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廳裏吃過晚餐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了。
韓澤昊依然緊緊牽着安靜瀾的手走回公寓。
回到公寓以後,安靜瀾說有些困了,想休息。韓澤昊立即将她送到了房間門口。交代道:“你先躺一會兒,醫生稍後會過來給你清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安靜瀾立即拒絕:“不,不用了。”
她一則害怕,二來不想把身上的傷口露出來給人看。被踹了幾腳,一腳在胸口,一腳在腰間,還有一腳在大腿根部,都是極隐私的地方。
臉上挨了幾個耳光,雖然腫了,但算起來,是傷得最輕的。她一會兒自己用熱毛巾捂捂,睡一覺,應該就會好很多了。
韓澤昊蹙眉,不容拒絕的口吻道:“不行,還是讓醫生看看。放心,是女醫生!”
安靜瀾咬了咬下唇,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韓澤昊滿意了,伸手揉了揉安靜瀾的頭,柔聲道:“去吧,睡一會兒。”
然後目送安靜瀾進入房間。
安靜瀾洗了個澡,躺回到床上,雙眼望着屋頂的吊燈,一眨也不眨。
她試着閉上眼睛,然而,隻要一閉上眼,腦海裏就會閃過鍾嶽誠那雙瘋狂的眼眸。她就會被吓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冒冷汗。
韓澤昊回到房間以後,去了書房,站在窗邊打電話。
先是打給林政:“林助,挑兩個身手好的保镖暗中保護安靜瀾。”
林政那端應聲以後,他又再叮囑:“一定要護好安靜瀾的安全,避免一切意外的發生。”
林政十分詫異自己老闆的态度。難道這認識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愛上了嗎?不是說這麽快領結婚證,這麽快宣布婚訊,是爲了韓氏股權嗎?不是說是爲了對付韓澤琦兄弟二人嗎?真的是這樣嗎?
不過,他什麽也沒有問。
韓澤昊挂斷林政的電話以後,又再打給陸峥:“陸少,從明天晚上開始,每天的八點到十點,是給安安上課的時間,别的時間,你自由安排。”
陸峥在電話裏鬼叫:“靠啊,咱們是不是該先把酬金談好?對于我來說,晚上八點到十點,可是黃金時間。”
“你定!”韓澤昊毫不擔心陸峥開出天價。
陸峥果然沒有客氣:“五千萬啊,我要五千萬!”
“明天我讓林政轉到你的帳戶!”韓澤昊說完,挂斷了電話。唇角輕揚。
他知道最近陸峥有點缺錢,因爲他又挖到了幾個能人。包括一直在美國情報局工作的日籍情報員宮本櫻子。
陸峥又對着電話叫嚷:“韓澤昊,你個孫子,重色輕友啊!老子是你的兄弟啊,兄弟啊,你幹嘛對老子這種呼之即來,喝之則去的态度。五千萬,咦,你竟然同意了,這麽大方?靠,早知道你老婆這麽值錢,我直接巴結你老婆好了!”
第三個電話,韓澤昊打給了伍律師伍亦銘:“伍律師,麻煩你這邊做一下工作安排。五天以後,會需要你這邊配合整理韓氏股權。”
打完三個電話以後,韓澤昊回到桌前靠進椅子裏,伸手揉了揉額角。過幾天就是爺爺生日了,這是一個透消息給韓澤琦兄弟二人的好機會。
把後續的事情全部計劃好以後,就聽到了門鈴聲。
視頻裏,一個女醫生背着藥箱站在公寓的門口。
他伸手取遙控器替女醫生開了門,然後大步離開房間下一樓去。
等女醫生從電梯裏走出來進入客廳,他交代道:“如果傷得很重,不要告訴她,多安撫她幾句。動作輕一點。用最好的藥。她傷在哪些地方,嚴不嚴重,一會兒你告訴我一聲。去吧,她在二樓第四個房間。”
女醫生應下,背着藥箱上了樓,半個小時以後,下來彙報了情況:“身上有十幾處淤青,已經用過藥了。會痛一陣子。”
“好。”韓澤昊應聲,表示知道了。
女醫生離去以後,他緩緩地上樓。
夜,漸深。
安靜瀾終于盯吊燈盯得累了,她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韓澤昊如以往一般早早地洗漱好以後便下了樓。
眼神掃過空蕩蕩的餐桌他才想起,李媽已經被辭退了,沒有早餐可以吃了。
他不由地擡首看向二樓方向,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沒有起嗎?昨天不是起得挺早的嗎?
想着,他站起身來,準備上樓看看。随後想到她昨天受了很大的驚吓,可能昨晚很晚才睡着,于是他決定讓她多睡一會兒,複又坐了下來。
時間嘀嗒嘀嗒地流淌。
八點了,安靜瀾沒有下樓。
韓澤昊皺了皺眉,平常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在公司開始忙工作了。今天,他不放心安靜瀾。
他坐下來,手裏翻動着财經雜志。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安靜瀾還是沒有下樓,韓澤昊皺了皺眉,放下手裏的雜志,站起身來,朝二樓走去。
走到安靜瀾房間門口,他伸出手,準備敲門。又不忍心吵醒安靜瀾。
他幹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給林政打電話:“林助,把要處理的文件送到公寓來。”
聽到林政的答複以後,他又說道:“準備兩份早餐!”
他想起昨天早上這個女人喝粥吃饅頭的情景,她似乎很愛吃的樣子。他又對着電話補充道:“要粥和饅頭。”
十分鍾以後。
林政帶着早餐和文件走到了公寓樓下。
聽到門鈴聲,韓澤昊從書房走進卧室,卧室的牆上,視頻上出現林政站在公寓門口的身影,他取了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替林政開門。
林政放下早餐與文件之後就離開了。
韓澤昊看着早餐,又再等着二十分鍾。
九點整,他還是沒有聽到安靜瀾房間有任何動靜,他有些燥動起來,起身走向安靜瀾的房間,伸手敲門:“安靜瀾,你醒了嗎?”
裏面,沒有一絲動靜。
他蹙眉,聲音急了些也大了些:“安靜瀾,你醒了嗎?”
房間裏,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他心頭狂跳起來,聲音極大:“安靜瀾,說話!”
裏面,還是沒有動靜。
他眉頭皺緊,心髒砰砰狂跳。咬了咬牙,他猛地往後退了幾步,擡腿一腳朝着門踹去。
實木門,根本不給面子,紋絲不動。
他原本穿着的就是拖鞋,這會兒,直感覺腳痛得他想要罵娘。他腦子轉動了一下,快速沖向自己的房間,擡了張椅子出來,瘋一般朝着安靜瀾的房門砸去。
砰——砰——砰——
一連砸了三次,椅子背都砸斷了,門還沒有被砸開,隻是有了一丁點松動的迹象而已。
砰——砰——砰——
又是接連三次。
門還是沒有砸開。
他急了,使出渾身的力氣,用力地将椅子砸向實木門。
門被砸開,他也直接因爲慣性而沖進了房間。
看到安靜瀾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感覺自己的心口都要窒息了。他将手裏的椅子猛地一扔,沖向床邊,一把掀開被子。聲音裏透着擔憂:“安靜瀾,你怎麽樣?不要吓我?”
他快速地掃過床頭櫃,查看有沒有什麽藥瓶之類的。
見到床頭櫃上沒有藥瓶,他又再檢查安靜瀾的兩隻手腕,看她有沒有割腕這樣的舉動,再眼神快速地掃過床沿,察看有沒有血迹?
他心裏無比自責。應該多關心她一點的。明明昨天就知道她受到了很大的驚吓,遇人都會全身發抖的。他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入睡?該死!
确認安靜瀾沒有吃藥,沒有割腕以後,他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粗重地喘了兩口氣以後,他扶着床沿準備起身。他的手正好壓在了安靜瀾的手肘處,感受到安靜瀾手部灼人的溫度,他猛地站起身來,緊張地看向安靜瀾的臉。
紅撲撲的,這是發燒了?
他立即伸手探向安靜瀾的額頭。灼熱感覺傳來,使得他的手掌條件反射地一縮。
“安靜瀾,你醒醒!”他雙手握住安靜瀾的雙肩,搖晃她。
安靜瀾一動不動,他看到安靜瀾唇上已經起了泡泡,嘴皮也已經裂了。
他趕緊取了手機給喬慕白打電話:“慕白,快,過來一趟我公寓這邊,安安高燒了。”對外,他一直稱呼安靜瀾爲安安。
放下電話以後,他快速地取了毛巾放了熱水,替安靜瀾熱敷。
每敷一次,他就喊一聲‘安靜瀾’,然後又看一眼時間,暗暗責怪喬慕白動作太慢。也責怪自己昨天疏忽大意。
喬慕白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其實,他已經用了最快的時間趕來。
韓澤昊卻對他的速度極爲不滿,冷着一張臉道:“快點看看她。”
喬慕白閃動着一雙桃花眼,一邊慢悠悠地将醫藥箱放到床頭櫃上,一邊道:“哎喲,韓老大,至于嘛,隻是發燒而已嘛。陸少說你是個重色輕友的妻奴,我起初還不相信呢,現在看來,他說的是對的。”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取了紅外線測溫儀對着安靜瀾額頭一按。
嘀嘀——
電子屏上顯示的數字吓得他誇張地跳了起來:“媽呀,41.3度。這是要燒傻的節奏啊,燒了多久了?”
看喬慕白一臉嚴肅,韓澤昊的心又是一緊,趕緊道:“不知道燒了有多久了?我才發現,怎麽樣?是不是很嚴重?”
他總不能告訴喬慕白,他和安靜瀾隻是明面上的夫妻關系,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分房睡,所以不知道安靜瀾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要是說出來,還不得被喬慕白和陸峥笑話死,他韓澤昊可丢不起這個人。
喬慕白點頭:“嗯,蠻嚴重的。”他的雙手,已經快速地翻動起醫藥箱來。幸好他做足了準備啊,帶了急速退燒的藥,又帶了吊針。
他一邊将房間内的一個衣帽架移了過來,一邊問道:“她是怎麽會發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