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震驚的轉頭看向房門。
老爺子俨然的站在門口,雙目看着他們,看着初夏那隻無法解釋的手。
“爺爺!”
初夏驚的馬上收起手,并且從床上站起身,但她的腳踝突然一疼,身體又倉皇的傾倒,方向正好瞄準了薄擎。如果是以前,薄擎一定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住,但是他這次并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她摔進他的懷裏,然後看着她在自己的懷中掙紮着又一次站起來。
老爺子看着眼前的畫面,眉頭深深的皺着。
初夏已經方寸大亂,心跳,血壓,身上的一切都亂了套,就隻有大腦是一片空白。
跟她相比,薄擎卻是完全的平靜。
他不緊不慢的也從床上站起,整理好解開的西褲,然後面對着老爺子,輕聲的叫着:“爸。”
老爺子看着他們,并未走進去,也并未怒聲斥責,隻是說了句:“夏丫頭,你跟我來。”
初夏完全緊張。
她側目看了眼薄擎。
在老爺子轉身的時候,薄擎也看了眼她,并對她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
初夏慌的沒看懂,而薄擎已經收起了視線,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老爺子大步邁開,初夏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硬着頭皮一瘸一瘸的跟在他的身後,跟着他走進他的房間,然後心慌意亂的站在他的面前,被他那雙雷利的雙目緊緊的盯着。
“夏丫頭……”
老爺子開口,聲音沉重:“剛剛我看到的事,應該沒有什麽誤會吧?如果有什麽誤會的話,我可以聽你的解釋。”
初夏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她不停的想着薄擎剛剛對他搖頭的意思,是想告訴她沒事嗎?是想讓她安心嗎?不對,都被老爺子親眼看到了怎麽會沒事?那是什麽意思?搖頭到底是什麽意思?
老爺子見她不說話,又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我并沒有誤會了?”
初夏還在想薄擎搖頭的意思,但老爺子的話似乎給了她提示。
不說話?
他搖頭難道是要她什麽都不說?然後,由他來解釋?
老爺子雖然一向都很有耐心,但是這麽多年,他不管找誰問話,那些人都吓的馬上回答,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這麽嘴硬的了,稍稍,稍稍讓他有些不順心。
“夏丫頭,上次你說過,你已經有了新的對象,那個人就是小擎?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誰先開始的?已經發展到了什麽程度?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麽辦?還是……你們隻是生理需求,玩玩而已?”
“……”
初夏已經選擇了沉默,她緊閉雙唇,不吐出任何一絲聲音。
老爺子習慣懷柔。
他放輕聲音:“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好丫頭,也一直都很喜歡你,但誰叫言明沒有這個福分,留不住你,而小昱說起來也不是他的孩子,你們之間隻要離婚,就不會有再有一絲瓜葛,到時候你跟小擎在一起,也不算是有違倫常。可是現在的狀況是你還沒有離婚,你還是我的孫媳婦,而你在這種情況下竟然跟我的兒子弄在一起,這真的很尴尬,傳出去的話,對你,對小擎,對言明,對薄家,包括對我這張老臉,都不好。不過你也不用這麽害怕,我一向都很開明,如果你跟小擎是真心相愛,我也不是不能通融。”
最後的這句話,是老爺子故意抛出去的餌,爲的隻是讓她上鈎。
初夏聽到的時候的确心動。
她緊閉的嘴唇都忍不住微微動了動,聲音就在喉嚨口,但一想到薄擎的那個搖頭,她還是定下心來,選擇不開口,不說話,不回答。
老爺子見她不上鈎,眉心非常陰沉。
“你真的打算一句話都不說?”
“……”
“這個東西呢?是你的吧?”
老爺子拿出那個耳釘,初夏驚訝的盯着看。
她就知道今天不會有好事發生,那些預兆都是在警示她,可是她卻依然逃不過。
“還不肯說實話嗎?”
“……”
初夏死死封住口。
老爺子歎氣。
“好吧,你出去吧,叫小擎進來。”
初夏暗暗松了口氣,然後轉身,忍着腳踝的疼,又一瘸一瘸的走出房門,走去薄擎的房間。
薄擎看到她,立刻問:“你說了什麽?”
初夏搖頭。
薄擎點頭:“很好,沒事,交給我吧。”
初夏也點了點頭。
薄擎走出房門,走進老爺子的房間。
老爺子看着他那張永遠都沒什麽變化的臉,冷聲質問:“你在外面的女人,就是夏丫頭?”
“……”
薄擎也沒有立刻回答。
老爺子的耐心到這裏已經差不多用盡了,他震怒道:“别跟我玩沉默這一套,你們以爲什麽都不說,就不會有事?”
“爸。”
薄擎并沒打算守口如瓶,他輕聲開口:“我不是不想解釋這件事,是怕解釋後,影響到公司的運作。”
“跟公司有什麽關系?”老爺子不解。
薄擎并沒有繼續說,而是當着老爺子的面又把自己的皮帶解開,然後讓他親眼看到自己腹部的傷口。
老爺子看到那血粼粼的傷口,不但流着血,還帶着黃色的膿水。
他大驚,激動的站起身,走過去:“這是怎麽回事?”
薄擎将傷口掩蓋好,聲音虛弱:“是傅雪弄的,她瘋了,想殺我。”
“她怎麽會傷到你?”
“在她離開的那天,我去了小樓,她一開始是想要自殺,我想着在這種時候不能讓她死在薄家,所以就出手阻止,就在我阻止的時候,她又突然拿刀刺向我,我一時疏忽,就被她捅了一刀。”
“你去小樓幹什麽?”
“還記得我跟您上次的談話嗎,那次之後我就看了下日曆,媽媽的忌日就是這幾天,我去小樓找一樣她的遺物。”
“你這孩子……”
老爺子趕緊拉着他,讓他坐在自己的床上。
順着薄擎半真半假的話語,他知道他隐瞞傷口是爲了不被老大老二知道,可是傷口這麽深,又變成這個樣子,還是讓他不得不抱怨:“你應該告訴我,你應該早點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