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滿臉都是哀怨。
他這邊都要來不及了,哪還有時間準備宵夜?不過……他哪敢反抗。
“知道了。”
薄擎關上門,又走回沙發。
初夏看着他去拿筆記本的手,急道:“你不吃嗎?”
“我不餓。”
“可是你一直都沒吃東西,這樣對胃不好。”
“習慣了。”
初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後院撞到他時,他說過的話:“這個習慣不好。”
薄擎聽着她的話,突然有了興緻。
他放下筆記本,看着她:“如果你喂我的話,吃點也可以。”
初夏可不上他的當。
“好啊,我喂你,但隻限用手。”
見她不中計,薄擎挑了下眉:“算了,你自己吃吧。”
嘁……
自己吃就自己吃,反正傷胃的又不是她。
郭睿将宵夜端進卧室,初夏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她本來就不餓,沒吃幾口就吃不下了。
偷偷擡目又看向薄擎。
“喂,你真不吃?”
“嗯。”他輕聲回應。
“味道還不錯,真不嘗嘗?”
“嗯。”
其實他吃不吃真的跟她沒有關系,他死不死都跟她沒什麽關系,可是看着他廢寝忘食,她的心就是說不來的不舒服。
一郁悶:“三叔,如果你想讓我乖乖在這養病,就過來把飯吃了。”
薄擎再次擡起頭看她。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還真起身走了過來。
他坐到床邊伸出手。
初夏把手中的餐具遞給他。
可是他并沒有接餐具,而是輕撫上她的面頰,捧着她的臉靠近她唇:“我開動了。”
初夏看着他吻來的唇。
其實她有機會推開他,但是她竟然在那一刻猶豫了,然後,薄擎的唇就覆了上來,她糾結的又一次想要推他,但擡起的手最後還是落了下去。她就那樣沒有任何反抗的被他吻着,而他也真的好像在吃一道美味,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嘗,一點一點的逐步吞噬。
沒有反抗的吻固然是好,但他貪心的還想要她的回應。
那樣的吻才是最極品的美味。
可是,她似乎就在全力鎮守着那一道防線。
吻夠了本,他慢慢放開她。
“謝謝款待。”他故意說的好像真的在用餐一樣。
初夏深深的低着頭。
後悔的感覺猶如海嘯湧上頭頂。
她在幹什麽?竟然跟比自己輩分高的三叔孤男寡女的在秘密公寓裏接吻。她還沒有反抗,她還接受了,她這不就是出軌的行爲嗎?而且不論是身體還是心裏,都已經越過了那道名爲‘道德’的分界線。
立刻進入自我厭惡的狀态躺回床上。
“我、我睡了。”
“睡吧。”薄擎的語氣顯盡溫柔。
“你别熬的太晚。”
“好。”
“别忘了吃飯。”
“好。”
初夏忽然又有種想抽自己的沖動。
剛剛的那兩句對話,怎麽越聽越像兩口子的日常對話?
不行了,還是趕緊睡吧,趕緊睡。
薄擎坐在床邊并沒有急着回去繼續工作,他看着初夏的睡臉,看着她雙頰的潮紅,看着她嬌嫩的雙唇,俯身最後啄了下:“晚安。”
一夜绯夢。
初夏并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驚醒的。
醒來後的第一眼又看到薄擎,她瞬間成了雕塑,然後立刻又用被子蒙住頭。
薄擎的雙目雖然在看着今日的早報,但眼角的餘光卻已經看到她剛剛的舉動。
“怎麽了?”他問。
“沒事。”她才不會告訴他,在夢裏跟他啪啪啪的事。
“該不會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夢吧?”他一針見血。
初夏真想找個洞鑽。可是……不對呀。
她先開被子,重新看他。
“你一夜沒睡?”
“你轉移話題的方式太明顯了。”
“我沒轉移話題,我是真的在問你這件事。”
薄擎反轉報紙,看着一大版面的楊家照片:“我睡過了。”
“什麽時候睡的?”
“大概淩晨三點的時候。”
初夏看向鍾,現在已經七點。
“你隻睡了四個小時?”
“錯,我睡了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初夏吃驚:“你就算是個工作狂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這麽熬你的身體一定撐不住。”
薄擎合上報紙,似乎很享受被她關心的感覺。
“你不用擔心,我是按照達芬奇睡眠法來調配自己的睡眠時間,不會有事。”
達芬奇睡眠法她聽說過。
大概就是工作四個小時睡十五分鍾,一天下來一共隻睡90分鍾。
這個人如果真的這麽睡,那不是瘋子,就是變态。
“雖然的确有這種睡眠方式存在,但是很多實驗已經證明,十五分鍾根本達不到深度睡眠,而達不到深度睡眠就起不到完全休息的效果,你的腦神經和你的身體早晚會撐破極限,除非你是個像達芬奇一樣的天才。”
在她說着最後那兩個字的時候,薄擎那麽坦然的看着她。
根本就不用他自己開口承認,他的眼神和與生俱來的氣質,都在嚣張的說着:我就是天才,你才看出來?
初夏已經不想管他了。
“你想怎麽睡就怎麽睡吧,反正不關我的事。”
薄擎将報紙放到茶幾,将右腿疊放在坐腿上,倚着沙發。
“你說的對,我的年紀已經經不起這麽熬了,而且我還沒結婚生子,應該保存體力,還是健康的作息比較好,從明天開始我會按時睡覺,你這麽關心我,應該是不會介意了。”
“我介意什麽?”
初夏疑惑的說完立刻又醒悟。
他昨晚已經說了,這間公寓隻有一張床能睡。
他竟然故意給她下套。
“你……”
“先生。”
郭睿出現的恰到好處:“您早上有個緊急會議,再不出發恐怕會遲到。”
“去備車,我馬上下去。”
“是。”
郭睿離開,薄擎起身。
初夏還要開口,薄擎故意搶先一步:“我今晚會先回薄家一趟,大概要九點以後才回來,你困得話就先睡,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