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毛巾幫他擦拭。
薄擎濃密的眉頭微微觸動。
“夏夏……”他輕聲的叫着她。
初夏的心髒一陣慌亂。
太多的事情在她的心中,腦中,徘徊不去。三年前,當她在醫院聽到他跟老爺子的對話時,她的心的确碎了,而那一天,當他親口對她說出那個字的時候,她的心也如同飛灰一般,再也無法成行,但是,經過了三年,當她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還是在爲他一次又一次激動的跳着。
愛上一個人不容易,放下一個人更加不容易。
她本以爲已經放下,卻還是忍不住的去在乎。
手指輕輕的觸碰着他滾燙的臉,眼中澀澀的難受。
“夏夏……”
薄擎又一次喚着她的名字。
初夏心痛的收起手,然後轉身,想要離開,但是薄擎卻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抓着她,依舊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夏夏,不要走……”
初夏忽然蹙眉。
不對。
他沒有昏迷,他是醒着的。
用力的去掙脫他的手,薄擎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睜開雙目,初夏雙唇微微撅起,打了一個口哨,房間的電瞬間被拉斷,薄擎依然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他的手抓到了她,他緊緊的抓着她不放。
“夏夏,你聽我說,三年前我被老爺子催眠忘記了你,我對你說的那個字不是真心的。”
初夏還在不停的掙紮。
薄擎的力氣特别大。
他用力拉過她,将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他将自己的頭放在她的肩上,他貼着她的臉:“夏夏,你知道我現在有多恨我自己嗎?我竟然那樣對你,我竟然不認得你,我好想殺了我自己,我好想把我自己千刀萬剮。夏夏,不要原諒我,但是……也不要離開我。”
初夏感受到他滾燙的臉貼着自己。
她更加用力的掙紮,但是漆黑的空間讓她什麽都看不清,腳下一不小心踩到他的腳,他一個重心不穩抱着她向後倒,兩人竟一同倒在了床褥上。
薄擎馬上翻身将她壓下。
初夏本能的張開口想要說放開我,但卻又怕被他發現,所以又死死的閉上嘴。
薄擎控制住她掙紮的四肢,他眯起眼想要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臉,但是今夜的月光完全跟她是一夥的,不給他一絲絲的光亮,他什麽都看不到,不過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身下的人一定是她。
“夏夏,我不能沒有你,就算你氣我,怨我,恨我,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他說着俯身,近距離的靠着她,她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而他忽然聲音溫柔,帶着無盡的寵溺:“别再鬧了,跟我回去吧,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初夏的身體突然放松了力道。
妻子?
她已經結過兩次婚,沒有一次是幸福的。
她已經對婚姻有一種恐懼,好似隻要她一結婚就會變得不幸,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她竟然還是會心動。
薄擎見她不再掙紮。
他再次靠近她,将自己的身體盡數的貼着她,然後聞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在黑夜之中落下自己的唇,竟那麽準确的落在她的雙唇之上。
初夏的雙目微微瞪大,腦袋一片空白。
薄擎溫柔的親吻着她,生怕會驚動她,引起她的再次掙紮,但是惜别三年的唇,似乎比三年前還要柔軟,還要甜蜜,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吻個不停,然後在她依然還是沒有掙紮的情況下,他的舌尖慢慢探入,将這個吻變的更深更濃。
初夏還愣愣的。
她感覺到有滾燙東西鑽入口中,馬上回神,激動的又開始掙紮,還好薄擎的雙手一直抓着她沒有放開,就算她掙紮也沒有辦法阻擋住他的這個吻。
初夏完全掙紮不得。
她急的咬合自己的雙齒,瞬間嘴裏滿是血腥的味道。
薄擎依舊不放開。
就算斷了又怎麽樣?隻要能吻她,他不在乎。
初夏已經沒有了辦法。
忽然。
門外響起一陣動靜,薄擎蹙眉轉頭。
初夏趁機擡起自己的左腿,用力向上,也不知道膝蓋撞到了他的哪裏,他悶哼一聲,雙手放松了力道,初夏馬上推開他,跳下床,跑出門外。
薄擎痛的躺在床上。
真是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攻擊男人最弱的部位,雖然這招曾經是他教的,但他完全沒想到她會用在自己的身上。不過就算再痛他也忍着下床,快速的跑去追她。在前院,他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用力的拉向自己,瞬間,她的身體反轉,他終于看到了她的臉,但他卻震驚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方藍的嘴上染着鮮紅的血,雙目動蕩不安的看着他。
“薄先生。”
她輕聲的叫着,薄擎立刻放開她。
“怎麽是你?”
方藍低下頭。
“我知道薄先生是認錯了人,我不會怪你,剛剛的事情就當做沒發生過。”
薄擎依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認錯人?
剛剛他吻的是她?
怎麽可能!
他突然犀利的收緊眼眶,然後一步走近方藍,伸出大手抓住她的雙腮,強迫她張開自己的嘴,而在她的嘴中,很明顯是她自己咬傷了自己,但是剛剛的那個吻,被咬傷的隻有他,所以她不是他吻過的那個人。
用力将她放開,然後聲音冷冽無比:“少跟我玩這種小把戲,我怎麽可能會認錯我的女人。”
藏在一旁的初夏咬着自己的下唇,揪着心口的衣服。
爲什麽他不上當?
爲什麽他能夠那麽肯定?
薄擎的雙目掃視着周圍。
他知道她就在附近。
雙唇張開,他大聲道:“夏夏,還記得三年前我說出那個字時你對我做的事嗎?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如果你真的恨我,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裏,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躲,但是在我死之前,我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你出來見我,出來啊!夏夏--夏夏--”
初夏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聲音還是不停的透進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