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旗不知道楚易究竟修煉了什麽邪功, 但他很肯定自己敵不過這個人, 他和大小姐是私奔出來的, 此刻回去無異于自己找死,可是……看着大小姐痛苦的臉色, 除了妥協,他别無辦法。
楚易見狀, 臉上帶起幾分輕蔑之色, 一手毫不憐惜地扼緊妲己的脖頸, 一隻手握着匕首, 在妲己臉上劃了一道傷口, 冷聲說道:“你再猶豫一刻,我就再下一刀, 你覺得花刀打在人的臉上,等傷好了,是個什麽樣子?”
他尋回來的蓉蓉屍身, 不僅被烤得均勻, 更遍布精細的花刀,他自然知道, 這是爲了讓烤肉更加地入味, 也讓他更加惱恨, 這一刀下的毫不猶豫,如果不是還想着白曉靜,他現在就想把這對狗男女削成碎泥。
妲己還是第一次臉上見血,連掙紮的動作都減弱了些許,眸光一瞥,然而楚易壓根沒有看她,隻是死死地盯着白旗,他的眼神狠厲,威脅的意味一目了然。
白旗被那抹血色刺痛,急聲道:“你别傷了大小姐,我這就回去,帶人來見你!”
“你帶十個人也好,一百個人也好,就是那天上城城主親臨,也别忘了把靜兒好端端的帶到我面前,”楚易昂首道。
白旗即便是愛慕妲己,也還是天上城中人,聽到楚易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有些被激怒了,白傾是白氏家主,天階兩層的人皇,隻差一步就能登臨武道巅峰,眼前這個少年,明明修爲不過地階!
楚易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嗤笑一聲,手裏的匕首換了一面,貼在妲己另外一邊完好的臉頰上,低笑道:“你再多說一句,我把你家大小姐的臉皮撕下來,送給你可好?”
白旗不再多言,咬牙看了一眼妲己,轉身就走,禁武域對武者的壓制很大,他仍舊十分迅速,妲己知道,這應該是燃燒了某種秘法的結果。
楚易帶着妲己回到了天帝遺迹内,那天帝殘魂隻是一線透明虛影,卻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瞬移到了妲己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番,輕佻地收回視線,“這女娃娃長得可比千年的那些美人差多了,眼神倒是不錯……”
他話沒說完,眼前的清秀少女含笑瞥了他一眼,天帝殘魂忽然感覺到了某種怪異的觸動,他還待細尋,這怪異的感覺就不見了,眼前的少女也露出又怒又怕的神色,哪裏還有一點笑意盈盈的樣子。
楚易沒察覺到這一絲不同來,他似乎連多瞧妲己一眼都惡心,捆住妲己的手腳,把她推到角落裏,這才對那天帝殘魂道:“這女子的确平庸,前輩未曾見如今的美人,随便尋一個來,都比她好上千百倍不止。”
天帝殘魂拉長聲調“哦”了一聲,楚易想起他在這遺迹裏千年孤寂,念及自己還未學來的種種武技,面上一轉,帶着些許後生晚輩的善意,取笑道:“待晚輩報了仇,便爲前輩塑一具身體,好讓前輩去見識見識如今的大千世界,如花美眷。”
天帝殘魂哼笑一聲,似乎也對楚易提出的建議有些向往,安撫了遺迹的主人,楚易的視線落在妲己的身上,他深恨妲己,此刻隻想把她剝皮碎骨,但又念着白曉靜,怕這天上城有什麽秘法能知她生死,讓他的心上人爲她陪葬。
不過不能殺了她,折磨一番倒也能平息他的怒火,楚易冷着臉色走向妲己,口中道:“我本同你無冤無仇,你先害我愛寵,又抓我所愛,還把我打成重傷。”
妲己的手腳被捆在身後,但還是撐着擡起受了傷的臉龐來,似乎十分蒼白地辯駁道:“不過是一隻契約獸,白曉靜也好好的……”
她話沒說完,楚易冷笑一聲,蹲了下來,用匕首拍了拍她的臉,“說啊,怎麽不說了?”
“我不和你廢話,等你那情哥哥帶了天上城的人來,我會讓你看看,什麽叫悔不當初。”楚易扯開一抹笑容,就像他和趙雪尋的初見那般清俊動人,他壓低了聲音,溫柔地說道:“畢竟你趙大小姐,當初可是很照顧我呢。”
趙雪尋蠻橫是蠻橫,可真愛上一個人是轟轟烈烈的,然而這一回妲己來得有點早,她來的時候,正是趙雪尋和楚易打打鬧鬧的時候,趙雪尋心裏喜歡楚易,但心裏還藏着天上城的事情,她怕楚易不喜歡她,自卑促使她不住地試探楚易的底線,心裏越喜歡,越是欺負他。
作爲情場老手,楚易不會看不出這一點,隻是正當他志得意滿的時候,妲己來了,猝不及防給了他一記痛擊,她說的那些鬼話楚易一個字都不信,連帶着對當初趙雪尋的種種表現都起了質疑,覺得她是故意在整他。
新仇舊恨,楚易微笑着,匕首在妲己臉頰上輕輕滑下,随即又是深可見骨的一道血痕,左右臉頰各一道血痕,加上他是怒極動手,自然毫無美感可言,妲己瞪着雙眼,死死地盯着他。
“即便你還有幾天可活,我也不願意你這麽齊齊整整的活着,”楚易不避讓她的視線,更帶了幾分高高在上,宣布似的,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愛打花刀嗎?我就在你的身上,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地劃……”
他的匕首挑開妲己的腰帶,就這麽帶着一絲輕蔑冷意地撕開了她的衣裳,妲己養了幾日的傷,内傷好全,身上的青紫傷痕卻是明明白白擺在那裏的,楚易見了,臉上的輕蔑之意更濃,道:“趙大小姐的花樣可真多,和你那情哥哥玩得可開心?”
妲己咬住下唇,一言不發,圓潤的肩頭卻在發抖,映襯着一身青紫傷痕,在這封閉的遺迹主殿内,莫名帶起幾分熱意,楚易的匕首也是一頓,他一向是個聰明人,想起那護衛的樣子,也不像是舍得這樣對妲己的,他笑了,帶着幾分輕飄飄的惡意揣測道:“前些日子聽說天上城城主要娶你,不會是因爲這個吧?你那麽嚣張,是不是就因爲隻有你知道他那見不得人的癖好……”
“住口!”妲己臉色蒼白地叫道。
楚易哼笑一聲,又是一刀劃在妲己的鎖骨上,語氣低啞道:“我還當你真是個萬千寵愛的大小姐,原來是個讓人玩爛了的貨色,他是不是除了虐人,沒有别的能力了,才讓你春閨寂寞,受不住勾引了護衛,跑了出來?”
妲己氣得胸口一起一伏,臉色卻越發蒼白了,楚易盯着她半遮半掩的胸口看了一會兒,像是被什麽蠱惑了似的,把她的衣裳撕扯得更開,匕首的尖端在她白皙的肌膚上一點一點地下滑,口中仍舊是侮辱的話,卻帶了幾分興奮之意。
“你是從小被收養的吧?他是不是在你小的時候就開始玩你了?騙你脫光了衣服,好讓他……”
楚易清俊的臉龐帶上了些許紅潮,越是看着妲己臉色蒼白,他就越覺得是被自己說中了,口中的話越發污穢露骨,絲毫不見之前冷冰冰的殺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透明手掌猛然朝他後心襲來,楚易眸光陡然一厲,然而他的動作實在不利于躲避,更何況電光火石之間,他竟然下意識地護住了身前的妲己,導緻自己紮紮實實受下了這一擊。
“前輩!”楚易不可置信地叫道,剛才那一掌運足了力道,明明白白是爲偷襲,連找個理由都做不到。
天帝殘魂一擊得手,再不廢話,透明虛影化做無數掌印,遮天蔽日,朝着楚易襲來,不過到底隻是殘魂,楚易避讓的同時還能開口質問:“前輩爲何要對晚輩下此毒手!”
透明虛影絲毫不放棄攻擊,卻有數道聲音自四面八方而來,讓楚易越發辨不清方向,“本尊原也想着等你出去之後爲本尊重塑身體,隻是方才你倒是提醒了本尊,現成的繼承了本尊天賦的身體就在這裏,本尊又何必要等!”
這話裏似乎帶着一股奇特的韻律,讓楚易頭腦有一刻的昏沉,随即透明虛影攻擊更厲,楚易咬牙,他如今和這天帝殘魂可謂半斤八兩,天帝殘魂隻能使出一半修爲,然而他曾經到達的境界卻不是他可以企及的,他修爲在身,血氣充盈,還有天帝傳承,和這殘魂的勝負在五五之分。
妲己衣衫不整縮在角落裏,明明被兩人忽略,可以松一口氣,她的眸子卻帶着刻骨的冷意,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她微不可見地撇了撇唇角,這細小的動作扯動臉上傷口,讓她眸中冷意更深。
今日,不是她的死期,是這天命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