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悲痛至極的時候,初夏笑的那麽諷刺。
“薄老先生。”她又改變了對他的稱呼:“不介意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吧?”
“不介意,你說。”老爺子極爲大度的允許。
初夏咬牙切齒:“你一定會不得好死,像你這麽惡毒的人,下輩子也會像我們一樣,甚至比我們更慘,永遠都不能跟你愛的人在一起。”
老爺子慈祥的臉瞬間消失。
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跟自己的老婆白頭偕老,所以他才迷信的找人來算卦,還做了那樣的一對棺材。他可以忍受自己下十八層地獄,遭受各種酷刑折磨,但是他不能忍受下輩子不能跟他的老婆在一起,所以初夏的那句話,完完全全戳中他心中最大的痛。
初夏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真好。
這也算是小小的對他反擊一下吧。
手指握緊手中筆,然後她忍着撕心肺腑的疼痛,将自己的名字簽在那張紙上。
劉晟軒真是看了一場好戲。
老爺子的狠毒,薄擎的憤怒,初夏的堅強。真是精彩,精彩至極。
他也拿過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結婚就是這麽簡單,随意。
隻是兩個名字,寫上去,他們就變成了法律認可的夫妻。
不過真的太好笑了。
她的第二個婚姻,在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注定又一次不幸。爲什麽就這麽難呢?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麽就這麽艱難?是因爲沒有緣分嗎?那麽爲什麽還要讓他們相遇相愛呢?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不論是薄言明還是薄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竟然會變的這麽悲慘?
雙目慢慢移動,卻已經不敢去看薄擎。
而薄擎卻一直一直都在盯着她,看着她堅強的表情下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是他無能。
竟然沒有辦法救自己的兒子,也沒有辦法守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他還一直在他們的面前那麽信誓旦旦的說着相信我,但最後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着自己的兒子躺在病床上受苦,隻能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了保護他們的兒子而變成其他男人的妻子。他真是太沒用了,他簡直就是個廢物。
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以最悲慘的方式結束了。
“薄老先生,記得你的承諾,如果你救不活小昱,我一定會讓我先生,殺光你們全家。”
“呵呵……”
劉晟軒很是開心,尤其是她的這句話。
‘先生’這兩個字他很愛聽,‘殺光你們全家’他也愛聽,而她現在嚣張的個性是他的最愛的。
“我們走吧。”
他說着,長臂攬過初夏的肩膀。
初夏的全身都在抗拒,但是她卻隻能忍耐,跟着他的腳步,從薄擎的身邊走過,走向房門,走出房門,走的離他越來越遠。
房内隻剩老爺子和薄擎。
薄擎一直看着初夏從自己的眼前跟其他的男人離開,他眼中還倒映着劉晟軒摟着她肩膀的那隻手,還回放着剛剛初夏簽字的畫面,還有她的淚水,她的痛苦,她的悲傷,她的難過,她的傷痛,和她一顆顆從眼中滑落的淚水。
曾經他對小昱說過:既然身爲一個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擔當,絕不可以讓自己重視的女人掉下一滴傷心的淚水,如果你做不到,那下次就換我來保護她,我會把她帶到一個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讓她哭。
他自己都沒有做到自己曾說過的話,所以她離開了……
雙目盈着猩紅的淚水,他看向将自己一手養大的父親。
“你的目的達到了,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
“小擎,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慢慢你就會懂得我的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
薄擎真是諷刺:“你的用心良苦我這輩子都不會懂,但我會讓你看到一個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我。”
“小擎……”
“别再這樣叫我,這是我母親給我娶的名字,你不配再叫。”
老爺子知道他現在的憤怒有多大,當年他母親離開的那一刻,他也曾經比這還要痛苦,但是時間真的可以慢慢的磨平心中的傷,等他冷靜了,等他不再憤怒了,他會慢慢的想清楚。畢竟是他的兒子,骨血相連,誰都沒辦法拆散他們。他的人生絕對不能毀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他的人生應該輝煌無比,耀眼奪目,在他這條老命完全結束之前,他一定要讓他擺脫這個女人,成爲薄家最頂端的人物。
“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好的回房休息吧。”
“我會休息,但這個家,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你早晚會回來。”
“我永遠都不會回來。”
薄擎再也不想看他的臉,轉身走出房門。
老爺子沉沉的歎氣。
初夏和劉晟軒一同走下薄家的樓梯,初夏腳步急切的想要快點離開這裏,但是劉晟軒卻突然停下雙腳,并将她拉住。
“你就這麽走了?”
初夏不解的看他。
劉晟軒嘴角一半陽光,一半邪惡。
他微微轉頭,看向通往後院的門。
“你要找的人就在眼前,不想再努力一次嗎?”
“你要做什麽?”
“既然你現在已經是我的老婆,那我這個做丈夫的有義務幫自己的老婆救回她的兒子。”
“老爺子已經答應我救小昱,你不要亂來,不要把事情弄的更糟糕,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的空氣好像都是二氧化碳,她窒悶的難受,她就快不能呼吸了。
劉晟軒已經轉身向後門走。
“我不允許有人欺負我的老婆孩子,讓你們母子相離。你就站在這裏,等我的好消息。”
“劉晟軒。”
“我去去就回。”
劉晟軒舉起手,背對着她擺了擺。
初夏看着他的背影,非常的擔心。
他有傷在身,他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他爲什麽要這麽做?他爲什麽要幫她?她弄不懂這個男人,她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