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搖了下頭,然後又看向其中的某人,對他點了下頭。
記者們擁擠在門口,一點讓開的意思都沒有,又開始新一輪的追問。
“初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你兒子已經同意捐獻骨髓了,你也同意嗎?”
“對呀,你還是堅持拒絕嗎?”
“能請你正面回答我們好嗎?”
初夏怒瞪着這群人渣。
“你們都給我讓開,全部都給我讓開!”
在她怒吼的時候,剛剛被佟毓暗示過的那個男人在記者中故意裝出擁擠的樣子,東倒西歪,抓着這個,拉着那個,身旁的人因爲骨牌效應,也被弄的雙腳不穩,然後一個串聯一個,每個人都不穩的傾倒,一個摔跤,一連串全部都摔跤,最後那個男人被被擠出人群,同時,他故意伸出手,好似不經意一般,用力的推了一下初夏的懷中的小昱。
初夏的手臂突然一輕,懷中突然一空,小昱竟然被他推了出去,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佟毓嘴角得意的一笑。
小昱摔在地上并沒有任何聲音。
初夏馬上又抱起他。
他的身上并沒有傷痕,但是他的雙目已經完全的閉合,小臉兒已經燒得通紅,滾燙的吓人。
初夏的雙目猩紅的瞪着那群記者,包括佟毓在内。
“你們如果真的是記者,如果真的尊重自己的工作,就不應該這樣歪曲事實。我已經跟你們說了,他的身體不好,現在他暈倒了,你們相信了?你們開心了?可以讓開了--”
初夏震怒的咆哮,刺耳的聲音吓的所有記者都停下手中的動作。而初夏一個一個看着這群記者,最後視線落在佟毓的臉上,咬牙切齒道:“如果我兒子有什麽有事,我不會讓你們好過,你們都給我記住,今天你讓你們讓兒子受的苦,我會一點一點,加倍奉還在你們身上。”
她說完抱着小昱向公寓的門口走。
這一次,記者們沒有繼續擋路,而是自然的讓開了一條路。
初夏跑出公寓,跑進電梯,跑出公寓樓。
這個瞬間剛好是薄擎下班回來的時間,而薄擎的車子已經開到了公寓樓下,他看到初夏抱着小昱跑出公寓樓,初夏也看到了他的車子,更透過車窗看到他的人,她想要向他跑過去,但是身後的記者也跟了下來,她雙目盯着薄擎,眼眶已經通紅,她用力的咬牙,轉身跑去馬路攔車。
薄擎看着她跑開,然後看着從公寓樓一個一個走出的記者和佟毓。
他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他們對夏夏和小昱做了什麽?
薄擎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他恨不得将車子開過去,一下撞死這群人,但是初夏已經上了車,他快速的調轉車頭,跟着那輛出租車,趕去醫院。
醫院的病房内。
韓旭之緊鎖眉頭的站在病床旁看着正在輸液的小昱,初夏坐在床邊緊緊的握着小昱的另一隻手,他小小的手那麽燙,就好像一個燃燒的火球,燒得她焦心不已。
一個護士走進病房,側耳對韓旭之說了句話,韓旭之點了點頭,護士離開。
“三嫂,醫院現在有很多記者,三哥不方便進來,所以他去了我的辦公室,我現在要過去一下,你别太擔心,隻要燒退了,小昱就不會有事。”
“嗯。”
初夏已經沒有心思顧慮其它,隻是輕聲回應了下。
韓旭之轉身走出病房,走去辦公室。
他真的從未看過薄擎那張嚴謹的臉上露出那麽憤怒的樣子,雖然他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但不論是表情,神情,還是周身的氣息,都好像已經準備好了殺人一般。
“三哥,我知道你現在很着急,但是……”
“小昱怎麽樣?”
薄擎什麽都不想聽,隻想知道現在的情況。
韓旭之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
他猶豫的動了動唇,沉沉道:“小昱這次的病情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以前發燒的時候雖然也很突然,但隻要打針就會有退燒的迹象,但是他已經輸液快一個小時了,燒不僅沒退,反倒比剛送進醫院的時候更高,這種情況非常不好。”
“會有危險嗎?”薄擎又問。
“隻要退燒就不會有事。”
“如果不退呢?”
“如果退不了的話,可能會引起肺炎,腦膜炎,當然還有很多複雜的病症。”
“沒有什麽特效藥嗎?”
“已經用的是最好的藥了。”
薄擎的神情已經不能在冷冽:“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讓他沒事。”
韓旭之這一次非常猶豫,而且是非常認真的猶豫,最後他也不敢信誓旦旦的保證,隻能回答:“我盡量。”
一聽到這三個字,薄擎就感覺到了事情已經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
他猛然站起身。
韓旭之立刻緊張起來。
“三哥,現在醫院裏到處都是記者,你不能去病房。”
“幫我照顧他們。”
“你不是要去找三嫂嗎?”
“有些事情要先處理。”
先處理?
三哥想做什麽?
薄擎大步走出病房,重重的将房門甩上。
午夜的酒店内。
佟毓心情大好的洗澡完,吹完頭發,躺在床上舒服的入睡。
今夜的天空沒有繁星,月亮也被烏雲遮蔽,夜色非常的深沉,還慢慢的下起了小雨。雨點拍打在窗戶上,聲音有些詭異。
忽然一陣風吹進房内,佟毓熟睡的眉頭微微抖動了一下。
接着……
“啪……啪……啪……”
佟毓在睡夢中聽到奇怪的聲音,眼皮下也一晃一晃的,好像是燈一會兒亮,一會兒不亮,而當她疑惑的睜開雙眼時,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好像剛剛都是她的幻覺,讓她的心驚悚不已。
到底是怎麽回事?
燈壞了嗎?
“啪!”
又是那個聲音,随之燈被打開,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佟毓的眼睛晃的不得不眯起來,在狹窄的眼縫中,她發現床邊多了把椅子,上面坐了一個男人,男人穿着墨黑色的西裝,西裝平整的沒有一絲褶皺,她慢慢放松眼框,漸漸看到男人那張冰冷的臉……是薄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