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擎用手帕擦了擦嘴:“說吧。”
“其實最近我們初誠的幾個項目因爲财務上的問題被迫停工,我已經挪用了我所有的資産去盡量彌補,但還是缺一些資金,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
“缺多少?”薄擎問的很直接。
“三千萬。”
“不算多。”
“你答應了?”初夏欣喜,但……
薄擎搖了搖頭:“三千萬雖然對我來說不算是太大的數字,但我這個人重利,這筆錢投資到你們初誠,不但會有巨大的風險,還沒有任何的利潤,倒不如放在銀行裏存個死期來的穩妥,況且這筆錢如果投資到我手上正在研發的項目上,我可以保證一年後會翻倍,兩年後至少是三倍。所以我沒有理由把錢投資給你。”
“如果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呢?”
“你想我賣你一個人情?”
“是。”
“那就更不行了。”薄擎斷然拒絕。
“爲什麽?”初夏問。
“因爲你是我侄子的老婆,你缺錢應該去找他,而不是來找我。”
“他不會借給我。”
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初夏意識到自己失口,尴尬的拿起高腳杯,又喝了口杯中的紅酒。
薄擎雖然驚奇,但卻不八卦。
“他不借你,而我卻借你,這就更說不過去了。”
初夏也知道。
其實初誠的處境并不僅僅是财務的問題,不然她也不會病急亂投醫,還買了媽媽的遺物,她現在隻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債主就會找上門。
“三叔,這筆錢對我真的很重要,你到底怎麽樣才肯借給我?”
薄擎靠着椅背,看了眼桌前的空碗。
“既然吃了你的面,就不會讓你斷了後路。我剛剛就已經說過,我沒有理由把錢投資給你,相反的,隻要你找到理由說服我,我就會把錢借給你。”
理由?
初夏用力的去想,但紅酒的後勁太猛,她的頭開始暈了。
薄擎覺得他們的談話已經結束。
他站起身,走向廚房的門。
“等等,三叔。”
初夏匆忙走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衣袖:“我一定會找到理由,到時候你可别反悔。”
“放心,我薄擎雖然重利,但更守信。”
初夏鬥志暗湧,但卻沒有松手,因爲她的腳也開始飄了。
其實在四年前喝了被下藥的酒後,她就不再沾酒。這是四年後的第一次,顯然喝得太猛。
“你沒事吧?”薄擎看着她越來越紅的面頰。
“沒事。”
初夏說的跟做的相反,身體已經失重的倒進他的懷裏。
薄擎抱住她飄忽的身體。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
“我不回去。”
那個他跟别的那人睡過的床:“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她更緊的抓着他的衣袖,眼前越來越模糊,眼皮越來越沉重。
薄擎看着她迷迷蒙蒙的雙目,看着她微微抖動的睫羽,看着她紅撲撲的面頰,視線不自覺得就落在她嬌嫩唇上。
她的身體那麽軟,就在他的懷中,她的體香參着紅酒醉人的氣息,近的撲面而來。
幽深的雙眸忽然變得激烈。
他着魔的緩緩低下頭,薄唇輕輕觸碰着她的唇片。
“轟隆——”
陰沉的夜空,終于降下了暴雨。
早上醒來的時候,初夏的頭又沉又痛。
她扶着頭坐起身,環顧四周。
這不是她的房間,也不是小昱的房間,這裏是?
“呼啦……”一聲。
浴室的門被拉開,薄擎高大的身體從裏面走出,手上拿着毛巾正在擦陰濕的頭發,身下隻圍了一塊浴巾,整個上半身都裸着,胸肌,腹肌,人魚線,尤其性感搶眼。
初夏驚的扭頭,不解的問:“三叔,我怎麽會在你的房間?”
薄擎丢下手中的毛巾,拿起床頭櫃上的煙點燃,吸了一口氣,吐着白霧道:“昨晚你喝醉了,我說送你回房,你怎麽都不肯回去,本來我想把你放在廚房,但你死抓着我的衣服不放,我沒辦法,隻好把你帶到這裏。”
初夏聽他這麽一說,馬上看向自己的手。
還真是,她現在依然抓着他西裝的衣袖,那麽用力,那麽用力。
馬上松開手。
“謝謝三叔,我先出去了。”
薄擎坐在床邊,悠然的吞雲吐霧。他看着她走到門口,突然語出驚人:“昨晚的事你記得多少?”
初夏的手定在門把手上。
“我記得我對你說我不回去,然後就睡着了。在那之後還發生了什麽嗎?”
薄擎輕輕彈了下煙灰:“沒什麽,你走吧。”
絕對不是沒什麽,但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初夏繼續開門,走出房間,卻在關上門走出第一步的時候,看到一臉驚訝的薄言明。
“你怎麽會從三叔的房間出來?”他質問。
初夏一臉從容。
“我來找三叔談一些生意上的事。”
“哦,對,前幾天我聽朋友說你家的初誠已經撐不住了,現在就差宣告破産了,而一旦破産你将背負高達上億的巨債。我還聽說你這段時間東奔西走的找了不少人,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向你伸出援手。昨天老爺子剛宣布要三叔接管薄氏,你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他,看來可真是急瘋了。不過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地方,我三叔向來是把利益看在親情之上,就你那破公司,倒了他都不會去收購。”
初夏目露兇光的剛要反擊,但眼前卻閃過小昱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
她壓下自己的情緒,勾起嘴角的笑容。
“言明……”已經多久沒有這樣叫他了:“你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說件事。”
薄言明有些詫異她的突然轉變。
“什麽事?”
“這裏不方便說話,我們回房說好嗎?”
“我今天要跟三叔一起去公司,沒時間跟你磨蹭,有什麽事就趕緊說。”
初夏好脾氣的走到他的身前,想着他們戀愛時的美好,讓笑容變得更加嬌美:“言明,已經四年了,我們别再鬧下去了,好好過日子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