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并沒有回應,也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看向窗外,又一次無視他,把他當成了空氣。
劉晟軒并沒有生氣。
也可能,是習慣了她這樣對待自己。
要怎樣才能讓這個女人的眼中隻有自己呢?要怎樣才能讓她爲他綻放笑容呢?要怎樣才能讓她愛上他呢?而等她眼中充滿自己的時候,會是一種怎麽樣的美麗呢?
好想看……
真的好想看……
劉晟軒正出神,肩膀突然隐隐作痛。
他咬着牙,蹙緊眉頭,左手用力的抓着右肩的舊傷。
“東子,開快點。”
他突然開口命令,聲音帶着痛苦。
初夏意識到,轉頭去看他,但是他已經看向窗外,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東子在車前的反光鏡中看到劉晟軒用手抓着右肩,馬上就明白是怎麽回事,立刻加速,卻也還是盡量平穩的不讓車子太過颠簸。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進了劉家的大門,停在别墅門前。
這次劉晟軒并沒有強硬的去抱初夏,而是快速下車,大步走進别墅之内,完全将初夏仍在車裏,這讓初夏非常不解。
他突然怎麽了?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瞬間就變的怪怪的?而他急匆匆的腳步好像稍稍有點搖晃,是哪裏不舒服嗎?
本想問東子,但是張開嘴,卻又慢慢的閉合。
還不要太深入的去探究他的事,總覺得會惹上很大的麻煩。她現在應該回到卧房躺在床上休息,趁着劉晟軒不在,也要去浴室看看,還有小藍,薄擎爲什麽會提起她?她難道是薄擎放置在劉家的内應?
回到卧房先去浴室,找了好久什麽都沒找到,也沒發現什麽。
在醫院見面的時間真的太短了,有太多話都沒能跟他說。
小藍?
真的可以信任嗎?
初夏躺回床上,本想叫方藍問問,但是一沾上床,她就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然後很快的就睡着了,而當她再次睜開雙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喉嚨有些幹。
她慢慢的坐起身,打開台燈,輕聲叫着:“小藍。”
“……”
門外并沒有任何聲音。
“小藍?”
方藍依然沒有進來。
是去睡覺了嗎?還是有事走開了?畢竟這麽晚了,她也許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時候醒過來吧?
還是自己去倒吧。
雙腳下床,她拿過披肩将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的包裹。
她一步一步走到門口,将房門打開,但是在她走出房門的時候,卻突然沒有了方向。
她的确在這個别墅裏住了好幾天,可是她除了今天出過一次門,連這扇門都沒有離開過,廚房在哪裏她根本就不知道,水在哪裏她也不清楚,她對這個房子是完完全全的陌生,而且還是在晚上,走廊上隐隐的黃色燈光,有一點點可怕,讓她稍稍有些膽怯。
舔了下幹澀的嘴唇。
還是想喝水。
孕婦就是這一點不好,一有什麽想要的,就心癢的難受。
還是去找找吧,如果碰到什麽人,就問問,或讓他們幫忙。
她看着長廊,向樓梯口走。
劉晟軒的這間卧房是在三樓的最深處,要路過三樓所有的房間,初夏稍稍的有點想要抱怨,何必把房間弄的在這麽隐秘,這麽漫長,雖然不是萬裏長征,但也真的是很麻煩,而且好奇怪,整個三樓竟然完全沒有人,人都跑哪去了?不知道其他房間會不會有水或飲水機什麽的?
“嘩啦……”
在寂靜的夜晚,無人的走廊,突然響起奇怪的聲音,初夏不禁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咔啦……”
奇怪的聲音又響起。
初夏這一次并沒有害怕,因爲她這一次聽清了,是從前面那個亮着燈的房間傳出來的。
誰在裏面?
在做什麽?
不知道有沒有水?
疑惑的走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靠近門壁。
裏面一開始靜悄悄的,但突然又傳來什麽東西倒下的聲音,然後是人的呻吟聲。
“嗯……唔……”
這個聲音很熟悉。
初夏馬上就認出來了,是劉晟軒的。
他今天回來時就怪怪的,下車時也怪怪的,現在的聲音也怪怪的。他怎麽了?好像很難受很痛苦的樣子,生病了嗎?
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打開門,進去看看他,但卻又及時的收住手。
還是不要深入的好。
是去找水吧,當做什麽都沒聽見。
邁出腳,走過房門。
“砰--”
房内響起沉悶的聲音,好像是人摔倒了。
初夏糾結的蹙眉,再次邁出腳,卻并沒有落地,而是轉身退了回去,然後推開了房門。
劉晟軒這時正躺在地上,左手用力的抓着右肩,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而他的臉色慘白,額頭滿是汗水,表情極爲痛苦。
“你怎麽了?”
初夏慌張的跑過去,去扶他。
劉晟軒看着她,用力的忍耐着:“沒事。”
初夏好不容易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
劉晟軒竭力的忍耐着,但臉色,表情,和全身劇烈的顫抖完全出賣了他。
“我去找黎醫生過來。”
“不用!”
“我馬上就回來,你再忍一下。”
“我說了不用!”
劉晟軒幾乎是咆哮,但因爲太過用力,肩膀的疼痛更加劇烈,他痛苦的倒在沙發上,整個身體都不自覺的縮成一團。
初夏從未看過他這樣,心中湧出慌亂。
她不理會他剛剛的阻攔,匆忙跑出房門,在跑下樓的時候正巧遇到跑上樓的東子。
“夫人?”
“快去叫醫生。”
“醫生?夫人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是劉晟軒,他……”
“夫人不用擔心。”
東子打斷她的話,神情沉穩:“我就是去給老大拿藥的,他吃了藥就沒事了。”
藥?
初夏漸漸的放下心。
東子大步跑回休息室,站在沙發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藥盒,倒出一片白色的藥,扶着劉晟軒,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