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瀾緊張地推開韓澤昊。滿臉通紅。
她緊張地小聲道:“别鬧!”
韓澤昊依然腑頭看着她,一雙眸子裏是滿滿的情欲與歉意,明明是很矛盾的兩種情緒,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絲毫的不和諧。
“安安,對不起!”他道歉道。
安靜瀾笑了笑:“好了,快進去吧。我去趟洗手間!别怠慢了他們。對了,他們有提到過時裝大師a,明年三月的時裝節,她會是首席評委。這是個機會!要是能簽下a大師,搶占M國服裝市場,會容易很多。”
韓澤昊看着安靜瀾一雙眸子裏熠熠生輝,心頭又是一動。這個女人,明明受到他那樣言語的傷害,卻依然爲他着想。
她以爲他那番話,是無心的吧。無心的話,才更傷人吧?所以她這些天,一直都因爲那件事情而傷心難過,卻仍然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所以她對他客氣又疏離?
心頭怎麽那麽堵得慌呢?
他立即解釋道:“安安,那天在韓宅,我看到伍雲妍……”
“咳咳!”咳嗽聲響起。
韓澤昊與安靜瀾都下意識地循着聲源看過去,便看到蔣諾琛颀長的身影站在走廊上,他的唇角,還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安靜瀾臉一紅,跑進了洗手間。
韓澤昊不滿地皺了皺眉,看向蔣諾琛。
蔣諾琛同樣神情不善,冷聲道:“怎麽,打擾韓總裁的好事了?那可真是太抱歉了!”
嘴上說着抱歉,神情可是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韓澤昊無視蔣諾琛。往包間走去。
二人擦肩而過之際,蔣諾琛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地說道:“三年前,我與瀾瀾分開,是因爲誤會。既然誤會已經解除了,我當然不會再放手!”
聞言,韓澤昊胸膛裏升起一股怒意,随即強壓下去,他冷酷道:“你大可以試試看!”
語氣裏,不乏警告的意味。說完,他大步往包廂走去。
蔣諾琛望着韓澤昊的背影,眸光深邃。韓澤昊,不管你對瀾瀾是真愛也好,是利用也好。我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恰時,他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蔣總,蔣太太果然來拿蔣氏服裝銷售渠道的報表了。
蔣諾琛的唇角,輕輕地揚起。施堯嘉是什麽性子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隻是媽媽不知道罷了。
韓澤昊錯過了向安靜瀾解釋的機會,午餐都吃得食不知味。
他韓澤昊二十八年的人生裏,這還是頭一次爲了女人的事情而心情發堵。原來,真正在乎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生怕她會有一點點的不高興。生怕她會有一點點的誤會。
從前與敏純,也沒有這樣過。
大概是因爲與敏純從小青梅竹馬,順理成章地成了男女朋友,然後又成了未婚妻與未婚夫的關系,加上從來沒有鬧過誤會的原因吧。
他不時地擡眼看一眼安靜瀾。
安靜瀾與丹瑞爾用法語談笑風生。她的每一句法語,都像尖銳的刺,刺在他的心尖。
下午,驅車去江城。
人不少,一個車坐不下。便安排了兩個加長版商務車。
林常明與丹瑞爾以及安靜瀾當然是要坐同一個車了。韓澤昊眼見安靜瀾上了車子,立即準備大步跨上去。卻被蔣諾琛搶了先。
蔣諾琛坐到了安靜瀾的身側,挑釁地看着正欲上車的韓澤昊,唇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意,說道:“韓總裁,沒有位置了,麻煩你坐另一個車!”
另一個車旁,霍梓菡很識大體地喊着:“韓總,坐這邊吧,這邊還有幾個空位!”
韓澤昊冷着一張臭臉,轉身去另一個車。
難道他堂堂的韓總裁要爲了一個座位而與蔣諾琛大打出手嗎?那樣也太難看了。
何況,就算他坐在安安的旁邊,今天是爲了正事,他也沒有機會向安安解釋那天韓宅發生的事情。
然而,坐進車子裏,他的眸光仍是灼灼地望着安靜瀾這邊的車子。看着蔣諾琛坐在安安的身側,怎麽就那麽刺眼呢?前男友什麽的,絕對是世上最令人厭惡的物種。
“韓總,格莫希先生想要了解一下江城的釀酒文化,我對江城不太熟悉,您可以講講嗎?”霍梓菡見韓澤昊一直盯着另一個車看,心情不爽,卻是大方得體地笑着說道。
韓澤昊轉過頭來,應了一聲,開始給法國一行人講解江城的釀酒文化:“江城,是M國的酒鄉。M國的國酒錦台就是出自江城。錦台不管有多麽暢銷,卻依然保持着最傳統的釀酒工藝……”
霍梓菡見縫插針,時不時地補充兩句。
給人一種她與韓澤昊十分合拍郎才女貌的感覺。
法國格莫希先生毫不吝啬地贊揚:“美麗的霍小姐,你與安小姐一樣,都是漂亮又聰慧的女人,我很喜歡你們。”
法國男人都很紳士,所謂的喜歡并沒有别的意思,隻是純粹的欣賞。
霍梓菡也并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她心裏無比介意,介意他把她與安靜瀾那個女人放在一起誇。
安靜瀾那樣一個低到塵埃裏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和她相提并論?
想到昨天收到的短信,霍家大小姐沒死,她突然覺得心情煩悶。
不用想也知道,霍大小姐四歲就離開了霍家,就算沒死,也一定是在某個貧民窟裏長大,一定會和安靜瀾一樣的令人讨厭。
昨天收到短信以後,她特意給媽媽打了電話,讓她趕回國,有些事情,不适合在電話裏說。
對于霍大小姐的情況,她了解得并不多。畢竟,聽媽媽說,她四歲的時候就和她那個便宜媽一起葬身火海了。誰會沒事去關心一個四歲還死掉了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命大沒死。
這是要回來和她霍梓菡争奪家産嗎?做夢!
才進入江城地界,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格莫希驚呼:“哇哦,酒鄉之稱,真的是名不虛傳,就是空氣裏,都飄蕩着濃濃的酒味,我這是要醉了啊!”
車子越往前開,空氣裏的酒味就越濃。
衆人下車以後,直奔錦台集團酒廠。
衆人會合,看着蔣諾琛站在安靜瀾的身側,韓澤昊眉頭皺了皺,臉色冰冷得能滴出水來。
好在他在商界冷酷慣了,倒沒人覺得他有什麽不妥。
安靜瀾卻是敏感地發現了韓澤昊的異樣。她揚了揚秀眉,不會吧?難道他是因爲吃蔣諾琛的醋?
這麽想以後,她竟心情莫名奇妙地好。翻譯全程都是滿臉帶笑。被自己喜歡的人吃醋,是讓人幸福的事情。
參觀完酒廠以後。
衆人回酒店裏休息。
韓澤昊立即跟在安靜瀾的身後,進了她的房間。
他反手将房門鎖好,一把将安靜瀾拉進懷裏,立即抓緊時間解釋:“安安,那天在韓宅裏我用法語說的那番話,是假的。是說給伍雲妍聽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麽那麽急切地解釋?
他解釋完了以後,眸光灼灼地望着安靜瀾,神情裏竟有一絲緊張。他怕她不信,他更怕她不在乎。
安靜瀾笑:“我知道!”
韓澤昊詫異:“你知道?你怎麽知道的?”
安靜瀾沒有說她在地下停車場聽到了他們兄妹的對話,而是認真地說道:“有人說,在愛情裏,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也不要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要相信自己的心,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所以,我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對我那麽好。就算是做戲,也隻需要當着别人的面做做戲就好了。所以,我相信你!”
韓澤昊聽着安靜瀾的話,心頭悸動,用力地将她抱緊。聲音低啞:“安安,我愛你!”
“傻瓜!”安靜瀾笑,雙手摟住韓澤昊的脖子,仰起頭來,印上她的吻。
我也愛你啊!
蔣諾琛原本是想要借明年三月時裝節的借口,與安靜瀾單獨相處一會兒的。沒想到被韓澤昊搶了先,直接進了安靜瀾的房間。
他一想到韓澤昊那麽猴急地進入了安靜瀾的房間,就腦補了各種不好的畫面。他原本淡定的神情驟然一變,整個人都變得很狂燥。
他走向安靜瀾的房間,伸手準備敲門。就聽到安靜瀾說要相信自己的心。
一番話,瞬間讓他想到了三年前分手的電話。
要相信自己的心,那個時候,他如果相信了自己的心,就不會去相信那些照片了吧?
心痛地轉過身去,落寞地回到房間。
剛來錦城的時候,見到安靜瀾和韓澤昊。他以爲,安靜瀾是爲了韓澤昊的錢,爲了韓澤昊這根高枝,所以和韓澤昊在一起。後來,他以爲安靜瀾是爲了躲他,才和韓澤昊在一起。直到剛才,他聽到安靜瀾對韓澤昊說的那些話。
他知道,安靜瀾真的已經愛上了韓澤昊。
他突然發現,安靜瀾離他已經越來越遠!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頭堵得發慌。
他們那麽多美好的過去,那麽多幸福的時光。她真的可以忘得掉嗎?
愛情,難道真的會有期限嗎?
安靜瀾,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說忘就忘?
曾經我們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轉眼,你就愛上了别人。
我呢?你把我置于何地?你讓我以後怎麽辦?
砰——
拳頭猛地砸在套房内的茶幾上,血瞬間嘩啦啦地往下滴。
他眸色冷沉,拿起電話,詢問進度:“查到了嗎?施堯嘉打算把蔣氏服裝的銷售渠道給哪個公司?”
那端回答:“是一家新注冊的公司,蔣太太自以爲做得很隐秘!”
“調查那家公司,晚上之前,把結果發到我郵箱。”
“是!”
挂斷電話,蔣諾琛苦澀地自言自語:“瀾瀾,我還能把你再追回來嗎?我馬上就會離婚了,你快點回到我身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