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白把DNA檢驗報告給敏純的時候,揚眉笑:“我覺得我有必要拓展一下業務,可以開一家專門做DNA鑒定的機構,收費可以再高一點。現在做DNA檢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敏純也打趣笑起來:“這個業務好,到時候别忘了通知我入點股。現在的世界,男女關系越來越混亂了!”
走廊盡頭。
敏純把檔案袋裝好的DNA報告交到a手裏:“幹媽,你看吧!”
“你看了嗎?”a問敏純,雙眸緊張。
敏純笑:“我沒看,我想給幹媽一個驚喜!”
a的手就顫抖了起來:“May,還是你看吧。我怕!”
敏純笑起來:“喬院長說DNA是吻合的呢。”
說完,她就麻利地一圈圈地繞開檔案袋上的線,打開檔案袋。
報告才掏出來,a一把奪了過去,雙手不停地顫抖。她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文件,一行一行地看,生怕看漏了檢驗結果。
敏純直接指着最下面的一排文字說道:“幹媽,看這裏!”
a隻一眼,就哭起來了。一把抱住敏純,嗚嗚咽咽哭得像個孩子。
她死死地咬住唇,不讓自己說話。免得隔牆有耳。二十年前,她沒有護好瞳瞳,二十年後,她再不會犯那樣的錯!
“May,我們回去!”a理智地說道。
說完,她便往外走。
敏純追上去:“幹媽,不看看安安了嗎?”
“不看了!”a已經快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活着,是多麽幸福的事情!
她不急,不急于這一時!她要把自己的情緒收拾到最好。她不要給安安帶來任何麻煩。
回到酒店。
a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她翻開行李箱,從一堆衣物下面捧出一個小盒子來,她打開盒子。裏面,放着的是一張舊照片。
照片上,她和瞳瞳在伍家的後院裏。
瞳瞳站在養小龍蝦的池子旁,一手拎着一個小桶,一手叉着小腰,笑得兩隻眼睛彎成月牙。
這照片,她每天晚上都愛不釋手地看,撫摸。
這還是回國以後,敏純去伍家在伍老爺子的書房裏偷拍來的。
沒想到,她的瞳瞳,竟然還活着。
她的瞳瞳,竟然就是安安。
活得那麽辛苦,卻又活得那麽優秀的安安。
她撲通一聲跪倒,朝着窗邊的方向就叩了三個響頭。
她的嘴裏,低喃着感恩的話:“謝謝老天謝,把我的女兒還給我!謝謝!”
次日。
a收拾好所有的情緒,抱着一本設計圖去醫院見安安。
敏純看着a一雙紅腫的眼,擔憂地問:“幹媽,你沒有問題嗎?”
a笑:“我很好,這二十年來,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這麽好!放心,我有分寸。May,幹媽拜托你一件事情,以後在安安面前,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能讓安安知道真相。等到解決了肖蓉,解決了别的麻煩。我會親自跟安安說。”
敏純自信地笑:“幹媽就放心吧。我與丹瑞爾在一起這麽多年,别的沒學會,謹慎是學了十成十的。什麽話能說,什麽不能說,我有分寸的。”
“好!”a笑起來,出門。
a親自來看她,安靜瀾受寵若驚。
一下子掀開被子就要從床上跳下來。被a一把按住:“安安,你好好躺着。”
安靜瀾無奈地笑:“老師,我其實什麽事都沒有,既沒有生病也沒有受傷。是韓澤昊罰我,才不讓我出院呢。”
a的臉色就是一冷:“他爲什麽罰你?”
“咳,因爲我惹他生氣了!”安靜瀾摸了摸鼻子,低笑。
a卻認真了,生起氣來,闆着臉:“他是個男人,怎麽能輕易生氣?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我給你做主!”
“咳,老師,那個,沒什麽事。我們鬧着玩的呢。”安靜瀾尴尬道。
a無比認真:“安安,我是你的老師,在我心裏,你和敏純一樣,都是我的女兒。我不能容忍韓澤昊欺負你!”
安靜瀾詫異地看着a。
a别開臉,不讓安靜瀾看到她眸子裏的關切之情。
安靜瀾笑起來:“老師,我們真的鬧着玩呢。”
“真的?”a問道。
“嗯嗯嗯。”安靜瀾用力地點頭。
總覺得今天老師有點怪怪的。可是哪裏怪又說不上來。
a怕安靜瀾察覺她的異樣,察覺她的殷勤,轉移話題道:“安安,現在每天畫一百幅圖,你感覺怎麽樣?”
安靜瀾又笑起來:“我感覺很好,很充實。每一天畫完一百幅圖,都會有新的感悟。并且,會覺得自己的基礎進步了很多。”
a欣慰地笑起來,又暗暗責怪自己從前對安安太嚴苛。
她咳了咳,将手裏的設計圖遞給安靜瀾,聲音柔和道:“明天開始,你畫這本設計圖!從今天開始,你每天隻要畫五十幅圖就行了。”
“好的,老師!”安靜瀾是個無比乖巧的學生。
她心裏雀躍起來,她覺得一定是老師覺得她最近進步很大,基礎牢固了,所以每天的任務才從一百幅減到五十幅。
a看安靜瀾乖巧的模樣,心頭一酸。
她的女兒,這二十年來,一直都是活得這麽逆來順受嗎?别人怎麽說,她就怎麽做嗎?
她有感而發道:“安安,以後,你不必事事都順着别人。對于不喜歡做的事情,要學會說不。别人都不怕爲難你,你又何必顧忌别人?就像之前,我讓你每天畫一百幅圖,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你應該拒絕的!”
安靜瀾歪着頭笑:“可是老師,我一點也沒有覺得爲難啊!”
今天的老師真奇怪,話特别多。感觸也特别多。
不過一想到以後每天的圖從一百減到五十幅,她整個人都高興了。
“嗯。”a點點頭,“安安,快要比賽了。你什麽時候能出院?”
“過兩天就出院了。”
“那好,你出院以後,每天早上九點準時到我那裏。我會教你比賽的技巧!”a想方設法地爲自己争取和女兒相處的時間。
“好的。”安靜瀾點頭。完全不知道面前的竟是她的親媽。
a爲了留下來多看看自己的女兒,不停地給安靜瀾講解着各種與服裝設計有關的話題。
一直從早上講到了中午。
該吃午飯了,安靜瀾餓得饑腸辘辘。
韓澤昊過來的時候,看到a,他眉頭幾不可聞地微挑了一下。
a看到韓澤昊,頓時不滿意了,站起身來,語帶質問:“聽說是你非讓安安住院的?就爲了罰她?”
“咳,老師,我們是鬧着玩的!”安靜瀾尴尬地解釋道。
a柔聲對安靜瀾道:“安安,你别害怕。你現在是我a的弟子,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韓氏的總裁也不行!”
說完,a就冷着臉對着韓澤昊,氣勢劍弩拔張:“安安做錯了什麽,你非留她在醫院裏住着?”
韓澤昊冷沉着一張臉。
a性情冷漠怪異,他聽安安說過,也聽敏純說過。
可是,跑到醫院裏來質問他,會不會性格也太怪異得離譜了一些?
見他不說話,a不悅:“我不管是什麽原因你要對安安做出這樣的處罰。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否則,我一定會讓安安和你離婚!”
韓澤昊一聽到離婚二字,炸毛了。他聲音冷如寒冰:“a老師,我希望您認清楚一件事情,安安是我的妻子。您說這樣的話,沒有立場!”
a冷笑起來:“我會讓你看看,我有沒有立場!”
說完,她轉頭就看向安靜瀾,聲音又柔和了起來:“安安,我想認你做幹女兒。你願意嗎?你當我的幹女兒以後,我會像疼May一樣疼愛你。不,是比疼May更疼你。我給你撐腰,我給你墊背。我爲你做一切你想做卻不能做或不敢做的事情!”
韓澤昊眸光閃爍了一下。兩大步走向安靜瀾,拉住她的手,欲将她拉至身後。
a眼疾手快地拉住安靜瀾另一隻手。
安靜瀾一左一右被韓澤昊與a拉着,她看看韓澤昊,又看看a。
韓澤昊擰眉,語氣不悅:“我家安安不需要幹媽!”
安靜瀾:“……”
其實,我需要的。我喜歡a老師。
a聽到韓澤昊的話,薄怒,聲音驟冷:“安安需不需要幹媽,不由你來決定。韓總裁從來都是這樣替安安決定所有的事情,讓安安在你們的婚姻裏成爲你的附庸,從來都未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嗎?”
這話說得好嚴重啊!安靜瀾震驚地看着a。
今天a老師是怎麽了,是出門忘了吃藥了嗎?
韓澤昊看向安靜瀾,等着她開口說話。是說他有沒有在婚姻内尊重她也好,是說她願不願意做a的幹女兒也好。
a也看向安靜瀾,等着她認她當幹媽。隻要安安認下,她就馬上有立場替她收拾韓澤昊。
安靜瀾看着他們那灼灼的眼神。突然覺得好爲難啊!
韓澤昊見安安半天不說話,他因爲着急而顯得有些脾氣不好:“安安,這很爲難嗎?你也覺得我沒有尊重你?”
“不是的。”安靜瀾看韓澤昊生氣,立即否認。
a看安安如此急着否認,誤以爲韓澤昊平日裏就是這麽逼着安安,欺負安安。更生氣了,她用力地拉安安:“不用怕,幹媽把爵位給你,羅拉家族的爵位,不知道有多麽尊貴。韓氏,在羅拉家族爵位面前,就連個屁都不是。安安,和韓澤昊離婚,幹媽帶你去法國生活。幹媽給你介紹西歐君盟最尊貴的王儲。你不必委屈求全,他們比起韓澤昊來,不知道有多紳士!不知道有多尊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