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閃過,一個黑色的盒子飛入北辰禦的手裏。
他望着手中的盒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便是金鳳第三魄了。
緊接着,他的腦子裏便開始浮現亂七八糟的片段。
他立即閃入空間,将盒子收好,躺到一張床上,閉上眼睛,努力地讓自己多記下一些腦海裏閃過的片段。
龍龍看到北辰禦安然無恙,總算安下心來。
剛才,在正清原,可把他吓壞了,而他,又出不了空間。并且,一開始,在北辰禦心智迷失的同時,他便在空間内昏迷過去了。好在,他昏倒在那深潭裏,被深潭靈水滋養,比北辰禦先醒來。他一醒來,便看到一個幻影瘋狂地一劍一劍地往北辰禦的胸口刺,而北辰禦竟然眸光呆滞,一動不動,差點沒把他吓死。
随後,他便瘋狂地呼喊北辰禦,瘋狂地叫嚣着告訴北辰禦那是幻影,那是假象,那是心魔。幸好,北辰禦被喚醒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所幸,如今順利地走出正清原了,也得到了金鳳第三魄。
北辰禦在空間的床上躺着接受着部分記憶傳承。
龍龍望着空間外正劇烈變化的一切。
冰殿,一點一點地土崩瓦解,冰原,一寸一寸地化成水,随後,無數的樹苗長出來,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成一片一棵棵蒼天大樹,最後形成一片茂密的森林。
而那冰窟裏的青衣女子,竟化作了一片青色盈亮的樹葉。
這枚青葉竟是那般眼熟。
龍龍極力尋找着腦海裏的記憶。
終于在一個角落裏搜尋到關于這片盈亮青葉的記憶。
前主人送給他心愛女子的定情信物,便是這樣的一片青葉。在青葉裏注入雙方的鮮血以後,便可以感知到對方所在的位置,感知到對方是否安全?
他正欲飛出空間取那枚青葉,便被一個老頭捷足先登了。
老頭,正是邪雲。
他唇角含笑,揚手,那枚青葉便飛入他的手心。
龍龍一臉怒意地望着他。
他笑道:“這青葉,是正清原對你家主人的第一道考驗,也是最後一道考驗。你主人經過考驗,理應得到這枚青葉,但,如今,他的實力并不足以駕馭它。便暫由我老頭子代管好了,放心,總有一天,會是你家主人的!這個,先讓你家主人服下!”說着,他掏出兩枚果子來。
龍龍的雙眸瞬間亮了,這果子,是玄沙果,有增強靈氣,助修者突破之功效,他立即接過果子。
邪雲老人随即踏空而去。
龍龍回到空間以後,便喚醒北辰禦,将兩枚玄沙果交給他。
北辰禦正在接受亂七八糟的記憶,一被喚醒,腦子裏還在想着自己的那些記憶,想也沒想便直接将兩枚玄沙果吞下去了。
随後,體内的靈氣便翻湧起來,他完全壓抑不住,再也顧不得記憶傳承,立即出了空間,盤膝而座。
沒想到這兩枚果子這般厲害,直接便将他送到了天玄七階巅峰,這會兒,壓制不住,該渡天劫了。
渡劫,是不能在空間裏的。
轟轟轟——
他才剛盤膝坐下,一道一道的天雷便朝他湧來。
他立即取出渡劫用的避雷鼎将自己罩在裏面。
他才剛走出正清原,被那幻化的‘靈兒’刺得一身是傷,便是吞了一大把丹藥,這會兒也最多隻恢複了一成,要是不使用避雷鼎,隻怕一道雷都扛不住。
龍龍見此狀,甚是後悔,他真是太心急了,這玄沙果,靈氣何等充沛,他又不是不知,就不該在主人還受着傷的時候讓他服這玄沙果。
這會兒,已經如此了,他自責也沒用,他化作身形巨大的黑龍,盤旋在空中,與天雷相抗衡,張開着嘴,吞噬着天雷。盡量地,讓主人少受些雷襲。而它,作爲黑龍一族,又因他本身具雷屬性,這些天雷于他,竟是大補。
北辰禦麻利地取出避雷鼎,将自己的身體掩住。随後盤膝調息,一邊快速吸收玄沙果内的靈氣,一邊讓靈氣在四肢百骸遊走,加速傷口的恢複。
這渡天玄境的劫雷比起七玄境來,又是猛烈得多,一道道的,轟隆隆地巨響着,似老天暴怒而發洩的邪火。
北辰禦因身受重傷,沒有絲毫吝啬,一個一個的避雷鼎,麻利地自空間内取出,用完一個又再取一個,一個接一個,連續不斷,不讓一道雷擊中自己的身體!
三個小時以後,劫雷過去了。他的避雷鼎用去了三分之一。
他沒有如上次一樣昏迷不醒,不過腦子裏已經出現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記憶片段:一隻金鳳凰,在草叢間飛舞,随後幻化成一個身着娥黃色長裙的女子,他看不到她的臉,卻聽到她的笑聲與她說話的聲音。
她笑着,溫柔地喚一個叫‘澤’的人的名字。
澤,是那條該死的金龍嗎?
北辰禦一邊努力地将沙玄果的靈氣轉化,讓它們沉入丹田,一邊傳承着亂七八糟的記憶。
一會兒,那小金鳳化作身形窈窕的女子,一會兒,又幻作金鳳凰在草叢間或在碧海上飛舞……
嗡——嗡——
玄沙果實在是非一般的果子,在将他送入玄經之境以後,又再讓他的玄階與空間同時突破了一級。
他的玄階,便直接從天玄七階晉升到玄經二階了。他的空間,也成功升到53級。
他的頭,越來越沉。
龍龍見狀,暗叫不好,龍身一閃,化作黑衣少年,一把将他抱到空間裏去。
北辰禦,還是未能擺脫渡劫以後昏迷的命運。
……
南郊别院。
玲珑塔内。
君冷玫憤憤不平:“宇哥,君靈月實在是欺人太甚,同樣都是皇子,憑什麽這白靈晶戒指她送給安王,便不送給宇哥?”
北辰宇無奈地捂住君冷玫的嘴,壓低聲音:“冷兒,當心禍從口出。她是七皇嬸,那戒指既是她的,她願意送給誰便送給誰,你我能有幸呆在這玲珑塔内修煉,已屬不易了。”
君冷玫扳開北辰宇捂住她嘴的手,咬碎一口銀牙:“我就是心理不平衡。要是七皇叔在,便不會這般不公平!”
北辰宇低歎一聲,道:“冷兒,要是七皇叔在,也會縱容七皇嬸這麽做的。你嫁入太子府六年了,難道,還不明白‘天情’在血咒者心中的地位麽?”
君冷玫冷哼一聲:“宇哥,我這心裏,實在是憋得慌!她廢我妹妹雙腿,在璋泰谷過畢漠峽谷之時,又收了我們那麽多的橙靈石。這玲珑塔,明明能容千人,她卻連讓我弟弟妹妹入塔來修煉都不同意。她就是處處針對我,明明都是君家人,她卻從來都是胳膊往外拐!”
北辰宇隻好再勸道:“冷兒,不管如何,她總是我們的七皇嬸,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不管,咱們心裏有多麽不舒服,有多麽不平衡,有多少怨氣,咱們都必須忍下。有道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些道理,我以爲,冷兒不會不熟悉的。相信我,以後,這南普江山,會是我的,而你,會是南普國唯一的皇後。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煉,别的,都不要去想!”
“嗯。”君冷玫點頭,心裏,卻仍然不舒服。
恰時,又見北辰安一身白色金絲袍從外面步入玲珑塔内。看他那樣子,應是将白靈晶戒指送到安王府去,讓府裏給他準備吃的了,哼!憑什麽他們都是花十萬橙靈石買戒指,安王就白得。
想到此,君冷玫又将對君靈月的怨氣發到北辰安身上來,陰陽怪氣道:“安王世子殿下真是好福氣啊!”
北辰安拱手:“皇嫂過獎了!”
君冷玫冷哼一聲:“呵呵,安王殿下,真以爲我誇你呢,呵呵呵,這段時日,你可真是巴結得好,如今,連七皇嬸都對你另眼相待了!”
北辰安微怒,卻是壓住性子,道:“皇嫂莫要亂說!”
“呵呵呵,是不是亂說你自己心裏清楚!”君冷玫狠狠地瞪一眼北辰安,扭過身去。
北辰安心頭怒,臉上卻是一臉冷靜,再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心頭卻想:同樣都是‘天情’,這做人的差距怎麽就這般大呢?
北辰溟一直在自己營帳内的窗前默默觀看着這一幕,少頃,他勾起唇角。他知道,父皇與他說的那番話,必然也與北辰宇和北辰安說了。
從前,他一心想娶君雪玫,一心想要做太子黨,想着日後太子北辰宇登基以後,他作爲太子黨,同樣可以封王。
自從父皇與他說了那番話以後,他的想法徹底颠覆了,王爺算什麽?比起皇上的寶座來,王爺連個屁都不是。
既然有做皇帝的機會,又何必甘居于王爺的位置?
隻要他的實力超越北辰宇,越超北辰安,那麽,将來,皇位便是他的!
如今,看到北辰安與君冷玫之間不痛快,他自然便痛快了!
随後,他放下營帳上的簾子,坐回蒲團前,雙眸微閉,開始修煉。
然而,才坐下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聽到外面傳來了打鬥之聲。
打鬥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
南宮青雲越機即墨業幾人迅速地沖了出來,今日,是與大嫂約定的七日相聚的日子,所以他們早早地便将手頭的事情處理好,回了南郊别院。
這會兒聽到打鬥之聲,一個個的驚訝不已。
南郊别院,自從去年大嫂住進來以後,暗閣便派了兩百暗衛輪流二十四小時值守。竟然有人擅闖别院。
南宮青雲與越機相視一眼,眉宇緊皺。
越機神色凝重,道:“竟是天玄境的高手!”
“來的有四人!”南宮青雲補充。
即墨業如今實力比他們稍弱,在橙玄六階,他同樣皺眉問:“四人皆是天玄境?”
越機與南宮青雲同時點頭:“是,四人皆是天玄境,并且,修爲在我們之上!”
打鬥聲,越來越近,一個個暗衛被砰砰砰砰地甩到草地上來,骨頭斷裂的聲音不絕于耳,暗衛大多都是摔到地上以後,掙紮着吐出一口鮮血,随後脖子一歪,便斷了氣。
可見,來者不僅實力強悍,并且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