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初夏的雙目已經驚慌。
她兩隻手抓着他的衣領,最後急的輕輕拍打他精壯的胸肌。
薄擎完全從容不迫,他一點都不想放開她,想一直一直這樣吻着她,吻到天荒地老,但他也知道自己實在太過招搖,所以不舍的,将她慢慢放開,然後垂目欣賞着她喘氣的模樣,欣賞着她紅到耳根的面容,欣賞着她唇上和唇角的濕潤,最後伸出手,那麽暧昧的輕輕幫她擦掉嘴角濕潤。
初夏被他的舉動弄的真的不行了。
她趕緊關門。
隔絕了門外的世界,但腦袋裏還是回蕩着剛剛他的吻和他幫自己擦拭唇角的畫面。
突然!
她臉上又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像想到了什麽事。
趕緊打開門,想追上薄擎,但是薄擎竟然一直站在門外并沒有離開。
她有些發愣:“你……你怎麽沒走?”
“如果我說我舍不得走,你會讓我進去嗎?”
初夏被他說的又一次想關門,但她忍住了,因爲有重要的是事要跟他說。
無視他的甜言蜜語:“你等一下能先回趟薄家嗎?”
“怎麽了?”薄擎問。
“我其實有些擔心傅雪,她昨天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我怕她會做傻事。”
“她做什麽事跟你有什麽關系,你還可憐她?”
“怎麽說她都沒了孩子,而小昱也已經醒了。我爸爸經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已經付出了代價,你就幫我最後一次看看她,這次之後,我們真的就再無瓜葛了。”
薄擎并沒有直接答應。
他沉思的看着她。
初夏慢慢的伸出手,輕輕觸碰他的手指,然後揪着他食指的指尖,就隻是揪着他的指尖,然後好像撒嬌一樣:“小昱剛醒,我真走不開,拜托你了,求求你了,幫幫我。”
這叫薄擎怎麽拒絕得了。
“我可以答應你回去看一眼,但我要再吻一次,像剛剛那樣。”
“好。”
初夏非常的好爽,但随後馬上補充:“今天不行,改天,改天一定。”
“改天是哪天?”
“你說哪天就哪天。”
“那就現在。”
薄擎已經俯身慢慢靠近她。
初夏一慌。
“下個星期日!”
她随口說了個時間,然後快速的關門,又一次将他關在門外。
薄擎看着病房的門,嘴角忍不住的微微勾動。
這是個磨人精,拿她沒辦法。
又稍稍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離開,趕回薄家。
夕陽的雲彩火紅火紅的,好像整個天空都被大火燒着了一般。
薄擎回到薄家,先上二樓,但是傅雪已經不在那個房間裏了。薄擎想着是不是老爺子已經把她趕走了,但既然答應了初夏,就要做得沒有任何疏漏,所以他又移步去小樓看了一眼。
剛走進小樓,就聽到輕輕的歌聲。
唱的是兒歌,歌聲很美妙,就好像在哄嬰兒睡覺一樣。
他跟着歌聲走上二樓,走到卧房的門口,然後站在門口看着正在唱歌的傅雪。她一邊唱歌,一邊抱着枕頭,身體微微的搖晃,好像真的是在哄嬰兒入睡。
初夏說的沒錯,她的精神狀況很不好。
在二哥做那些惡作劇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況就已經出了問題。
一步走進房内,站在她的面前。
傅雪低垂的雙目看到一雙男士皮鞋,她以爲是薄言明來了,高興的擡起頭,但在看到薄擎的那張臉時,她吓的都把懷中的枕頭扔在地上,接着她又驚慌的撿起來,整個人都縮在牆角,驚悚道:“三叔對不起,三叔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會再下藥害小昱了,我不會再害任何人了,求你不要讓我吃藥,求你不要殺我的孩子,求你了,求你了……”
薄擎又走到她的面前。
“我給你吃的藥裏面并沒有毒,是你自己心裏有鬼。”
“不要殺我的孩子,不要讓我吃藥,不要不要……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傅雪完全精神錯亂,她緊緊的抱着枕頭,把它當成自己的孩子。
薄擎對她雖然沒有憐憫,但看着這樣的她還是不免有些心軟。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叫人送你離開。”
他說完就轉身往門外走。
傅雪聽到‘離開’這兩個字,突然好像恢複了神志。
她丢掉懷中的枕頭,然後站起身,癡癡的呢喃:“我不走……我走不……我不會離開這……我死也要死在這裏……我不要走……我要死在這……”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以前那個在這裏自殺的女人爲什麽要尋死,她一定也跟她現在一樣,已經活不下去了。
薄擎的雙腳剛走出卧房的門,就聽到她的呢喃。
他猛然轉身,傅雪手中已經拿着一把水果刀。
他大步走沖過去,抓住她的手。
“放開我,讓我死!”傅雪大力的掙紮,瘋狂的用嘴去咬他的手。
薄擎深深的蹙眉,但并沒有松開手。
他答應過初夏,不能讓她做傻事。
大手猛然用力,并伸出另一隻手想要将她扯開,但同時,傅雪松開口,擡頭看向他,雙目滿是猩紅。
“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你去死……去死!”
她的手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并用雙手死死抓着刀,捅向薄擎的腹部。
薄擎因爲剛剛被她咬過,手上的力道減少了幾分,又因爲她的舉動非常突然,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還是用力抓着她的手,控制着她捅向自己的方向,不過時機隻是錯過那麽零點零一秒,鋒利的刀刃已經沒入他的腹中,鮮紅的血順着刀刃一滴一滴,流成一條水線。
傅雪是真的已經瘋了,不是沖動,而是徹徹底底的瘋了。
她的手還在不停的用力,刀刃又沒入幾分。
薄擎的眉頭深深的蹙起,腹上的疼痛抵消了他原本想要用出來的力氣,而變成瘋子的人就好像失心的蠻牛,讓人控制不了。
“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