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也是個倔性子,疼的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卻死都不吭一聲。
老爺子已經不想管他們,根本就沒出現在前院,但薄家的人卻圍在一起,畢竟是五十年第一次出現,總要看個熱鬧看個新鮮。
老二見初夏一直不吭聲,心中的怒火更勝。
他加重臂力,最後一下卯足勁用上全力,初夏的身體都被他打的趴在草地上。
薄擎看着她鮮紅的背脊,腳忍不住的邁出,但身旁的柯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擎,這太殘忍了,我看不下去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薄擎盯着初夏。
初夏感覺自己的整個背部都好像被打爛了,除了疼,還是疼,但她硬是撐起顫抖的身體,她看着眼前死去了多多和Niki,慢慢俯下身,真誠的磕着頭,對它們說:“對不起……”
最精彩的部分已過,人開始散了。
老二心火雖然未退,但也隻能帶着氣離開。
柯瑜見薄擎遲遲不走,抓着他道:“擎,我們回去吧,你這樣看着她,她會更難受的。”
薄擎煩躁的甩開她的手。
柯瑜擔心他會沖動,但薄擎卻隻是轉身冷漠的走了。
柯瑜看着初夏,嘴角輕輕一勾。
最後剩下的竟然是薄言明,他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受屈受辱,受盡折磨。他走到她的身邊,冷冷道:“求我,像那次一樣求我,我就去找二叔幫你說說好話。”
初夏的身體搖晃的好像快要飄零的落葉,但她卻倔強的俯下身,磕着頭,繼續說道:“對不起……”
薄言明眉頭猛蹙。
“我看你堅持到什麽時候!”
說完他也轉身離開。
初夏繼續磕着頭說着對不起,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這一夜,薄擎又站在窗前不停的吸煙,又透着薄紗盯着前院的她。她每一次的身體搖晃,都讓他眉間閃爍,她每一次的俯身,他都會在心裏急躁的着數,501……502……503……
清晨來臨。
薄擎抽了一夜的煙,整個房間都是濃濃的煙霧。
他碾滅最後一根,轉身走出房,卻在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小昱面臉淚水的蹲在他的房門口。
“小昱?你什麽時候來的?”
“昨晚。”小昱哭着回答。
“爲什麽不敲門?”
“媽媽跟我說叔叔是很忙的人,不讓我麻煩叔叔,可是除了叔叔,我找不到人救媽媽。”
薄擎的雙目露出隐忍的心疼。
他大手壓着他的頭,低聲:“不用擔心,你媽媽不會有事。”
“真的?”
“我向你保證,我不會讓她有事。”
“嗯。”
小昱相信他,因爲他答應他的事,全部都做到了。
薄擎安撫好小昱後,很平常的開車去上班,在路過前院時,他側目看了眼還跪在那裏的初夏,她單薄的背脊在無力的搖晃,好像要倒下,卻又堅韌的不讓自己倒下。
他收起視線,狠踩油門。
臨近中午,林沛涵來薄家找初夏。
剛一進前院,就看到初夏跪在那裏,她驚的快速跑過去。
“夏夏,你怎麽跪在這?你怎麽一身傷?這怎麽回事?”
初夏的雙目缥缈無神。
她虛弱的看着她,剛一張嘴,身體又是一晃。
沛涵馬上扶住她。
“薄家的人太過分了,我帶你去醫院。”
抓着她的手臂想要拉她起來,初夏卻無力的用手推着她:“不行,還不行……”
“什麽不行?你想死嗎?”
沛涵還要拉她,管家程叔看到她急忙走過來。
“林小姐,二爺吩咐過,大少奶奶不跪到太陽落山,不能起來。”
“你們二爺瘋了吧?這麽跪下去出人命的話他付得起責任嗎?”
“這……”
“給我告訴你們二爺,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他沒有權利濫用私刑,這件事我一定會找律師告他,一定不會就這麽罷休。夏夏,我們走。”
沛涵已經把初夏拉的站起來。
程叔有些手足無措。
初夏再次推她:“沛涵,不行,我不能走。”
“你也瘋了嗎?”
初夏無力的搖頭:“我這麽走的話二叔一定不會消氣,我就罷了,可小昱以後怎麽辦?你放開我,别管我。”
“夏夏!”
“别讓我浪費力氣了,求你了,求你……”
沛涵從來都拗不過她。
她悶氣的咬牙,隻能小心翼翼的放下她,讓她繼續跪着,而她擔心的站在她的身旁,一直陪着她,幫她撐傘,幫她擦汗,幫她陰濕着幹谒的嘴唇。
這一跪,從火毒的中午一直到日落,太陽終于遲遲的落下,初夏也終于傾倒在地上。
沛涵馬上扶她,後趕來的老王也幫忙,把她扶上了車。
沛涵着急的不停的催老王快點快點,而她擡眼一看路:“不對啊,這不是去醫院的路。”
“我們去一個比醫院更好的地方?”
“什麽地方?”
“馬上就到了。”
說來也怪。
她會去薄家是老王叫她去的,可是老王爲什麽知道夏夏出事了?
老王的車停在一棟公寓樓前,他們将帶初夏到一間公寓門口。
防盜門打開,首先看到的是郭睿,在進屋之後,林沛涵瞬間明白老王爲什麽會知道了。
“三叔?”她驚訝的看着薄擎。
薄擎兩個大步走過來,抱起初夏将她送進卧室。
韓旭之早就準備好治療的器具,馬上爲初夏處理傷口。
因爲被太陽曬過,初夏背上的傷已經跟衣服粘在一起,揭開的時候又是血粼粼的一片,看的沛涵一陣心驚。
老王不想讓沛涵繼續看,拉着她道:“這裏沒我們的事了,我們走吧。”
“不行,我要看到夏夏沒事。”
“她會沒事的。”
“你爲什麽能這麽肯定?你是醫生嗎?還有三叔爲什麽會在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别問了,走吧。”
“不行,一定要說清楚。”
“好好好,你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林沛涵狠狠的瞪他,但實在是好奇,所以隻好先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