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夏夏--夏夏--”
薄擎在跟薛荊辰的那一架雖然赢了,但的确是受了傷,而他這幾天一直奔波尋找,再加上他頭疼的毛病也沒有完全痊愈,所以導緻了高燒不退,在大喊了幾聲後,他開始劇烈的咳嗽,身體微微的搖晃。
方藍馬上走過去。
“薄先生,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我要見她。”
“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一定要見到她。”
“薄先生……”
“别再管我了,比起在這裏勸我,不如去勸她,讓她來見我。”
方藍深深的蹙眉。
這兩個人的性子都倔,而且固執的要死,怎麽可能勸得了。
她深深的歎氣,隻好一個人回房。
薄擎站在前院,仰頭看着無星也無月的夜空,初夏躲在一旁同樣仰頭看着這片漆黑的夜空。這夜空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找不到一絲絲的光芒,也沒有一絲絲的希望。
清晨。
蔺伯端着碗湯藥走到薄擎的面前。
他居然用這樣的身體在這裏站了整整一夜。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點都不懂得保養自己,隻有他們這些老家夥才會無時無刻的擔心自己的壽命。
将藥碗遞給他。
“喝了它。”
“……”薄擎沉默。
蔺伯蹙眉:“你如果想死的話就死遠點,别死在我的院子裏,但如果你一定要死賴在我的院子裏不走,就趕緊把藥給我喝了。”
薄擎依然沒有喝藥,而是看向蔺伯。
“蔺伯,姜老什麽時候出關?”他問。
“你想幹什麽?”
“我找他有點事。”
“什麽事?”
薄擎的雙目閃過一道狡黠:“我昨晚在這裏站了一夜,腦袋終于平靜了下來,也想到一個能讓她自己出現在我面前的方法。”
“你想利用姜老?”
“我隻是想見她。”
“你跟你父親一樣,對于女人總是不擇手段。”
“我跟他不一樣。”
薄擎非常厭惡的否定:“不要把我跟他相提并論。”
“唉……”
蔺伯将藥碗塞進他的手中,然後一邊離開一邊道:“算你走運,姜老今天出關。”
薄擎的嘴角邪惡的微微勾起。
蔺伯又熬了一碗湯藥,拿給一直躲在他房間裏的初夏。
初夏還愣愣的看着窗外,滿臉的憂愁。
蔺伯又歎了口氣。
“你不用在這憂心忡忡的了,他剛剛已經走了。”
“走了?”出現驚訝。
“怎麽?舍不得了?”
“……不是。”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孩子,快點把藥喝了吧,你師傅叫你過去呢。”
“師傅已經出來了嗎?”
“嗯。”
初夏拿着藥碗。
剛剛那一瞬間她的确失望了,還以爲他會一直糾纏她,死都不會離開,沒想到隻是一天就走了,就隻堅持了一天。不過也好,她又可以繼續平靜的生活了。
喝完湯藥,她走去姜老的房間。
“師傅,您找我?”
“嗯,有件事想要讓你帶我去做。”
“您說。”
“薄家的小子剛剛說要舉辦一個大型的會展,讓我加入,并展出自己的作品,我已經答應他了,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你。”
“什麽?”
初夏就知道薄擎不會這麽輕易離開,竟然利用姜老。
“師傅,你也知道我不想見他,這件事你還是叫師兄們去做吧。”
“你的師兄現在都有工作要忙,就隻有你最閑。”
“可是……”
“你這是在違抗師命?”
“我不是。”
“那就去準備準備,别讓我失望。”
“師傅。”
“出去吧,我累了,這些天都沒好好休息,我要好好的睡一覺。”
“師傅。”
“你要是不願意就别再叫我師傅。”
初夏悶氣的離開姜老的房間。
薄擎那個混蛋,竟然用姜老來壓她,姜老收留了她三年,把認她做徒弟,教了她很多關于雕刻的東西,而這是他第一次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做,她根本就拒絕不了,非要拒絕的話就是忘恩負義,她隻能答應,隻能硬着頭皮去見他。
可惡!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狡猾。
本以爲他是真的放棄了,沒想到竟然……不過,她生氣的同時心中卻還是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悅。她讨厭這樣搖擺不定的自己,但是她也沒有辦法。
方藍看着她一臉的愁容,擔心的過來詢問。
“你的臉色很不好,姜老跟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不過……我恐怕不得不去見他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收拾一下東西。”
“好。”
“小藍。”
初夏叫住她,然後看着她的嘴:“昨晚對不起,很疼吧?”
“沒事,不過沒幫上你的忙,薄先生真的太聰明了。”
“是啊,這次跟他見面,絕對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方藍蹙着眉頭笑。
恐怕是很難了。
坐上飛機的時候,初夏的心情非常混亂。
已經有三年沒有回去了,那個地方的街道,那個地方的天空,那個地方的空氣,那個地方的每一處都讓她心碎難忍。雙腳還沒有踏上那片土地,她就已經開始不安。
方藍叫了一杯熱可可遞給她。
“夏夏,喝點熱可可,可以放松一些。”
“謝謝。”
初夏接過喝了一口。
方藍看着她,微笑着:“不用擔心,我會一直陪着你,而且好久都沒有看到沛涵了,還有她的小寶寶。”
“是啊。”
初夏想到沛涵嘴角也微微的勾勒,但想到她的孩子,她就不自覺的想起小昱。
方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想安慰她,但又怕自己越說越糟糕,所以隻好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身邊。
相隔四排的座位上,薄擎盯着她們的方向。
雖然還是不能清楚的看到初夏的臉,但是這麽近的跟她坐在同一班飛機上,這麽近的跟她呼吸着同一個地方的空氣,他已經很開心了,他其實很想沖動的走過去,馬上就跟她見面,馬上跟她解釋清楚,馬上抓着她哪怕是強迫她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他忍耐着,他已經計劃好了,她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且他也有些事情需要先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