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家老王今晚約我燭光晚餐,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就英姿飒飒的走出房。
初夏的臉尴尬的完全掩蓋不住灼熱。
薄擎卻還是跟以往一樣,容色淡淡,眸色沉靜。
他走到床邊看着她。
“身體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初夏點頭。
“旭之說你的腿跪的時間太長,這幾天最好不要下床走動,不然落下風濕之類的病根。”
“知道了。”
“初誠那邊我叫阿睿去看過,一切都很順利,你不用擔心。”
一提到初誠,初夏就想到剛剛沛涵說的那些話。
雙唇有些猶豫,但聲音還是薄薄的發了出來:“陸局的事,是你做的?”
薄擎的雙目有一瞬的驚訝,但也隻是一瞬,随後還是水波不興的回答:“他貪污受賄,嗜賭成性,罪有應得。”
“那……你這麽做是因爲我嗎?”
“對。”
薄擎非常直接,初夏的心髒因爲這一個字而變得慌亂不已。
她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隻能尴尬吐出那兩個字:“謝謝。”
薄擎突然坐在床邊。
床褥因爲他的重量下沉了一些。
初夏緊張的看着他。
薄擎探身靠近她,輕聲道:“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兩個字,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了,如果你真的想謝我,應該知道怎麽做。”
初夏的手已經暗暗的揪緊了被褥。
她的确知道,但她絕不可能去做。
薄擎凝着她,突然又靠近她,在她的身上聞了聞。
“好香,你洗過澡了?”
“沛涵來的時候,我叫她幫我擦了身子。”
“你還真是小心謹慎。”
“我隻是不想麻煩到三叔。”
“我的确不喜歡麻煩的事,但我會讓王總轉告林沛涵,不要做多餘的事。”
初夏的眼神又變成了怒瞪。
他還真想給她洗澡?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可是接下來……怎麽辦?
薄擎的臉上沒有露出笑意,眉眼間卻很是愉快。
“既然你都洗澡了,我也去洗一個吧。”他說着站起身,開始脫身上的西裝。
初夏看着他雙手解開襯衣的紐扣,馬上道:“三叔,這公寓應該不止這一個房間吧?”
“當然。”
“那你能不能去别的房間洗?”
“不能。”
“三叔……”
“忘了告訴你,這間公寓是新裝的,隻有一個浴室能用,隻有一張床能睡。”
“什麽?”一張床?
初夏低頭看自己身下的床。
她就說嘛,這張床也太大了,橫向都超過了兩米,原來用途在這。
“三叔……”
她叫着他擡起頭,卻看到他的身體。
馬上閉上雙目,那但畫面卻又在腦袋裏呈現。
上一次在他的房間隻看過他的上半身,這次是實打實的全身,驚人健壯,強壯。
天呐。
完了,視覺沖擊的畫面往往都是最難忘記的。
“呼啦……”一聲,似乎是浴室門被拉開又關上的聲音。
初夏松口氣的睜開眼,但立刻又後悔了。
浴室的門正對着床尾,而浴室是完全透明的。剛剛清晰的畫面又呈現在她眼前,她此時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往哪放。
不行。
還是先出去吧。
撐着才有些好轉的身體想要下床,浴室内卻傳出薄擎低沉的吼聲。
“阿睿,把門鎖上。”
“咔嚓。”
門在下一秒就被反鎖了,初夏一臉絕望。
這個狡猾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是故意的。
郁悶的想摔枕頭,但她的背好疼,無奈隻好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聽着流水不斷的聲音,不受控制的腦補着他洗澡的畫面。
還好,男人洗澡的時間都很短。
大概二十分鍾,薄擎就穿着浴袍出來了。
初夏又開始躺着裝睡。
薄擎也沒有再逗她,走到床邊幫她拉了拉被子,然後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開始處理那些帶回來的工作。
初夏忍不住偷偷睜開一點眼縫,看着幾米外的他。
他的頭發濕潤的都趴了下來,而且臉上竟然戴了一副無框的眼鏡,這真的很新奇。
眼鏡這種東西總是能改變人的氣質,鏡片雖沒有遮擋住他的眼睛,卻褪去了他眼中的冰冷,看起來那麽的斯文,優雅,而且他認真工作的樣子是那麽的全神貫注,根本就沒有發現她在偷看,不過他的表情真的太貧乏了,除了微微蹙眉,就是微微蹙眉,最後,還是微微蹙眉,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不同的表情,但初夏還是覺得他工作的樣子很有趣,而且相當迷人。
看着看着不知不覺真的睡着了,然後睡着睡着又不知不覺的醒了。
迷迷蒙蒙的睜開雙目,薄擎還坐在那,還在認真的看着電腦,還是微微的蹙着眉頭。
好像剛剛她睡的覺都是幻覺,他竟一點都沒有動。啊,也不是,茶幾上的文件似乎從一邊挪到了另一邊。
稍稍轉移視線,看向牆壁。
挂在牆上的時鍾時針已經過了12的數字。
她忽然有些擔心,不自覺的就張開嘴:“你從回來就沒吃飯,不餓嗎?”
“……”
薄擎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認真的雙目還在看着筆記本。
“三叔?三叔?三叔?”
初夏叫到第三聲的時候薄擎才有了反應,擡起頭,透過鏡片看着她。
“怎麽了?”他問。
“我在問你,你從回來就沒吃東西,不餓嗎?”
“你餓了?”他反問。
初夏有些悶氣:“我不餓。”
“那就繼續睡吧。”
薄擎又要埋頭工作,初夏氣的突然又道:“我餓了。”
薄擎擡起頭,這次深深的看着她。
初夏以爲他這是要發作,但對于她的無理取鬧,他卻放下了放在腿上的筆記本,也拿下了鼻梁上的眼鏡,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口,将門打開後,對着已經快要累成狗的郭睿道:“阿睿,準備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