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房子都賣了?”
“是。”
“我交代你的事馬上去做。”
“是。”
薛荊辰爲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情,又在酒店大擺宴席,請了一大票的名流千金和當紅的明星模特,但是不論長得再美的女人,不論她的身材多麽的性感妖娆,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開敗了的花朵,再也無法引起他的半分興緻。
果然,真心這種東西不能動,一旦動了,就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了。
“薛少,今天怎麽悶悶不樂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一個女人直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那麽親密的靠着他。
薛荊辰微微一笑。
“沒什麽,就是失戀了。”
“失戀?”
一群女人都掩面輕笑。
“薛少,你别跟我們開玩笑了,你不是說過嗎,戀愛的‘戀’是個非常強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變态’的‘變’,下半部取自‘變态’的‘态’,所有戀愛的人都是變态,所以你這輩子都不會跟這類人同流合污。”
薛荊辰聽着自己在網上借鑒來的這句話,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
沒錯。
戀愛的人都是變态。
初夏就是最變态的那一個,她甯願受盡苦難,甯願被千夫所指,也要選擇薄擎這個最不應該選擇的男人,她總有一天會後悔,她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犯了多麽大的錯誤,到時候她也會體會到他現在的感受,那種心髒痛到無法抑制的感覺。
“哈哈哈哈……你們說的對,我剛剛就是在跟你們開玩笑,我怎麽可能失戀?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失戀。”因爲,他的戀愛根本就沒開始過,又怎麽稱得上‘失’呢?
“老闆,老闆!”
酒店的經理叫着他匆忙的跑過來。
薛荊辰看着他煩躁的蹙眉:“天還沒塌下來呢,你嚷嚷什麽?”
“老闆,出……”
經理的聲音太突然戛然而止,他看了看身旁的人,靠近薛荊辰,在他的耳邊繼續道:“老闆,出事了,今天咱們酒店進的一批海鮮有問題,好多客人吃了以後都進了醫院。”
“怎麽會突然出問題?”薛荊辰淡定的問。
“是進貨的人有問題,他是我們的老員工,我們誰都沒想到他會進一批有問題的海鮮,而且事發之後,他就跑了。”
“馬上把他給我找回來。”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他好像是被人保護了起來。”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
經理離開後,薛荊辰微笑着對衆美女道:“不好意思,你們先玩,我去打個電話。”
“薛少,要快點回來哦。”
“當然。”
薛荊辰微笑着離開,在走出宴會大門的時候,他的笑容瞬間落下。
站在長廊的窗前,他看着窗外的夜空,拿出電話,打給薄擎。
電話不緊不慢的被接通。
“喂?”
薄擎的聲音依舊那麽低沉,厚厚重重的特别好聽,但是在薛荊辰的耳中,他的聲音特别讨厭,莫名帶着一種不屑和勝券在握,讓他煩躁不已。
“薄三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前幾天我在醫院還幫過你,這麽快你就來搞我的酒店。”
“我說過,我會讓你份雙手奉上。”
“你想要股份?做夢!我就是破産也不會把股份賣給你。”
“你會。”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家的老爺子,我想他出的價一定比你高,而他也一定很樂意幫我處理一下酒店上的問題。”
“小昱病了。”
薄擎突然說出這四個字。
薛荊辰得意的臉馬上落了下來。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他又不是我兒子,病不病都給我沒關系。”
“小昱得的是噬血細胞綜合征,他需要做骨髓移植。”
“你想要我的手中的股份,成爲薄氏最大的股東,然後要挾你家老爺子,讓薄家的人都去做骨髓配對?”
“是。”
薄擎毫不猶豫的回答。
薛荊辰真的恨的咬緊牙根,想要咬薄擎的血肉。
他這個陰謀家,計算了他還不夠,又跟他玩心理戰。他吃定他不忍心讓初夏傷心,他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什麽好事都被他得了。
手用力的抓着手機。
他并沒有給予回答,直接将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薄氏頂樓。
薄擎坐在大班椅上聽着手機裏的挂斷聲。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薛荊辰,就像沒有人比薛荊辰更了解他一樣,他雖然沒有給他明确的答複,但是他早就已經猜到他會怎麽做。
“阿睿。”
“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通知薄氏所有的股東,明天早上十點,召開股東大會。”
“是。”
“也正式通知一下老爺子,叫他明天務必要到場。”
“是。”
“在這時前去給我備車,我要去醫院。”
“是。”
郭睿點着頭,馬上離開總裁辦公室。
薄擎向後靠着大班椅,頭也仰着,枕着大班椅,将整個身體都放松在大班椅上,然後雙目閉合,十分的疲憊。
其實他累得不是身體,是心。
他可以堅持三天三夜去工作,他當兵時甚至七天七夜都不曾睡過,就算那樣他依然不會覺得累,但是這幾天他真的覺的心好累,好累。
每次看到初夏的臉又消瘦了一圈,他的心就好像也被削去了一圈的肉,每次看到她眼眶通紅眼中泛淚,他的心就好像在滴血,而每次看到小昱,那小小的臉紅的異常吓人,那小小的身體那麽無力,那小小的手上滿是針眼,他的眼眶都忍不住酸澀了。真的,這個世界最累的不是身體,是心,那種心累的感覺可以讓一個人沉重的連呼吸都覺得沒有力氣。
明天過後,希望一切都能好起來。
不!
是明天過後,一切必須好起來。
初夏坐在病床旁,正在給小昱削蘋果。
小昱燒紅着臉,躺在床上,嘴角勾勒着笑容,雙目看着初夏的臉。
他雖然年紀小小,但是因爲經常生病的原因,他知道,自己難受的表情會讓媽媽也跟着難受,所以他就算再痛也一定要微笑,這是他唯一能讓媽媽稍稍安心的小心機。他其實也有好多次都幻想着自己快快長大,讓自己的身體跟爸爸一樣強壯,然後站在媽媽的面前,保護她,讓她不受任何人的欺負,讓她永遠都發自内的微笑,隻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