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逃走之後, 氣運絕佳的天命之子身受重傷, 誤入禁武域一處遺迹, 那遺迹正是早年一位天帝隕落之時咬牙留下的傳承, 那位天帝是名滿兩方大陸的不世天才,天生不受禁武域影響, 來到禁武域之後,爲了争奪一處天材地寶, 出手殺死了一行守衛的長生世家子弟, 态度十分嚣張, 引來天上城的追殺。
那天帝原本是個天階三層的人皇, 臨戰一連突破三層, 晉升天帝,明明踏破虛空就在眼前, 卻要争一時之氣,反殺了天上城派來追他的四位人皇,千年前的天上城城主以天階二層之身, 殺其證道, 踩着他的屍骨,踏破虛空而去。
天帝怨恨盤旋不去, 撐着最後一絲神魂之力, 在禁武域留下傳承, 以圖後來人能爲他複仇,隻可惜有了他的前車之鑒,再也沒有高階武者敢在禁武域作亂,也無法引動他的傳承,千年過去,也隻得了一個楚易。
楚易隻是個黃階,接受了天帝傳承,也才将将突破成地階七層的武帝,天帝神魂氣得吐血,不曾想楚易突破武帝之後,竟也繼承了這位天帝不受禁武域影響的體質,這簡直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低階的武者來到禁武域,一身靈力無法運轉,即便是武帝以上的武者,也要受到大半桎梏,這也是當年那位天帝能反殺四位長生世家人皇的重要原因,如今楚易繼承了這副體質,也就是說,除非天帝親臨,他在這禁武域堪稱無敵。
兔妖被殺,心上人也被帶回天上城,楚易憋着一口氣,就等着妲己出現,好挾持了她救回白曉靜,隻可惜這麽多天,妲己也沒出現過。
V384看着發愁,一個世界的天命之子不是一成不變的,天命之子隻代表在一個世界的某段時間内,氣運最爲強盛之人,而人的氣運是會被消磨掉的。楚易原本該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最後登臨天帝之位飛升而去,可他被妲己重傷之際,滿腔怨恨引動自身,使得半生氣運提前作用,得到天帝傳承,相應的,他的氣運也被消磨了不少。
想到這裏,它忽然有些警醒了,妲己可能不是第一次對上天命之子,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那天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故意在消磨楚易的氣運,她是個外來者,她的氣運是受到這個世界抵制的,隻能迂回行動。
白傾作爲天上城之主,少年即位,青年登臨四層人皇之境,氣運絕佳,但天命之子的氣運必然要比他強,所以妲己又盯上了一看就是天之驕子的白武安,這就很能解釋她這些天目光爲什麽一直流連在一些看上去就很優秀的白家子弟身上,還無縫全開自身魅力,一副想要大開後宮的樣子。
想通關節,V384煙都不抽了,隻想跪着叫一聲666,引得妲己奇怪地朝它一瞥。
白武安一顆紅心向狐妖,大比也不看了,紅着耳朵時不時看向妲己,還刻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奈何演技太差,惹得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無奈了。
玄階的大比持續了一天,第二天就是地階武者的比試,妲己也看到了白旗,他立在一衆白家庶族子弟中間,一樣黯淡的發色眸色,但腰背挺直,目光透亮,直視前方時,就像一株挺立的青松。
V384不奇怪妲己對白武安各種撩撥,但很好奇她怎麽會看上白旗,明明哪裏都不算特别,要說俊美那也太膚淺了,何況白家子弟就沒有歪瓜裂棗,一水的男神。
然而妲己一般不會回答它的問題,她擡手取了一顆洗淨的葡萄,瞥了白武安一眼,輕舔了一口,然後紅唇微開,将葡萄放進口中,白武安一口酒水嗆住了,咳得驚天動地,紅着臉頰瞪向妲己。
然而一擡眼就見少女媚眼如絲咽下一口,玉手輕執銀簽,緩緩紮切好的靈果上,送到唇邊。
白武安火氣沒消,卻開始往下路走,臉紅得都沒法看了,隻能忿忿地移開視線,假裝自己看大比看得很認真!
天上城的武帝比起玄階武者隻多不少,大比是按境界劃分前後,地階七層的低階武帝是最先比過的,同境界之間決出一個最強者,那個人将有越階挑戰的資格。
白武安是地階五層的武者,這會兒還沒到他上場的時候,他的視線落在比武場上,緩了一會兒提起注意力去看離他最近的一場,突然不遠處一個擂台上發出極大的喧嘩聲,将他的視線吸引過去。
看到那個擂台上站着的人,饒是他也禁不住眉頭一挑,長生世家嫡庶分明,不是因爲俗世那些觀念,而是庶族旁支血脈不純,修煉比嫡系吃力不說,同階之中,基本上也沒有人能比得過嫡系的子弟,多年傳承下來,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嫡系爲尊的理念。
可剛剛那一場,被擡下去的是個嫡系,站着的那個發色純白黯淡無光,顯然是個庶支子弟。
妲己也看到了,隻是和旁人的驚訝不同,她眉眼彎彎朝那得勝的庶支子弟看去,紅唇微噘一下,竟然和撩撥白武安的神色并無不同。
白旗呼吸一窒,連身後一衆庶支子弟興高采烈高聲呼喊他的名字都沒聽見,下意識地朝着妲己的方向走了幾步,才被一個同爲護衛的庶支子弟環住脖子拽住。
“白旗,你樂傻了?”那護衛笑得開懷,“你瞧沒瞧見白成棋被擡走時候的臉色,傷那麽重,他還擋臉呢哈哈哈哈……”
白旗反應過來,眸子微垂,輕聲道:“武安公子比我年紀小,已經是五層的武帝了。”
護衛兄弟沒聽清,隻當白旗是樂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我們庶支已經多少年沒有同階大比能赢嫡系子弟了的,等會兒你别去挑戰了,我估計有很多嫡系子弟憋着勁想揍你。”
白旗沒說話,目光微微擡起,落在含笑看他的妲己身上,拳頭握緊。
不多時六層武帝的大比結束,白武安從座位上起身,天上城陰寒的風吹拂過他額上銀白的劉海,路過妲己身邊時,妲己瞥他一眼,低聲道:“我看着你呢,去吧。”
“别以爲我沒瞧見你看那個護衛了……”白武安低聲磨牙,“你等着吧,他要是敢來挑戰,我一定把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妲己黛眉微揚,看着白武安的氣惱模樣,笑意盈盈的,并不回答他的話。
白武安自突破地階五層起,就是同階無敵的存在,上一次大比他還是地階七層,已然一路打到地階四層無敵手,這一次他爲妲己花費了不少修爲,并不準備再行挑戰,隻守住自己地階五層最強者的名頭也就罷了。
這話說起來嚣張,卻是武者中的常态,很多人辛辛苦苦修煉幾十年,不抵天賦絕佳者幾年修行,長生世家多天才,但天才也是有金字塔的,白武安毫無疑問站在最頂層的那一部分。
妲己一盤靈果才去半數,白武安已經連勝七場,再也沒人敢來挑戰,他每勝一場都要朝台上看,然而卻見妲己有時低頭吃靈果,有時和那護衛眉目傳情,頓時氣得咬牙。
他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喜歡自己的,她做出那種種舉動,無非是惱他剛才跑掉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理虧,但是當着他的面和一個護衛眉眼來去,根本不顧及他的心情,真當他沒脾氣的嗎?
心頭有火氣,白武安的拳頭越發虎虎生風,他和旁人不同,其他武者再如何修行,隻要不是窮得沒法子,總要練一樣趁手的兵器,兵器加持,更添戰力。他隻用一雙拳頭,但看上去和那些窮得隻剩一雙拳頭的武者截然不同。
沒人來挑戰,他就一個一個指過去,七場之後又七場,地階五層的最強者仍然是他,白武安正要回座位,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武安公子,不知可否同我一戰。”
這聲音很熟悉,白武安回過頭,果然是那個一直眼睛盯着妲己不放的護衛,他還沒說什麽,底下衆人卻都笑了起來,一個庶支子弟,能赢同階的嫡系已經是天幸,現在還想越階挑戰,挑戰的還是白家這一代公認的天才?
白旗迎着衆人嘲諷的眼神,臉色并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看着白武安,拳頭微微握緊,白武安冷哼一聲,道:“你有幾分膽量,是個漢子,那些連上場都不敢的慫包倒是笑得開心。”
底下一衆武者頓時不笑了,心裏磨牙,竟然有些理解了白旗,白武安這樣的性子,再厲害讓人生不起崇敬的心思,隻想狠狠一拳揮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