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我真的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我以後會離他遠遠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她伸出去的手,小小的捏着着他背脊的西裝。
薄擎感受到她的手,僵直的背脊終于有了動作,慢慢的轉過身來,垂目看着她的臉,聲音好似北極終年不化的寒冰:“爲什麽要給他洗衣服?”
初夏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問這個問題,她有些懵,然後木讷的回答:“我本來是想扔了的,但是我想你肯定不願意讓他穿你的衣服,而我又不能讓他光着身子,晚上也沒辦給他買衣服,所以就随便的洗了洗,縫了縫,湊合給他遮掩一下身體。”
薄擎震怒。
“你是他什麽人?你爲什麽要給他洗衣服縫衣服?這種事隻有自己的妻子才會做,你是想對他暗示什麽嗎?”
“我沒有。”
“你沒有,但他可不這麽想。”
初夏真的沒有想那麽多,她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給小弟洗衣服,給小昱洗衣服,她并不覺得洗一件衣服是多麽嚴重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縫的多仔細,隻是大針小線将口子鏈接上而已,可是他這樣一說,好像她真的犯了很大的錯誤。
要怎麽向他解釋?
要怎麽讓劉晟軒不誤會?
她該怎麽辦?
慢慢的垂下雙目,她竟無言以對。
薄擎看着她,凝着她。他真的很生氣,非常生氣,氣的想要殺人,想要破壞房間裏所有的一切,甚至想要把整棟公寓都給砸了,拆了,但是他也明白,她不是故意爲之,他不應該責怪她,因爲她救劉晟軒也有自己的原因和自己的原則。
猛然伸出雙手,緊緊的将她擁入自己的懷中。
初夏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道,她的骨頭好像要被他勒斷,很痛很痛,但是她沒有掙紮,忍受着這股甜蜜的疼痛,懲罰着自己的無知和莽撞。
“以後不準你給任何男人洗衣服。”
“嗯,不會了。”
“也不準你把任何男人帶回家。”
“嗯,一定不會。”
“你是屬于我的,我不準你多看其他男人一眼,多跟他們說一句話,除了我以外,你不準對他們笑,不準你對他們哭,不準對他們露出任何表情,更不能讓他們碰你一下,你的一切一切都隻屬于我,你什麽都不準做,隻準在我的懷裏,隻準愛我一個人,我要把你關起來,我要把你關在隻有我能看到,隻有我能觸碰到的地方,我要讓你哪都不能去,誰都不能見。”
初夏聽着他霸道的話,雙手慢慢的也将他抱住。
雖然她不想被關起來,也害怕再被關起來,但如果是他……
“好,把我關起來吧,我哪都不去,誰都不見,隻愛你一個人。”
薄擎更緊的抱着她。
他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他一直以來的溫柔都是在壓抑自己,他早就想要這麽做了。
把她關起來,把她牢牢的關起來。
薄擎幾乎就要控住不住自己,還好,西褲口袋裏的手機響起,打斷了他就要付諸行動的那股沖動。
放開一隻手,拿出手機,接通放在耳邊。
“三哥。”
“說!”
薄擎的聲音雷霆一般,滿是怒火。
韓旭之在手機裏吓了一跳,聲音馬上戰戰兢兢:“那個,小昱的骨髓配對結果一會兒就要出來了,你跟三嫂要不要現在就過來,還是等一下我看過後,再打電話給你們?”
“我們馬上過去。”
“哦,好。”
薄擎挂斷電話,他煎熬一般的讓自己恢複平靜。
初夏從他的懷中仰起頭。
薄擎對上她的雙目,抖了幾下雙唇,然後慢慢的開啓,恢複以往的溫柔:“旭之打來電話,說小昱的骨髓配對馬上就出來,讓我們現在過去醫院。”
初夏聽到這個消息,心情馬上激動起來,抱着他的雙手,在他的身後抓緊他的西裝。
薄擎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一定可以配對成功。”
“嗯。”
初夏回應,但心卻還是劇烈的忐忑。
雖然薄擎并沒有像自己說的那般将她牢牢關起來,但是他在心中已經下定決心,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一定把會她鎖起來,而且還是把她鎖在四四方方的小房子裏,讓她這一輩子都隻能看見他一個人。
醫院。
薄擎和初夏走進韓旭之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面對着韓旭之。
韓旭之心情沉重的看着他們,然後看向放在桌上的化驗報告。
他早在十分鍾前就已經拿到了結果,但是他一直都不敢看,也沒敢直接問。做醫生這麽久,見過太多的生生死死,但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甚至恐懼。骨髓配對這種東西,如果連最親的父母都不行,連骨髓庫都沒有合适的,那就真的是非常難找,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所以他對眼前這份化驗結果,報的希望并不是特别大。
但是一切都難以預料。
他伸出手将報告打開,雙目掃過第一頁,翻開第二頁,接着第三頁,第四頁,第五頁……他一張一張仔細的去看。薄家一共來了33個人,初家加上初夏初陽和幾個親戚是12個人,還有沛涵和老王,還有他們召集的一些朋友,加起來一共是58人。當韓旭之将這些人一一看過之後,他的雙目突然閉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薄擎和初夏盯着他的表情,心髒瞬間好像一同停止了跳動。
到底怎麽樣?
配對成功?還是……
薄擎的唇微微動了動,本想急切的詢問,但是他的喉嚨好像卡住了什麽東西,無法發出聲音,初夏的手緊緊的抓着薄擎,緊張的而已經在顫抖。
韓旭之慢慢的張開雙眼,然後慢慢的張開雙唇。
初夏不僅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停止跳動,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也已經停止。
而當韓旭之發第一個聲音的時候,薄擎和初夏一同聽到了天塌下來的聲音。
“沒有……”
初夏的整個世界都好像天崩地裂了。
她愣愣的沒有任何反應,好像瞬間化成了石像,不敢去相信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