”
“什麽?”
“先生,我們的帳戶,似乎正被人暗中監視着。并且,我們最近發現基地附近,有很多陌生人。這是九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是直樹的人?”
“不,先生,直樹那邊我們盯得很緊,他并不足以成爲先生的對手。”
“是時索财團的人?”
“先生在宏圖之志,想要成就千秋偉業,布局十二年,終于走到今天這步,扶桑天皇之位,就是先生的囊中之物。可這又怎麽夠呢?先生的目标,是讓扶桑成爲世界第一,取代歐州聯盟國的地位。所以,布局的戰線難免拉得長了一些。如此,我們組織内部的人,便難免熬不住寂寞,仿佛看不到希望,便心生退意。如果恰時有人抛出美麗的橄榄枝,如何能做到不動心呢?”
“秦參不是這樣的人。”宮本微怒。
“先生,這是母菌,請先生示下!”黑暗中從扶桑趕來送母菌的人,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
如酒井葉子所交代的那般,他隻需要在先生的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就行了。
“放下,你速回扶桑去。”宮本沉聲道。
“是!”送母菌的人,恭敬地彎腰,放下母菌,迅速離開。
……
酒井葉子半夜開着車子離開城堡,三爺派去暗中保護她的人,苦不堪言。
酒井葉子趕往酒店,會見那個從扶桑趕過來送母菌的人,他叫川島二郎。
能替宮本先生保護生物母菌的人,在組織内的身份有多高,可想而知。
酒井葉子熱情似火地撲進川島二郎的懷裏,練習柔術的她,有一副柔軟的身體,在這種事情上,相當有優勢,也相當撩人,她的雙腿,盤在川島的腰間。
川島二郎一雙眸子裏透出滿滿的欲,将酒井葉子一路從頭撩到腳,卻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撩得酒井葉子似狼似虎,恨不得将川島二郎吞下去。
“快點,給我……”酒井再顧不得什麽矜持,聲音裏透着滿滿的渴望,巴巴地用她那雙迷死人的妩媚眼睛望着川島。
川島卻是一聲笑地伸手捏起酒井葉子的下巴,淡淡道:“也是用這招對付先生的嗎?”
“什麽?”酒井完全沒有精力去思考,她全身都是火熱的,空虛的,寂寞的,渴望被填滿的。她盤在川島的身上,呼喚着,“要我,川島,像以前在扶桑那樣瘋狂地要我……”
川島将酒井葉子從身上拽下來,直接扔地上,唇角勾着一抹邪笑:“葉子,我不是秦參君,更不是宮本先生,不會任意讓人耍弄。”
川島蹲在酒井葉子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挑起,讓她的眼神與他平視,他冷聲道:“如果此時我真的決定要你,知道我會怎麽做嗎?我絕不會像先生那樣,竟然讓你有機可乘,讓你順利地将病菌過到他的身體裏。”
“病菌有潛伏期的,之前我并不知道我中了病菌。”酒井葉子細長的眉頭擰起來,眸子裏的迷離之色已經不再。
“你說你不知道?葉子小姐,以爲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欺騙先生了?你跑到酒店裏來勾引我,拼命地求着我要你。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作爲屬下,從來不會碰先生的女人嗎?你就這麽想讓先生丢人?”
“川島,你什麽意思?”
“真遺憾啊,秦參君竟然栽在你這種女人的手裏。他甚至都從來沒有得到過你。噢,不對,不是秦參沒有得到過你。而是你送上門去,秦參君不碰你。秦參君與我一樣,都以先生爲尊,是絕對不可能去碰先生的女人的。”
“川島,你瘋了嗎?”酒井葉子覺得今天的川島二郎好奇怪。
“滾,以後沒有先生的交代,不要出現在我的世界!”川島二郎突然翻臉。
酒井葉子眸色閃爍,她想不明白川島到底發什麽神經。
卻被川島直接扔出了酒店房間。
少頃。
川島便給秦參發了一段剪切好的錄音。
“多謝!”秦參在電話裏說道。
川島二郎,曾是他秦參生物研究室裏最得意的弟子,這一點,他相信,酒井葉子一定想不到。
而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川島所做一切,不過是爲了挑起秦參與酒井葉子之間的鬥争。
有道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誰不想往上爬?
誰不想把别人踩在腳下?
在那樣的組織裏,都是踩着别人的屍體往上爬的。秦參如此,酒井葉子如此,他川島二郎,爲什麽不可以?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