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山頭。
無數的靈獸尖銳地嘶鳴着。
北辰禦踏空而來,站在群獸之間,那些獸,便一隻隻地趴下頭去,低低地嗚咽。
一個滿頭邋遢的女孩,手裏執着一根黑色的鞭子,不滿地嚷嚷:“你們這一隻隻的,都不想活了?竟對着一個陌生人露出怯意,老娘我真是白馴你們那麽多年了。”随後,她不滿地望向北辰禦,冷聲問,“你,什麽人?跑到我這山頭來,想做什麽?”
北辰禦看這女子一身邋遢,往後退了半步,道:“我是循着夢境而來!”
“少訛我!”女子揮動着手中的黑鞭,再道,“是不是看上姑奶奶我的靈獸了?告訴你,沒門!”
北辰禦望向那些靈獸,那些獸,便一隻隻地低鳴起來,似乎,正在表示着自己的臣服之意。
邋遢女孩更不滿了,磨着牙,将一口銀牙磨得咯咯作響,随後,手裏的鞭子揮出,一鞭鞭地抽打在靈獸的身上,直抽得那些靈獸嘶吼不已。
女子一邊抽,嘴裏一邊叨叨:“還怯不怯了?現在明白是敵人厲害還是姑奶奶我的鞭子厲害了沒?學乖了沒?”
北辰禦望着這姑姑一鞭一鞭狠狠地抽下去,他的額角抽了抽,這姑娘,人看着挺小的,沒想到竟這般心狠手辣。
姑娘還在繼續猛烈地揮動着手中的鞭子,那些靈獸,一隻隻地發出嗚嗚嗯嗯奇怪的聲音。
姑娘将牙齒磨得咯咯響,一手叉腰,微彎着身子,雙眸圓瞪,望着一隻穿山甲:“你說什麽?”
那穿山甲便嗚嗚啊啊地叫喚。
姑娘怒瞪着它:“你說的是真的?”
那穿山甲嗚嗚地猛點頭。
姑娘又轉頭望向一隻‘四不像’:“你們都感應到了?”
‘四不像’亦如穿山甲一般,猛點頭。
“不會出錯?”姑娘雙眸閃過異樣的神采。
所有的靈獸,都嗚嗚啊啊起來。
北辰禦皺眉,原來,這世上,真有通獸師存在。
通獸師,是比馭獸師更高階的存在。
不僅能馭得一手好獸,更能聽懂獸語,與獸溝通交流。
隻是不知道,爲何在夢境裏,會出現這樣一座山頭?這些獸,或者是這個姑娘,與他的記憶,有何關系?
隻見姑娘又彎着腰一隻隻地詢問着那些獸,而那些獸,皆是一隻隻嗚嗚啊啊地叫喚。
随後,姑娘便猛地轉過身來,朝着北辰禦一拱手,無比恭敬:“大哥在上,請受小妹紫茵一拜!”
北辰禦皺着眉頭,望着面前邋遢的姑娘,一語不發。
紫茵伸五指在北辰禦面前晃了晃,不确定地問:“莫非,大哥是個傻子?”
北辰禦眸光冷了冷。
紫茵縮了縮脖子,再度拱手道:“大哥莫急,就算大哥是傻子,紫茵也不會不認大哥的!大哥随我來!”
北辰禦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那七八十隻密密麻麻的獸群,朝着北辰禦仰着脖子低低地鳴叫着,表示自己的友好。
紫茵回過頭來,看一眼北辰禦,撇了撇嘴,道:“大哥既不願意跟來,那我便跟大哥走好了!”說完,她瞪向那七八十隻獸,吼道,“還不回去?”
随後,便見一隻隻獸盡數飛入她手指上的金屬镯裏。
待七八十隻獸全部飛入以後,她沖着北辰禦咧嘴一笑:“大哥,可以走了!”
“你,叫紫茵?”北辰禦冷冷地問。
“嗯嗯。”邋遢女孩猛點頭。
“爲何叫我大哥?”北辰禦再冷冷地問。雖然這個山頭出現在他的夢裏,但是,夢裏并沒有這個女孩。
女孩茫然地望着北辰禦,随後道:“是獸獸們說的啊,說你是我大哥啊!我自打出生起,便跟随師父,師父一直讓我在此馭獸,說是有一天,大哥會來找我啊!”
北辰禦再皺了皺眉,又問:“你師父,是何人?”
“地翁老人啊!”
“不認識!”北辰禦冷聲道。
“他很有名的啊!”紫茵對于北辰禦不認識自己的師父極爲不滿。
這時,龍龍在北辰禦的空間裏說道:“主人,那些獸,都活了很多年了,都是極有靈性的靈獸,它們對主人有一種天生的親和感覺,或許,與主人的記憶有關系!”
其實,這一次北辰禦渡劫以後,龍龍已經感應到一些東西了,隻是還不确定罷了。
他感應到,主人的氣息,與前主人的氣息,越來越像了,不過,主人比起前主人來,弱得還不值一提。
北辰禦聞言,皺了皺眉,與記憶有關的事,對他來說,都是大事。既然這姑娘願意跟他走,他便先帶回去,至于如何通過這些靈獸來找記憶,此事須慢慢來。
想到此,他對邋遢女孩道:“你認我做大哥?”
“嗯嗯。”女孩猛點頭。
“你多大?”北辰禦再問。
“18歲!”
“嗯,我二弟二十二歲,三弟十九歲,你十八,便是四妹吧,以後,你得管老二老三爲二哥三哥!”
“哦哦。”邋遢女孩又是一通點頭。
“先随我去南院!”北辰禦說完,便踏空而去。
邋遢女孩無奈撇嘴,喚出一隻坐騎,躍上坐騎背上,追着北辰禦而去。
南院。
戰火連天,金光四射。
轟轟隆隆之聲不斷,天雷符一道接一道地炸響。
司徒家十幾個橙玄境者,已經隻剩下三人。
鳳鳳在空間内補充完靈氣以後,又再從空間内沖出來,換桐桐進去休養,二寵通力協作,那剩下的三個橙玄境者,也漸漸支撐不住,眸子裏閃過懼意。
司徒家的三個天玄高手,一個是司徒家主司徒慕,另外兩個,是司徒家極有身份的長老,這會兒,二位長老心頭叫苦連連。
君靈月于他們來說,就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鳅,每次都被她偷襲成功。明明她才是一個橙玄四階者,卻偏偏腿下功夫了得。速度驚人,這樣的速度,按理來說,唯玄靈境者才能做到,可偏偏,這個橙玄四階的女人做到了。
每一次,他們屏氣凝神,等着君靈月偷襲之時猛地轟出一掌,卻仍然隻是轟到空氣,傷不到君靈月分毫,隻一眨眼,君靈月便又如同幽靈一般站在五百米開外的屋頂沖着他們得意地笑了。
他們不會知道,君靈月如今将瞬移之術與空間結合得天衣無縫了。每次瞬移離開之前,她都先閃入空間,等着他們出掌以後,她再從空間裏瞬移而出,移到五百米開外。如此,他們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傷不到她分毫。
這樣一折騰,幾個天玄境者分别有傷口。幸好,他們之前将司徒慕的話記在了心裏,知道蘇家主蘇漢堂是被君靈月的七星毒針所殺。所以,每一次君靈月偷襲,他們都全力躲避。所以,他們最多也就是挨了幾道天雷符。至于那些七星針,他們硬是沒有被射中一支。
君靈月的偷襲,爲即墨業越機南宮三人争取了修複靈氣的時間。他們所用的丹藥,又都是君靈月給的皇級丹藥,不論是化藥性還是融靈度,都是100 %的,所以,恢複起來要比普通的丹藥快得多。
那三個天玄境者,又怎會看不到這方的變化?
交流了眼神以後,快速地朝着越機幾人出掌。
君靈月見此,又立即朝他們撒出一把七星針,以此震退他們,爲越機幾人争取到更多的時間。
鳳鳳桐桐已經靈力告竭,雙雙回空間去靈泉邊上補充靈氣去了。
突然,空中靈氣劇烈波動起來。
漆黑的夜空,竟然亮了起來。
衆人皆擡頭望向空中。
隻見一襲氣場無比強大的紫袍男子如同天神駕臨,緩緩自天下降。
少頃,他落于屋頂之上,神情冷漠地掃過司徒家的衆人。
“北辰!”君靈月一臉喜色。
他聞聲,原本冷漠的神情蓦地染上一層溫潤如玉的光華。
他望着她,滿眼深情,手一揚,她的身體便飛起,飛入他的懷裏。
“北辰,你終于回來了!”君靈月窩在他懷裏,拿臉蹭他胸口的衣襟。
“嗯,我回來了!”北辰禦微腑頭,笑望着懷中的人。再冷冷地望向司徒家的人,“他們,欺負你?”
“嗯嗯嗯。”君靈月猛點頭。
司徒家的人臉色驟變。
那三個天玄境者,更是想借機逃走。
司徒慕,手裏悄悄捏着一張傳送符,正要避過北辰禦悄悄捏碎,卻見北辰禦一道袖風起,他握傳送符的那隻手便直接飛出去了。
司徒慕刺痛,嘶地一聲,看到自己的一條手臂不見了,擡起頭來如同看鬼怪一般看向北辰禦。
“欺負了靈兒,還想走?”北辰禦眸光冷冽,雙眸嗜血。再一揚手,司徒慕的脖子便覺得一陣緊,胸口亦有窒息之感。他伸出他那隻完好的手,朝着北辰禦出掌,試圖擺脫禁锢之感。
北辰禦冷冷一笑,輕輕放開君靈月,在她耳畔低聲道:“等我一會兒!”
“嗯嗯。”君靈月再點頭。
北辰禦身影一閃,已至司徒慕的身側,伸手捏住司徒慕的脖子,隻聽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司徒慕的脖子一歪,整個人便咽了氣,北辰禦再像扔掉破布娃娃一般甩開司徒慕。司徒慕的身體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從瓦片上滾滾滾,滾至地上,發出砰一聲巨響。
司徒家的衆人,聽到這樣的聲音,皆是心頭一跳。
解決掉了司徒慕,北辰禦又再解決掉了司徒家另外兩個天玄境的長老。
随後,便隻剩下幾個橙玄境的人了。
南宮青雲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叫道:“大哥,這些留給我們!”
“好!”北辰禦點了點頭,飛至君靈月身側,将她抱起,踏空而去。
南宮青雲、越機、即墨業望着北辰禦的背影,羨慕不已。
這才多久不見,大哥這是到何種境界了?捏死司徒慕那種天玄二階的高手,竟如同捏死螞蟻一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