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等人,薄芽立馬轉過身。
幾位富商恰好路過此地,她急急的跑過去,擡起黑潤的眼眸,可憐巴巴的求救:
“叔叔,我爸爸不知道被哪個壞蛋關到裏面去了,我剛才叫了它好多好多次,它都不應我,可能是快死掉了吧……你們可不可以幫我把他救出來啊?”
富商們是在這等人的,這會倒是不忙。
又見是這麽可愛的一個小家夥,心頓時就軟了。
他們朝着小姑娘指着的展櫃看去,裏頭除了一條黑蛇,一座假山,還有幾棵用來裝飾的樹外,其他什麽都沒有,更别提被關着的,快死了的人:
“不是,你爸爸在哪呢?我怎麽沒看見?”
富商揉了揉眼睛:“是啊,我也沒見着。”
“這呢!在這!”
薄芽隔着玻璃,戳了戳害怕到已經把自己扭成一團麻花的黑蛇,眸光亮晶晶的,高興道:
“這個黑黑的長長的就是我爸爸哦。叔叔,我爸爸是不是超好看的!”
富商們看着不能說跟她爸爸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不相幹的黑蛇,集體沉默。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嘈雜聲。
約莫十幾個園區的領導人從外面進來,遠遠看着,陣仗極大。
而這十幾個領導人全都跟在一個氣質淩厲,面容冷淡蒼白的男人身後,神情緊張又拘謹。
才走了短短的一段路,他們的額頭就冒了不少的冷汗。
足以見得,跟前這男人,地位絕對非同一般。
不僅如此,男人本身的相貌也非常惹眼。
一進入園區,就惹來了不少遊客的紛紛注目。
尤其是那一身熨帖修身的深黑西服,襯得肩寬腰窄,身量極高,氣勢淩厲攝人。
下颌線流暢冰冷,薄唇微抿,眼眸幽深晦暗。
有種緻命的危險感。
可惜,他的面色卻蒼白的有些病态,仿若常年重病纏身。
好在這病态感卻不減他容貌分毫,反而讓他眉眼間生人勿近的淡漠清冷愈發明顯,隐隐蘊着微不可察的陰戾之氣。
最最特别的,還是他手腕上纏着的一串象征着慈悲的黑色佛珠。
有佛珠傍身,男人的面容卻不見半分慈悲善目,反倒有幾分煞氣難以壓制,令人望而生畏的威懾可怖。
總之,這佛珠,跟他一身陰寒嗜血氣質格格不入。
富商們看到男人,趕忙賠着笑臉,迎了上去:“三爺,您來了。”
薄夜枭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這一眼沒什麽情緒,卻讓富商們有種遍體生寒,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感覺。
領導人疑惑的問:“你們怎麽都在門口站着不進去?”
說起這事,富商們不約而同的“啧”了一聲:
“别提了,剛有個小家夥讓我們幫她救爸爸,說她爸爸被關起來了,我們還以爲是哪個動物園的管理人員粗心大意,疏忽了,将人關到展櫃裏頭去了,誰知道,原來那小家夥就是個傻子,把裏頭關着的那條大蟒當成是她爸了!簡直白白浪費我們的寶貴時……”
“爸爸!”
富商們話還沒說完,一背着書包的白色小身影如箭一般,突然從他們身旁掠過。
下一秒,他們就這麽看着,他們口中認蛇作父的小傻子,伸出小手,然後,一把抱住了整個京城權貴都不敢惹,甚至都争相巴結的男人的腿。
富商們和領導人們:“……”
富商們和領導人們:“!!!!”
一瞬間,獨屬于小姑娘家軟綿綿的觸感,伴随着一股甜而不膩的奶香,鋪天蓋地的向面容冷厲的男人襲來。
像是沒有骨頭的玩偶般,軟的不可思議。
薄夜枭猛的一頓。
小姑娘白嫩的小肥臉就在他腿上蹭了蹭,黏糊糊地說:
“爸爸,人家好想你哦,想你想得都快死掉了……”
爸、爸爸……?
真叫的是爸爸啊?
富商們驚的下巴都快掉了,其中一人嘴上的煙頭掉落,差點把自己昂貴的西裝燙出一個大洞。
這、這小傻子的爸爸……居然、居然是三爺?
富商們:“……”
富商們:“!!!!!”
不是,你爸不是蛇嗎!
還被關在展櫃裏面快死了不是嗎!!!
怎麽就突然變成了三爺呢!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他們居然敢罵三爺的女兒是小傻子……
他們連夜扛着火車離開京城還來得及麽!
幾位富商的腿都軟了,要不是被旁邊的領導人眼疾手快的扶起,怕是要直接跪在地上,給在場的所有人都磕個頭。
許是上天聽到了他們的乞求,面容陰寒的淡漠男人回過神,冷淡的瞥了眼抱着他腿的小姑娘,沒什麽溫度的開口:
“你認錯人了。”
男人的嗓音冷冽,低沉,非常有磁性的質感,宛若大提琴緩緩拉動,異常好聽,但同樣,也摻着點生人勿近的冷意。
搭上他那冷漠至極的冰冷臉龐,能把任何一個小孩給吓哭。
薄芽完全不怕他,不僅不怕,爲了自證身份,還又拿出了她用來找爸爸的圖紙,睜着圓溜溜的烏黑澄澈大眼,認真強調:
“我不會認錯的,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呢!”
藏在她兜裏的小白鼠:“……”
“你看,”
小姑娘跟獻寶似的,給他看那張恨不得扭成麻花,鬥雞眼的傻子蛇,小奶音美滋滋的:
“我畫的可像你了,簡直就是跟你一模一樣對不對!隻有親生女兒才會畫的這麽像哦。”
富商們:“……”
看出來了,明顯就不是親生的。
薄夜枭沉默了兩秒,眉眼沉沉,語帶危險:“你是自己撕了,還是我幫你撕?”
小蘿莉:“……”
好在,這時,一位年輕貌美,長發及腰,穿着簡單淡藍連衣裙的女子,從一旁的植物園裏出來。
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秦蕪看到薄夜枭,直接走了過來,還沒說什麽,卻蓦地跟他身旁望過來的,一雙黑溜溜的澄澈圓眼對上了。
這是個約莫五歲左右的小蘿莉,身後背着個淺藍碎花小書包,頭上紮着兩條超漂亮的小馬尾。
白皙帶着嬰兒肥的小臉蛋軟乎乎的,黑潤潤的眼眸透着幾分迷茫懵懂,粉嫩的小嘴抿着,看着就可愛極了。
她小手裏還緊緊的抓着一張像試卷一樣的紙,像個剛放學回來的小學生。
秦蕪愣了一下,錯愕失聲:“三哥,這是你女兒嗎?都這麽大了啊!”
薄夜枭:“……”
薄夜枭這幾年重病纏身。
有人斷言,他最多隻能再活個一兩年,除了他的産業權勢發展的越來越大,名聲越來越殘暴,手段狠戾,證明他人還沒死外,平時很少能見到他真人。
她對薄夜枭的情況一無所知,當然,薄夜枭也不會容許别人打探他的情況。
好在,她的母親跟三哥的母親是親姐妹,跟他人相比,秦蕪覺得她在三哥面前,還是有點特權的。
起碼問這種問題的時候,不會被弄死。
直到看到她三哥沒什麽情緒的臉,她才意識到,說錯話了。
但她旁邊還有個比她更看不懂臉色的。
在薄夜枭說了“不是”後。
跟秦蕪一起出來的陳珂,打量了薄芽好幾眼:
“……不是女兒?那難不成是三哥你給自己找的老婆?不是,這也太小了吧,得養多少年才能唔唔唔……”
秦蕪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斥了聲:“閉嘴!腦子沒帶就憋說話!”
陳珂努力掙紮,張了張嘴:“我腦子……”
秦蕪再次死死捂住:“帶了也憋說話!”
陳珂:“……”
“不是老婆,我是爸爸的女兒。”
薄芽又抱上了薄夜枭的腿,特意跟兩人強調:“唯一的親生女兒。”
這下,輪到陳珂的下巴掉了。
可惜,下一秒,還在振振有詞、大殺四方的呆萌小蘿莉,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蒼白大手給提溜了起來,看也沒看,扔到了一旁的花壇上,還伴随着淡淡的一聲。
“她不是。”
小蘿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