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價高者得,成交落錘的聲音響起。
司徒洵頓時覺得氣血上湧,頭暈腦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意識到自己上當,是珍寶閣王管事親自滿面笑容地将護甲送到他面前的時候。
他奇怪地看一眼王管事,又再掃過他的幾位悶頭不說話的美姬,遲鈍地問出一句:“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對?”
王管事一臉笑容,客氣道:“司徒公子說的哪裏話,這九十萬白靈晶購得如此皇級寶器一件,是十分值得的,哪裏會沒有做對呢?多少人此刻正恨得牙庠庠,恨自己靈晶太少,不能得此護甲呢。”
“可是,這護甲,不是應該由隔壁君靈月拍得嗎?”司徒洵感覺自己的頭好痛。
明明算計好的,隻是想擡一擡護甲的價格,想将君靈月那百萬診金全部掏空,怎麽最後就變成他以九十萬白靈晶購買這件護甲了?
他又上當了,他又上了君靈月那個賤人的當了。這護甲,這護甲……
腦子裏猛地一道靈光閃過,他問道:“王管事,這護甲,可是君靈月這賤人拿來拍賣的?”難道,難道這護甲是北辰禦煉制的?
頭好痛,不能想,越想頭便越痛了。越想氣血便湧得越發厲害。
“洵郎,怎麽可能呢,你真的是想多了,北辰禦怎麽可能煉制出這等寶貝呢?”
“就是就是,洵郎,是你想多了。”
王管事笑了笑,道:“這拍品的寶主,并非渝鳴堂君掌櫃!”呵呵呵,是藍錦寒帶着寶貝來的嘛,他可沒有說謊哦。他再繼續道,“不過,珍寶閣是不能透露寶主信息的。”
司徒洵點了點頭,聽到王管事的話以後,湧上來的氣血強壓了下去,心裏稍稍好受了那麽一丢丢。寶主不是君靈月,那麽,君靈月從中坑他,最多也不過就是起到了一個轟擡價格的作用。
雖心有不甘,可是既已成定局,也無可奈何了。
他隻得往珍寶閣的帳戶裏劃了九十萬白靈晶。
劃帳以後,他聽到他的靈晶卡傳來滴滴滴的聲音,低頭一看,上面顯示餘額778白靈晶。
于是,他又覺得頭暈了。
九十萬啊,他好不容易央了新爹好久才求來的這麽一份資産。原本指着這份資産起家,然後飛黃騰達的。就這麽沒了。他的夢,又碎了。
看着桌上的這件護甲,他越看越難受。
然而,最令他難受的是,隔壁廂房的歡呼聲好大。大得他想不去聽,那些聲音都自然地鑽入他的耳朵。
“大嫂,進帳了進帳了,九十萬,哈哈哈,碧水金核護甲的九十萬進帳了。”
“這麽快就進帳了?”
“是啊是啊,大嫂快看!”
“哎喲喲,看着這一長串數字,真是興奮死我了。這下咱們不僅修煉上的靈晶不用愁,還可以大肆揮霍了。”
“大嫂,聽說摩瑪大樓的東西全是精品耶。”
“大嫂,我們明天去摩瑪大樓掃貨可好?”
“……”
噗……
司徒洵聽着隔壁廂房裏越來越大的聲音,還有什麽不明白?這護甲,就是他們提供的。呵呵呵,他們,就是爲了坑他司徒洵的。
九十萬啊,一沖動,就這麽沒了!
噗……
越想越受不了,他一口接一口地吐血。
噗噗噗噗……
他緊捂着胸口,聲音顫抖:“怎麽會?”
他的眸子,突然陰冷地掃過他的七位美姬:“你們……”
“洵郎,洵郎,你怎麽樣?你怎麽樣?”
“洵郎!”
“快,讓管事的請煉丹師。”
“好了,好了,還裝什麽裝,他都已經死了。”
“死了嗎?還剩一口氣吧?”
“剩一口氣,與死何異?”
“姐姐說的是,隻是可惜了,死得也太不是時候了。”
“唉,罷了,咱們生來與靈晶無緣,日後,咱們便隻能靠自己了。”
司徒洵,難以緻信地看着他的七位美姬突然之間變了臉,一個個令他覺得無比陌生。
“你們……是你們給我……給我下的毒!”
美姬們一個個臉上揚起疏離而冷漠的笑容,其中一個從他手上輕而易舉地摘下了儲物戒指。冷冷道:“司徒洵,這,不是你教我們的嗎?”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不是你一直奉行的人生信條嗎?”
“原本想着,司徒家主給了你九十萬白靈晶,我們姐妹七人,均分下來,一人也能得個十來萬,修煉個十年八年的,是夠了。沒想到,你與那蘇晴是一個貨色,都隻會敗家。”
“也沒想到你會死得這麽快,早知道你這麽快便急火攻心引起毒發,我們隻需再拖一拖,晚些再将這九十萬劃到珍寶閣便好了。”
“算了,姐妹們,是我們沒那個命。咱們事先說好的,戒指内的寶貝,咱們姐妹均分。另外,司徒家主所給的那本《海元秘笈》價值五百萬白靈晶,先由大姐保管。咱們姐妹先避一避,待風聲過去,再将《海元秘笈》出手,然後均分靈晶。”
“好!”
“來吧,快些将這些零散的寶貝分了。咱們早點散了。”
司徒洵又再一口接一口地吐血。
他倒是死得明白了。七個女人,之所以害他,主要是沖着《海元秘笈》來的,呵呵呵,因爲它價值五百萬白靈晶啊!
他司徒洵算計蘇晴、算計端木勇,算計被策反的修士,怎麽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他的女人們算計呢?
這世上,果然人爲财死,鳥爲食亡。呵呵呵呵……
七個女人分完了東西,見司徒洵還沒有死透,又每人上來踹了他一腳,一個個七嘴八舌起來。
“洵郎,你也莫怪我們心狠,我想你也心知肚明,以你的爲人,若有朝一日,我們姐妹有所寶貝,你也定不會手軟。”
“是啊,洵郎,你能那般對蘇晴,有一天,自然也會那般對我們姐妹。實話告訴你吧,早在絕處逢生谷之時,我們便有殺你之意,不過那個時候對于碧缺大陸毫不了解,想借你開路罷了。”
“而且,洵郎,你要有些自知之明,以你那惹事的本事,得罪的人實在太多,我們姐妹跟着你,就算日後你不下毒手暗害我們姐妹,你的仇家也必會将我們姐妹與你列爲一丘之貉。如此,我們姐妹豈非太冤?”
“先不說别人,單是君靈月與大公子司徒康,就被洵郎你得罪到根子裏了。你讓我們姐妹怎麽安心待在你的身旁?”
“洵郎,你說,你怎生那般沒有自知之明?你一個外來的四少爺,你和大少爺争什麽争?”
“好了,姐妹們,别再廢話了,咱們快些走吧!”
砰——
廂房的門,猛地被踹開來。
王管事一臉黑沉地帶着數十個珍寶閣的工作人員将這個廂房圍了起來。
“殺了人,想走?”王管事冷冷的眼神掃過七位美姬。
他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說是司徒四少被他的女人們殺了。一聽到這個消息,他吓了一大跳,立即便帶人趕過來了。
七個美姬看到王管事與十來個玄階高手,一個個吓得花容失色。
司徒洵還有最後一口氣在,指着她們,說了句:“她們給我下毒!”
随後脖子一歪,咽了氣。這一幕,也真是太過戲劇化了。
被司徒洵死前指證,七個女人再無狡辯的餘地。一個個地,乖乖地束手就擒。
隔壁廂房,君靈月一行人正閑适地喝茶。
南宮與奪命二人看神一般的眼神看着君靈月。
南宮道:“大嫂,你真是太神了,你怎麽知道司徒洵要死了?”
“是師父說的啊!師父才是神啊,師父過去抽那厮耳光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他中毒了。”君靈月立即将高帽子扣到四位師父的頭上。
四位師父一聽到徒兒誇獎,立即眉開眼笑,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如同老頑童一般,樣子滑稽極了。
“可是,你這時間也掐得太準了,再晚一點,那幾個女人便跑了。”
“呵呵……”君靈月笑,輕抿一口茶,道,“我這人,最怕麻煩了。既然他中毒了,便極有可能死在廂房裏。這會兒,咱們在他隔壁廂房,剛才又有惡意競價,相互之間還有言語摩擦。若是讓那幾個女人跑了,到時候,司徒家的人一來,咱們免不了被人誤會,惹禍上身。說不清楚司徒洵的死因,矛頭又直指我們,現場,更會有人出來指證我們惡意競價,如此的話,司徒洵的死我們便脫不了幹系了。所以,師父一說那厮中毒了,我便讓人通知了王管事和司徒康。想來,司徒康已經在路上了。”
“大嫂實在是太高明了!”南宮再朝君靈月豎起了大拇指。
藍錦寒的眸子裏也是閃過驚豔之色,随即隐去,他手捧茶杯,淡然地喝着茶。
果然,不出一刻鍾,一件拍賣品都沒有拍完,司徒康便帶着人前來了。
一聽王管事說是這七個女人下毒害死了司徒洵,司徒康挑了挑眉,命人将七個女人與司徒洵的屍體帶回去了。
珍寶閣,除了君靈月這個廂房以外,沒有第三個廂房知道,司徒家的四少爺,就在剛剛,被他的七個女人毒死在了廂房裏。
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君靈月一行人又收獲了大量的靈晶,滿載而歸。
王管事親自将君靈月一行送出珍寶閣,連連對君靈月一行表示感激!
畢竟,雖他們也瞧不上司徒家的四少爺,但好歹人家是被司徒家族承認了的,身份不凡,若是不将那七個女人逮住,他珍寶閣必然是惹麻煩上身。所以,這感謝,是由衷的,發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