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過去了。終于迎來了君靈月與景王北辰禦大喜的日子。
這天的天氣不是太好。秋風瑟瑟,天空還飄着毛毛細雨。
丫環婆子們在大夫人的交代下将君靈月打扮得十分漂亮。
大夫人也是認命了,原本是派了丫環在君靈月的食物裏下毒,但一直不見君靈月有中毒的迹象,她想,或許是因爲君靈月有一箱天階丹藥的原因。于是,她死心了,想着隻要讨好君靈月,不惹怒了她,待她安安穩穩地嫁入景王府,日後老死不相往來,也就沒什麽事了。
嫁妝,原本她是想着君靈月死了就用不上了。所以,她準備得也不是太差,現在想想,也認命了。隻是花了兩千紫靈石罷了,橫豎,還是老爺給的,日後傳出去,她這個當家主母也還有個體面,不至于被人說是苛責了非親生的女兒。
化好了妝,便是等着景王爺親自來府上接人了。這是南普國的婚嫁規矩。不管是多大的官,成親之時,都是新娘在娘家閨房中等待,新郎穿着大紅的新郎服,親自上門,将披着蓋頭的新娘抱到轎子裏,然後由男方和女方的親屬共同組成送親大部隊,擡着大量的嫁妝,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地将新娘送至新郎家。再在雙方家長的見證下,行拜堂之禮。
“夫人,景王爺已經過了清月橋了,再有十分鍾,就到君府大門口了!”君府的下人來報。
“好!”大夫人點了點頭。心裏再憋屈,她也希望自己表現得好一點,因爲,她是君府的當家主母,她更是太子妃的生身母親。在人前,她必須是高貴的,大氣的,是對親生非親生子女都視同己出的,是南普所有女人們的表率。
“夫人,景王爺的接親隊伍已經過了浪潮街了。”下人又來報。
“好!”大夫人唇角挂着得體的笑容,柔聲對端坐着的君靈月道,“靈兒,今日,你便要出嫁了,日後,多回家來看看!”
“好!”君靈月點了點頭。不管出于什麽目的嫁入景王府,今日,始終是她大喜的日子。她要開開心心地。
“夫人,景王爺已經過了翡容街了,再有幾分鍾就要過府來了。”下人來報,聲音激動。
“好!”大夫人也站起身來,開始張望。
又過了幾分鍾。
下人來報,步子都不穩了,大口喘着粗氣:“夫人,不好了,景王追着一個黑衣人走了……”
大夫人神情猛地一冷:“說清楚!”
下人支支吾吾:“夫……夫人,就在隔壁那條街,一個人攔住了接親隊伍,聽說,聽說是與一個叫越機的人有關……”
君靈月猛地掀開了蓋頭,眉頭皺緊。北辰禦會在這種時候離開,大概事關越機的生死。
君靈月想了想,想到兩個可能,第一種:某個不願意看到她嫁入景王府的人,威脅到了越機的生命。第二種:越機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不管是哪一種,北辰禦都是無法安心成親的。呵呵,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想安安心心地成個親都是一種奢望。
“靈兒,靈兒,你别急,來,乖,蓋上蓋頭,再等等,興許王爺很快就處理好了。”大夫人急急地拿着蓋頭要再蓋到君靈月的頭上。她急了,她怕君靈月成不了親心情不好而牽連她。
君靈月掀開了蓋頭:“母親,别忙了,我回院子了!”說完,她大步回了天沁院,将自己關起來。
她躺在床上,揉了揉眉心。說真的,有點頭痛!
她對北辰禦沒有感情,所以沒什麽可難過的。但一想到接下來,她君靈月又要成爲大街小巷的笑柄,頭就有點痛了。
最近她正在學習煉丹,要去藥材店挑選各種藥材,如此,她又得面對各種尖酸刻薄的惡語中傷了。這些,倒未必傷得了她,因爲論嘴皮子,她也是不弱的,關鍵是,她身手差啊!雖有褚夜護着,仍是覺得各種憋屈。依然無法證明自己在武道上不是廢物。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了。唯實力,才是王道。
君靈月推開門招呼褚夜,她要靜修,任何人不得靠近她房間,直到她自己出來。
因爲秦風康複得不錯,褚夜對君靈月的話如今已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他覺得秦風的命是君靈月搶回來的。他感激她,發自内心的。
玲珑塔内,君靈月瘋狂地吸收着藍靈石,整個玲珑塔,都變成了海洋一般的顔色。碧藍碧藍得,美得讓人窒息。
一塊接一塊的藍靈石被君靈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着。而她的丹田,如同蝸牛一般,慢慢地積聚着靈氣。
君靈月知道自己的靈力除了維持自身的靈氣增長需要以外,還要補給空間的晉升,倒也習慣了這種慢。
半個時辰以後,她睜開眼。吞下三粒自己煉制的洗髓丹。
因爲她煉制的洗髓丹隻是地階的,品階不高,相比于天階丹藥,效果要差很多,所以她每次服用三枚。
每日承受着洗髓丹帶來的疼痛,到後面,也已經習慣了。而且,通過長期的洗髓,她體内的靈氣已經十分純淨。這三枚丹藥服下去,一刻鍾以後,身上也隻是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再沒有之前的那種惡臭與污濁。她想,如此下去,再有十天半個月,也就可以完成洗髓,隻要每日奠基就行了。
外界十日,塔内百天。
這一百天的時間裏,君靈月每天都過得十分充實。
每修煉一個時辰,她便起身煉制半個時辰的丹藥,然後再修煉一小時,練劍一小時,背理論書籍加熟記圖鑒一小時。完成這四個半小時以後,她開始進食,或烤肉,或粥,或給自己炒兩個小菜。爲了省時省力,她每次都做上三五天的吃食,放在空間裏。因空間有保鮮的功能,哪怕過了十天半個月,食物還是熱騰騰的,十分新鮮,這讓她越加覺得上天厚待她。
夜裏,她将太陽石擱于地上,玲珑塔内瞬間铮亮。一點也不影響她做任何事情。
爲了身體,她将空間内的床鋪挪一張放塔内,每天強行讓自己在塔内深睡兩個時辰。
褚夜一直守在門口,這十天期間,大夫人來過一次,君躍洪來過一次,君雪玫來過五次,陵王來過兩次,通通被褚夜趕走了。他像個門神一般,不理睬任何人,隻要有人上門,他隻說一句話:有事等六小姐出來再說,否則,先打赢我!
于是,那些上門欲見君靈月的人灰溜溜地走了。
嗡——又是熟悉的聲音。
君靈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百天了,她終于又晉升了一階。藍玄二階,現在還隻是和君淩霜一個等級。苦笑地搖了搖頭,君靈月出了玲珑塔。
吱呀一聲,門打開來。
褚夜一雙眼睛亮了亮。不過,君靈月因戴了隐修钗,他看不到君靈月的修爲。
“六小姐,你還好嗎?”褚夜有點關心。十日前,王爺逃婚,也不知道現在六小姐有沒有從這種打擊中走出來?
“我很好!”君靈月點頭笑了笑。讓褚夜陪她去買藥材,順便把她這段時間煉制的丹藥賣了。
爲了避過不必要的麻煩,君靈月将自己打扮成一個少年,又給褚夜貼了胡子,硬把三十來歲的褚夜打扮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其實,君靈月除了買藥材賣丹藥以外,還想帶褚夜好好地海吃一頓。她這些天修煉雖然很苦,但一日三餐,頓頓都很美味,褚夜不一樣,天天替她守門,隻能吃幹糧。
一路上,四處都議論紛紛,而議論的男女主角,自然是天神一般的景王爺與廢物草包君靈月。
君靈月無語翻了個白眼,好慶幸自己如今一副少年郎的打扮。
走進了那家熟悉的藥鋪,君靈月将丹藥拿出來,請掌櫃的先鑒定,然後給她定價。
掌櫃捧過丹藥,打開瓶蓋,雙眸猛地一亮。
君靈月的神情就有些緊張了。原本,對于自己煉制的丹藥并沒有太多的期望,覺得也就一般般,可是看掌櫃的那晶亮的眸子,她隐隐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了。
付出過努力的人,總希望自己能夠收獲得多一點,更希望看到自己一天一天進步,一天一天優秀起來!
掌櫃的皺緊眉頭,仔細端詳着手中的丹藥,又放到鼻下聞了聞,分析道:“這洗髓丹雖然隻是地階中級丹藥,但質量極高,化藥性與融靈度都非常完美,完全可以媲美地階高級丹藥了。如此,便給公子四十紫靈石一枚,如何?”
君靈月點了點頭,又問:“掌櫃的需要收購多少這種品階的丹藥?”
“自然是多多益善,在南普國乃至整個璋泰大陸,丹藥師是極其稀少的,因爲丹藥師的基本條件太過苛刻了,而即使具備了丹藥師的基本條件,想要成爲一名優秀的丹藥師,又是難于上青天。所以,各大世家,各大藥鋪,隻恨丹藥太少。”掌櫃的說到這裏,長歎了一聲。
君靈月微微一笑,手一揚,百瓶丹藥便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櫃台上:“這些,掌櫃的可願意全部收購?”
掌櫃的吓傻了,随後如同看神仙一般看向君靈月,聲音顫抖道:“公……公子,請,快裏面請!”
君靈月笑了笑,随掌櫃的入了内堂,而掌櫃的,麻利地将那百瓶丹藥收入了儲物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