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真司帶着李觀棋回來之後，就在德川家宅的府門面前分道揚镳。
李觀棋則是随便找家客棧訂了個房間，關上房門坐在裏邊，從空間項鏈裏拿出兩枚金燦燦的石頭，左右手各握着一枚。
沐靈石！
其中一枚，自然是德川真司給的，另一枚則是模拟器獎勵。
“嗡——”
随着李觀棋釋放自身靈力與兩枚沐靈石遙相呼應，這兩枚金燦燦的石頭也開始閃爍出冰藍色的靈光——與李觀棋的靈力如出一轍的顔色。
沐靈石，是七星級資源，可以幫七星級的咒術師提升靈力強度。
但這句話的意思并不是它隻能讓七星級咒術師使用，事實上沐靈石的效果非常溫和，是屬于在潛移默化之中，潤物細無聲般地幫人提升靈力強度，這也是“沐”之一字的由來。
即便是一元級咒術師，都可以使用沐靈石來提升靈力強度，隻不過那就太浪費了。
因爲沐靈石是一次性用品，一元級咒術師使用沐靈石，頂多提升到一元級的極限，然後這一枚沐靈石就會報廢。
沐靈石确實是個好東西，由于特性緣故，使用它來提升靈力，并不會在完成提升之後，出現什麽諸如靈力擴散、方圓幾百米内劇烈震蕩之類的現象。
也正因如此，李觀棋才可以在這小小客棧之内使用它。
“嗡——”
很快，兩枚沐靈石散發的金光一陣閃爍，然後徹底失去光澤。
而李觀棋的體内，靈力波動也泛起了細微的變化，但并沒有往外擴散，而是很快就趨于平靜，一下子就穩固了當前狀态。
【靈力：lv.69→lv.71！（71.6）】
兩枚沐靈石，升2級，也還算可以。
“主人！”
這時，瞬空的聲音在李觀棋腦海裏響起，“我現在幫你修正和恢複記憶。”
“嗯。”
李觀棋點點頭，“開始吧。”
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飄忽，但幾秒之後就恢複了神采，“原來如此……我原來是把謎題裏的‘意義’換成了‘終點’，這才誤導德川真司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主人，我們回去吧！”
這時，瞬空那略顯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已經鎖定了那個地方的空間坐标，走着，咱們回去拿阿瑞斯那副神铠！那個啥啥阻擋空間的屏蔽機制過去這麽多年，神力消耗得都快空了，擋得住九宮級，可擋不住同爲神器的我！”
“瞬空，自從遇見了你之後，你實在是給我提供了太多幫助。”
李觀棋笑着站起身，“那就走吧！”
“嗡——”
話音剛落，他的身側就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扭曲的七彩光華在其中閃爍着。
李觀棋一步踏入其中。
……
……
一陣天旋地轉。
當李觀棋恢複視線之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一塊刻有“生命的意義是什麽”的謎題石闆。
他環顧四周，後邊正是那座遼闊的角鬥場。
回來了。
神靈遺址，城堡廢墟的第一層空間秘境……而阿瑞斯神铠，就隐藏在第二道謎題石碑之後的第二層空間秘境。
“砰！”
李觀棋收回目光，看向眼前這塊謎題石闆，直接伸手将其推倒在地，四分五裂。
“轟！”
金光爆發！
從破碎石闆裏爆發而出的金光，在一陣閃爍之後，逐漸聚攏爲一座金光四溢的傳送門。
“啊……我聞到了那個破铠甲的味道。”
魔刀的聲音在李觀棋的腦海裏響起。
“你和他關系到底是不錯還是不好？”
李觀棋笑着問了句。
“都有吧。”
魔刀懶洋洋地回了句，“殺神和他主人的關系倒是不差，隻是我和他……唉，也就那樣。”
“老冤家了。”
瞬空則是插了句嘴，“阿瑞斯的初代主人，是一個封号爲戰神的家夥，戰力也算是衆神前十的那一檔，隻不過每次殺神和戰神的對決，結果基本隻有一種。
殺神破不了戰神的防。
戰神則是壓根摸不到殺神的衣角。
在衆神之間，有人拿‘最鋒銳的矛’和‘最堅硬的盾’來比喻殺神和戰神，還有人笑言，這兩人合體指定能登頂神王之位。”
“戰神自創的‘禦天’法則太強，配合阿瑞斯的防禦能力，簡直就像一個沒有任何破綻的烏龜殼。”
魔刀郁悶地說了句。
“禦天法則？”
李觀棋一愣，“你說什麽元素法則、殺戮法則、毒之法則之類的，我還能理解，這禦天法則是個什麽情況？”
“一條完全由戰神自己發掘創造的法則。”
瞬空聲音一沉，“殺神的殺戮法則，起碼還有迹可循，就是硬生生殺出來的一條法則，可是禦天法則……沒人知道這個法則該如何參悟，因爲太抽象了，但這條法則的效果，就是極緻的防禦，連殺神的攻擊力都無法破防的防禦力。”
“戰神，是個天才。”
魔刀也附和道。
“哦……”
李觀棋輕輕點頭，然後忍不住搖頭失笑，“所以，殺神和戰神，之所以被衆神稱爲‘最鋒銳的矛’和‘最堅硬的盾’，主要是靠他們自己，而不是靠神器？”
“哈哈哈哈！當然了！”
瞬空聽得此言，頓時大笑起來。
“對呢。”
這是，小雪的軟糯聲音響起，也參與了讨論，“主人，你得明白一個重點，這個世界上，是先有神，然後才有的神器，神靈本身才是核心，神器隻是附庸，讓人成爲神的，永遠都是他們本身，讓器成爲神器的，也是神靈本身。”
“小子，你有自己的路要去走，也有自己的神器要去打造。”
魔刀的聲音裏也多了幾分笑意，“無論是我還是阿瑞斯，又或者瞬空、小雪，我們其實都并不完全适合你。
我的誕生，是殺神在成神之後，請神匠鑄造神器之際，從頭到尾，全程參與，時時刻刻都使用殺戮法則熏陶神器坯胎，最終才鑄成的。
所以，唯有入主殺戮神宮，成爲殺神的人，才能讓我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因爲我，魔刀戮默，在依附殺戮神宮的情況下，才是真正的完全體。
戰神同理。
不入主禦天神宮，就發揮不出那一套神铠的全部力量，沒法将其激活到最強的防禦狀态。
這也是神靈之間，很少奪取他人神器，甚至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神一器的原因。
因爲即便是奪來，也都是用于收藏，或者是用個新鮮感而已。
神靈，需要和神器完美适配，讓神器進入完美形态，才能達成真正的1+1>2。
當初……唉……當初的夜魁……其實就是這麽個情況。
她的誕生，除了神匠之外，沒有任何神靈全程參與，也就是說，她沒法與某個法則神宮共鳴，也就沒法跟任何一個神靈達成完美适配，沒法進入完美形态，自然就是最弱神器。
所以，在凡人階段，主人你當然還是拿的神器越多越好。
但到了神靈階段，主人你拿着我們，其實就沒什麽太大意義了。
沒能完美适配，進不去完美狀态的神器，對神靈的戰力加持并不大，完全是可有可無，所以到那時，你需要獲得一件與自身完全适配的神器……嗯……”
說到這裏，魔刀聲音一沉，“現如今，諸神黃昏，但他們還有着在理論上的複活可能性，而這個理論的基礎，就是在神靈隕落之後，各大法則的神宮，依舊是有主狀态。
比如，殺神隕落，但殺戮神宮依舊是有主狀态，後來者無法入主，沒法憑借殺戮法則成爲下一個殺神。
所以，你沒法成爲殺神，無法讓我進入完美狀态。
你也沒法成爲冰神，無法讓小雪進入完美狀态。
至于瞬空……這廢物是輔助神器，本來就沒法依附法則神宮，這個不用讨論。”
“啊？”
李觀棋一愣，“是啊，我好像還從未問過瞬空的主人是誰呢，原來不是空間之神嗎？”
“世界上從未出現過掌控空間法則的神靈。”
瞬空笑了笑，“别說入主空間神宮了，就連打開空間神宮，都沒有人做到過，時間法則同理，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是知名度很高的法則，但沒人能打開這兩道法則的神宮，更沒有入主過。
空間之神和時間之神，在舊紀曆史上并不存在。
至于我？
我是輔助型神器。
我最初被打造出來本就是一個意外，并不是說，我主人掌控空間，然後打造出的我，不是。
後來，我初代主人把我存放在衆神殿，我就變成了那種，哪個神靈有需要了，就把我借過去用用，然後再還回來的公用神器。
用主人你21世紀的話來說，我成公交車了……唉，他媽的。
所以說，我有很多主人，但也可以說，我沒有任何一個主人。
我之所以和破刀認識，主要是那段時間，殺神經常來衆神殿找神殿女祭司泡妞，然後嫌魔刀外觀不夠酷炫，影響他泡妞，于是就把破刀和我放一起，我們聊得多了，也就熟絡了起來。”
“倒是個很有趣的相識。”
李觀棋笑了笑。
“哈哈哈是啊！”
瞬空爽朗大笑。
魔刀也難得地沒有拆台，輕輕一笑。
“話說……也不對哦。”
這時，小雪的軟糯聲音響起，帶着幾分思索，“在詭異世界這個時空，确實，很多法則都被占據，即便神靈們隕落了，可依舊霸占着神位，擁有複活可能性的同時，也斷絕了下一位人類借此法則成神的機會。”
“嗯？”
瞬空有些詫異，“小雪你在說什麽，你是想說，新紀時代之所以沒人成神，是因爲法則神宮都被占滿了？
這理論可站不住腳啊。
當初，火神大人那九位神靈，把九大基礎元素法則被占滿的時候，人們也以爲神靈最多就隻有九位。
可後來還不是百花齊放，神靈紮堆出現了？
說到百花齊放，西方的那位奧蕾莉亞女士，她還是靠養花養出了一個花神之位的呢。
事實證明，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可以成爲一種法則，借此成神。
舊紀雖長，神靈雖多，但真要說起來，滿打滿算，舊紀神靈其實也沒超過300位，不可能把世間萬物都占滿了。
而新紀時代的人類天賦，不比舊紀差，某種意義上甚至更加不錯。
世界上那麽多事物，新紀四千多年來，不可能連一個新法則都發掘不出來，他們不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導緻的沒人成神。”
“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瞬空哥哥。”
小雪一時語塞，無奈道：“你都扯哪裏去了扯一大堆，我可懶得思考什麽新紀人沒法成神的原因，我的意思是，在這個被稱之爲‘詭異世界’的時空，殺戮法則、冰之法則都被占據了，主人成不了殺神和冰神。
那如果回到現實呢？
那可是21世紀啊，是舊紀之前的時代，那個時代，初代殺神和初代冰神都沒出生呢。
所以，在現實時空，殺戮神宮和冰之神宮，應該都是無主狀态。
而且新紀沒法成神，那21世紀總能了吧？
也就是說，主人如果想成爲殺神或者冰神，是不是能在那個時代入主神宮？
然後，主人就可以完美使用戮默哥哥或者我啦？
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
“……”
瞬空和魔刀沉思了片刻。
“是啊！”
“對啊！”
緊接着，二人不約而同地認可道：“事情好像就是這麽個道理啊。”
李觀棋聽着腦海裏三個神器的探讨，看着眼前的空間傳送門，有些納悶地撓了撓頭。
所以，他是不是該打斷這三個神器，先進去拿了阿瑞斯神铠再說？
“可是……既然如此，爲什麽還要成爲殺神或冰神呢？”
忽然，瞬空笑了笑，“嘿，我們都知道，現實世界和詭異世界是兩個平行時空，而主人的未來體，大概率……其實也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我們詭異世界那位屠神的冥王。
冥王可是以一己之力對抗衆神殿，堪稱至尊、無敵一般的恐怖存在。
冥王的法則是什麽？
吞噬！
他入主了吞噬神宮！
也就是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主人也擁有着開啓吞噬神宮，并且入主吞噬神宮，借此成神的能力，不是麽？
真要說起來，入主吞噬神宮，不是比殺戮神宮和冰之神宮有前途？”
此言一出，李觀棋的眼神也來了興趣，站在傳送門旁邊，仔細聆聽腦海裏神器們的讨論。
“可是瞬空，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魔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沉聲道：“主人拿到阿瑞斯之後，馬上就要動身前往郁金香帝國，接引北鬥七星序列組，但是其中貪狼星的副作用，恰恰就是放大欲望。
放大哪種欲望？
權力？
性？
不，我覺得，以這小子的情況，他大概率會被放大自己對力量的渴望，畢竟他一直都想變強。
我們不讨論目的，無論他想變強最終是爲了什麽，結果就是，他是很想變強的。
這極有可能被貪狼星的副作用乘虛而入，放大對力量的渴望。
一旦他在這方面的欲望變得極其強烈，那麽等他入主吞噬神宮，擁有了和冥王一樣，100%吞噬衆神法則力量的能力之後，他是否會走上冥王一樣的老路？
即便這個時代沒神，他也有可能去吞噬所有九宮級，不是麽？
你們也知道這臭小子的性格，那不就變成他最讨厭的模樣了嗎？
既然要考慮未來的修煉之路，那就要把一切都考慮好。
一元級到六合級，對神靈的發展都無關緊要。
可到了七星級，就要開始提前考慮了，主人沒這方面的經驗，可我們三個是神器，我們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這才是‘神器爲主’的體現，而不是想着幫他單純變強，卻不考慮其它方面。”
“……”
此言一出，瞬空也沉寂下來。
小雪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覺得兩位哥哥說得好像都很有道理。
“謝啦，各位。”
李觀棋聽着他們對自己前途的考慮，心裏不禁劃過一抹暖流，輕笑道：“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但是，既然這種事情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不如暫且擱置，先……”
說着，他指了指身旁的傳送門，“先見見阿瑞斯？或者聽聽他的意見，集思廣益，能有更好的方案也說不定？”
“有道理。”
瞬空最先出聲，“進去吧，阿瑞斯還待在這裏，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情況，這是很奇怪的情況，他爲什麽會待在自己的神器祭壇所在地？
當年冥王的手下們，沒道理找不到他這個祭壇地址。
如果找到了，更沒道理還留着他在這裏了。
我想不通，而且也不知道他的記憶又解封到了何種程度，主人，進去吧，先找他聊聊。”
“嗯。“
李觀棋笑了笑，然後看向這一道金光傳送門，邁開腳步，踏入其中。
……
……
與此同時。
李觀棋的靈魂深處，另一道意識，冥王的意識，看着周圍的漆黑天地，眼神複雜，然後低下了頭，輕聲歎息。
“李觀棋啊李觀棋。”
“我擁有的通幽之血，掠奪能力，破妄神眼……等等等等，你的人生軌迹和我不同，可我所擁有的，你都在漸漸得到，即便得到的方式不同，可你最終還是得到了。”
“那我失去的呢？”
“不同的軌迹，相同的結局……”
“不會改變。”
“從你的術式器官融入全身，讓你徹底覺醒‘掠奪’術式的那一天開始，你就已經踏上了成神之路。”
“一條，跟我一模一樣的成神之路。”
“或者，也不隻是成神之路，而是……整條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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