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第22号水牢。
南宮青雲帶着君靈月到了水牢處。
君靈月見着渾身泡在冰冷的水裏,一身是血的越機,頓時心頭似被針狠狠紮過。
她低低地喊:“越機,越機!”
越機幽幽地睜開眼眸,看着君靈月與南宮青雲,眸子裏閃過亮光,聲音卻是虛弱無力:“大嫂……三弟!”
“越機,别怕,我和南宮這就救你出去,你放心,你大哥不會放過唐家的!”君靈月說完,便欲利用瞬移之術竄入牢中。
豈料她才剛剛要動,便有無數支冷箭射來。
“大嫂,三弟,小心!”越機拼命喊叫,胸口劇烈起伏,傷口抽痛使得他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他仍然咬牙堅持說道,“那是唐門絕塵箭,快跑,那箭,不計其數,除非關閉機關總控台,否則,不會斷的!”
君靈月拽着南宮青雲的手,一個瞬移便移出了箭支的射區。
“大嫂,怎麽辦?”南宮青雲看着無數的箭雨,問道。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君靈月說完,身影已經快速竄走。
鳳鳳今日真是告訴了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瞬移之術可以穿越銅牆鐵壁,唐家的機關總控密室地宮,自然也不在話下。
她快速竄過去,直接竄入唐家機關總控地宮。
随後,她眸子裏閃過冷光,取出南宮精心煉制的高階天雷符,她直接捏碎了一把,随後猛地竄出地宮。
身後,砰砰砰砰——
巨響之聲不絕于耳。
君靈月再竄到22号水牢處,那箭雨,果然停了。她眸子冷了冷,現在,是急着救越機,等救完越機,她必在唐家各處使用天雷符,讓整個唐家化作瓦礫,唐擎修這個烏龜王八蛋,竟這般傷越機。
沒有遲疑,君靈月快速瞬移入牢内,取劍便朝着鐵鏈砍去。
铮铮幾聲響,鐵鏈與劍之間産生巨大的火花,鐵鏈應聲而斷。君靈月又往越機嘴裏塞了兩枚丹藥,再拽着他一把将她扔進了北辰煉制的‘院落’裏的一張床上。随後快速竄出,與南宮青雲一道,迅速離開水牢。
随後君靈月交代南宮:“帶着你的人,迅速撤走!”
“好!”南宮青雲點頭,二哥救出來了,他也放心了。至于二哥的傷,有大嫂在,他很放心!
然而,那‘院落’裏,卻傳來越機虛弱又堅定的聲音:“三弟,大嫂,救志兒,志兒,被東籬敏帶出了唐家,你們,快點找到志兒,唐擎修不會放過志兒的!”
君靈月與南宮青雲相視一眼,點頭。
南宮青雲又安慰越機:“二哥放心養傷,我這就去找東籬敏!”
随後,便不再聽到越機的聲音。君靈月往‘院落’内一看,便見越機暈倒在床上。
唐擎修與鬼面,此刻正打得難舍難分。事實上,他很清楚,他,完全不是鬼面的對手,鬼面的實力深不可測。他在聽到機關總控室那邊傳來的砰砰砰砰的聲響以後,便心下一沉,似乎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鬼面與他對打,完全就沒想過要取他性命,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鬼面的目的,是唐家的機關總控室?然後救越機?
他想抽身去總控室,然而,完全抽不了身,鬼面始終吊着他打,不時地,給他一劍,卻又不傷肺腑,僅僅隻是皮外傷,帶點血罷了。
他郁悶無比,卻又實力不濟,與鬼面比起來,他那點玄階,完全不夠看的。
無奈之下,他隻得談條件:“鬼面大人,咱們這麽打也不是個辦法,你到底想要什麽,隻管開口便是,隻要唐某人能拿得出來的,無有不從!”
鬼面收劍,黑色的衣擺輕揚,發絲舞動,鬼面猙獰,他的聲音如他的鬼面一般陰恻恻,森森可怖:“你手上的戒指,可是越機的?”
唐擎修心頭一跳:“鬼面大人是爲了越機而來?”
“呵呵呵……”冷笑,寒徹骨底的冷笑,“越機與我何幹?我隻爲了越機的戒指而來!”
唐擎修的心頭又是一跳,越機的戒指裏,莫非還有什麽寶貝,可是,他并未發現啊,于是他問:“不知鬼面大人想要越機的戒指,意欲何爲?”
“呵呵呵呵……”粗重又帶着陰恻的冷笑,這是鬼面的招牌,“自然是爲了保鮮儲物戒而來,莫非唐家主不知,越機擁有白靈晶鑲嵌過的能保鮮食物的戒指?”
“……”唐擎修無語至極,他自然知道,可是,那東西于他有多大的意義?他每日在唐府裏,生活錦衣玉食,大廚變着花樣給他做美食,他要那保鮮儲物戒何用?
随後想想,或許,這保鮮儲物戒于鬼面這種江湖人的意義又是不一樣的。每日在江湖上闖蕩,自然是應該備一些食物,如此,生活才不會太苛慘。
既然鬼面有所求,那就好了,他立即摘下越機的儲物戒指,遞給鬼面:“鬼面大人,請笑納!”
鬼面接過戒指,應了一聲,又看向唐擎修的手指:“我鬼面,從不忘主顧所托。這越機的戒指,是我鬼面想要的。而唐家主的戒指,是雇主讓我來取的,你看?”
“你……”唐擎修頓時一噎,江湖傳言,鬼面殺人如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黑心殺手,他素來敬重殺手,卻不曾想,堂堂鬼面竟這般無恥。要戒指竟要得這般明目張膽。
“呵呵呵,唐家主這是舍不得了?”鬼面冷冷地笑,揚劍又欲再戰。
唐擎修哪有與他戰的心思,現在一心惦記總控室那邊的情況,何況,也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鬼面的對手。若惹惱了鬼面,鬼面完全可以一劍殺了他,随後再取走他的戒指便是。
隻是,唉,這戒指裏,有着他個人的大部分财産,現在他唯一慶幸的便是,還有一部分财産,裝在另一個儲物戒指裏,放在機關總控室的一個暗格裏了。
将手指上的儲物戒指取下來,呈給鬼面以後,鬼面果然沒有再刁難,而是陰冷地笑着說了句‘後會有期’便踏空而去。
唐擎修立即奔往總控室那邊,一入總控室,他整個人便傻眼了。總控室,已經完全進不去了,從外向裏,全部塌了。
他瘋狂地大叫起來:“啊——是哪個狗雜種?”
總控室進不去了,他又立即奔向第22号水牢。
水牢的門口,橫七豎八地躺着六具屍體,屍體,全是唐家精英護衛的。個個皆是一招斃命,可見,前來劫獄之人,實力強悍,至少也在橙玄三階以上。他當然想不到,如今的南宮青雲,已經橙玄五階,他更想不到,來劫獄的,不止南宮青雲一人。
他迅速走向水牢,水牢裏,哪裏還有越機的身影。然而,令他吃驚的是,牢門都不曾打開過,越機便被劫走了。大概,他這輩子都不會想通了,因爲,他這輩子,會很快結束!他沒有多少時間想了。
君靈月回了房間以後,将‘院落’放好,再走進‘院落’裏,又再喂了越機兩枚丹藥,再用金針刺穴之法,活絡了越機的經絡,她決定等北辰回來以後,她再對越機施水系治愈術。
她才剛剛從院落裏出來,北辰禦便回來了,他将唐擎修的戒指遞給她:“這是繳獲唐擎修的戒指,你看看裏面有什麽是你想要的?”
“嗯。”君靈月點了點頭,接過戒指。
北辰禦迅速去空間内換了一身紫袍,随後利用強者靈力抹去了戒指上屬于唐擎修的印記,再走入‘院落’裏去。
原本是準備将戒指還給越機的,然而,當他看到越機遍體鱗傷還昏迷不醒之時,他整個人都怒了,周身冰冷的氣息從院落裏透出來,君靈月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唐擎修,我必讓你生不如死!”北辰禦的聲音,在院落裏響起。
君靈月也閃入‘院落’,她捏住北辰禦的手臂,提醒道:“北辰,冷靜些,仇,是必然要報的,現在還不是時候,志兒還沒有找到,南宮已經去找東籬敏了。若是志兒被唐擎修擒獲,那麽,我們還要用他的人頭來交換志兒性命!”
“嗯。”隻一息間,北辰的戾氣便褪去。可見,他是一個情緒控制得多麽好的人。
君靈月讓北辰出去守着,她去‘院落’裏爲越機施針。
說是施針,其實是使用水系治愈術,越機,傷得實在是太重太重了,險些,便性命不保,大概,是沒找到志兒的意念支撐着他活下去吧。想到此,君靈月不由地濕了眼眶,幸好,他們找到了他,再晚些,便有再強大的意念,隻怕也活不下去了。
治愈水波,一道一道地竄入越機的體内。她一雙眸子,變得金黃。
唐擎修發現總控室被毀,越機又被劫走了。再想到鬼面的玄階,而景王北辰禦與鬼面齊名。他唐府裏突然出現鬼面……
不由地,他越來越懷疑鬼面便是景王北辰禦。想到此,他快速朝着客房方向而來。
一走到客房門口,北辰禦便感知到了,他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喝茶,一邊開口道:“靈兒,你餓了麽?這個時候,唐家的晚膳都還沒好,咱們,是不怎麽受歡迎啊!”說完,他揚手從戒指裏取了一桌菜。
唐擎修聽到這裏,不由地汗顔,這是怪他待客不周啊!他立即站在門外恭敬拱手道:“王爺,王妃娘娘,唐某人前來請王爺與娘娘移駕西院用晚膳!”
君靈月聽到唐擎修的聲音,收住水勢,抹一把額前的冷汗,迅速往嘴裏塞了一枚丹藥,便出了‘院落’,坐到北辰禦的面前假裝吃飯。
北辰禦将門打開來,唐擎修便看到景王爺與王妃正在享用着美食。他越發汗顔了,再細細地觀察北辰禦與君靈月。他們看上去高貴不染纖塵,周身靈氣充沛,根本就不可能經曆過打鬥。他又再度拱手道:“王爺,娘娘,唐某實在是怠慢了,還望王爺與娘娘給唐某一個賠罪的機會!”心裏,卻無比郁悶,這次鬼面出手,到底誰是主雇?他不由地看向北辰禦,卻隻是見到一張清冷俊逸,無塵無波的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