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級咒術師,身穿白裙,臉戴面紗的絕美女子。
除了這一少年一女人之外,周圍莫邪家族的那幾個“獨眼龍”老人,全都是四象級的咒術師。
“在下青燕,很高興見到你們。”
王燕青第一時間就站在了李觀棋的面前,笑着朝這些莫邪家族的人打起招呼。
“我叫莫邪林。”
那個遮住雙眼,修爲最弱,甚至還不入品的紫袍少年笑着回道:“我是莫邪家族的少族長,我代表莫邪家族,歡迎你的到來,能有五行級的強者遊玩,是我們莫邪家族的榮幸。”
“我是莫邪蠱寨的大祭司,司空薇。”
修爲最強的白裙女人也輕輕低頭,柔聲道:“莫邪蠱寨,歡迎你的到來。”
……大祭司?!
站在王燕青身後的李觀棋,看上去表情平靜,實則心底已經掀起了波濤駭浪!
她就是大祭司?
按照規矩,蠱王争霸賽的冠軍,有希望得到大祭司的青睐,與她共度一夜春宵,露水歡愉。
蠱王争霸賽十年一度。
這三百年來,受這位大祭司青睐,有幸與她颠鸾倒鳳的男人也有十幾個了。
但是……
李觀棋望着那個一襲白裙的大祭司,眉頭微皺。
說來古怪,他曾經獵殺數千咒靈,從中得到了一個很滑稽的異能——可以判斷人類女性是否爲處。
他此前一直以爲這玩意兒毫無意義。
而現在,卻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場。
李觀棋的這個異能告訴他,眼前那個名爲司空薇的絕美大祭司……依舊是個處子之身。
忽略年齡的話,甚至可稱一句還未被人采摘過的“黃花大閨女”。
接待過十幾個蠱王冠軍,和十幾個男人颠鸾倒鳳過的莫邪大祭司,依舊是個處?
呵。
果然。
李觀棋眼眸微眯。
他就知道,這個“蠱寨迷魂”任務,背後的真相,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莫邪蠱寨接納一切客人。”
名爲司空薇的大祭司看着王燕青,微笑道:“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個寨子其實并不大,還生活着很多普通百姓,那些房屋都是他們一輩子的心血還請‘青燕’姑娘在寨子裏的時候,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如果遇到何等令你不悅之事,随時可以叫我們莫邪家族的人,出面解決。”
言外之意。
你這個五行級的異血武士進寨子,可以。
但是别動手。
如果動手,并且波及範圍太大了,那麽莫邪家族會出面解決,但是解決的對象是誰……那可就不好說了。
“我喜歡友好相處。”
王燕青笑了笑。
“謝謝。”
司空薇輕輕點頭,而後帶着身旁等人,包括那位少族長莫邪林,轉身離去,回到了莫邪蠱寨之中。
王燕青站在原地,遙望司空薇離去的白裙背影,眼眸微眯。
“師姐,你在看什麽?”
李觀棋走到她身旁。
“好重的妖魔氣味。”
王燕青收回目光,皺了皺鼻子,“那個女祭司的身上,有一股很臭的味道,那是屬于妖魔種的氣味。”
“哦?”
李觀棋并不意外王燕青的發言。
王燕青可是五行級大圓滿的異血武夫,感官能力超乎常人,她所說的“好重的妖魔氣味”,換成普通人根本聞不到。
事實上,即便是身爲三才級巅峰武夫的李觀棋,也沒聞到半點氣味。
“所以……”
李觀棋遙望莫邪蠱寨最頂端的那個家族堡壘,眼眸微眯,“那個司空薇,有可能是一名獸咒師?”
獸咒師,專門駕馭妖魔種來進行戰鬥的咒術師。
嗯,如果是新派術師的話,可能得叫獸術師?怪怪的。
“也許吧。”
王燕青卻是搖了搖頭,輕聲道:“雖然有些常年獵殺妖魔種的人,身上也會沾染這種程度的氣味……但,确實很少見就是了,畢竟我覺得,沒什麽人會每天都和大量的、不同種族的妖魔種厮混在一起。”
“妖魔獵手?”
李觀棋想了想,說道:“妖魔獵手,的确會和不同種族的妖魔種接觸,但他們不可能每天都在狩獵,那就不叫自由自在的獵手,而是打工仔了,每天都和不同種族的大量妖魔種接觸,這種人隻能是獸咒師。”
咒術師,是掌握知識的超凡者。
蟲咒師不可能隻會“用”蟲,真正的蟲咒師還得會“造”蟲,得學會培育咒蟲。
獸咒師也是如此。
他們全都是妖魔種雜交學科的科學家,有着極其豐富的妖魔生物知識,對于不同妖魔種的繁衍和培育,有相當海量的研究資料。
甚至還有一句不知真假的謠言廣爲流傳。
“世界上90%的妖魔種,都是獸咒師雜交出來的。”
李觀棋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但他覺得很有可能。
包括他今晚遇到的虎身女妖。
這種半人半獸的妖魔種……說實話,很多變态獸咒師就喜歡這麽玩。
然後雜交出來的品種,不小心流入自然界,又被其他人發現之後,就趕緊編一個“x類妖魔強暴女人,生下x身女妖”的傳說來掩飾。
甚至還有傳言,說亞人種的那些獸人,都是獸咒師們最完美的雜交品種。
當然了,這種話要是跟獸人面對面說,獸人兄弟能動手的話基本不吵架。
所以,愛玩雜交的獸咒師風評最差。
蟲咒師其次。
畢竟“整天和惡心蟲子打交道的人”,這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銀。
純粹的術法派,風評也不是很好。
畢竟咒術之中,那些需要用到奇奇怪怪的人體材料的詭異巫蠱類咒術,也會讓普通老百姓不寒而栗。
咒術師之中,相對來說,風評最好的,其實是鑽研祭器的器咒師。
“師姐。”
李觀棋散去腦中這些充滿了歧視和偏見的輿論,看向身旁的王燕青,好奇道:“你還在那個大祭司身上,看出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了麽?”
“不一樣?”
王燕青想了想,然後笑眼彎彎,“哦~”
她的笑容有些怪怪的。
“放心吧!”
王燕青拍了拍李觀棋的肩膀,笑道:“我的視力,可以看穿那個大祭司面紗的織布縫隙,師姐看過了,确實很漂亮,你不用擔心。”
很顯然,王燕青是知道這碼事的——蠱王冠軍有機會獲得和大祭司一度春宵的機會。
“……”
李觀棋無言以對。
他左右看了看,然後湊近王燕青,使用傳音入密的兩儀級咒術,直接在王燕青腦海裏說道:“可那個司空薇還是處子之身。”
“嗯?”
王燕青劍眉一擰,“你确定?你怎麽知道的?”
陪睡十幾次的大祭司還是處?顯然有問題。
“總之我很确定。”李觀棋沉聲道。
“……”
王燕青遙望莫邪蠱寨頂端的堡壘,眼神閃爍,“有古怪?不過……也無需太擔心吧?也有可能,她就是不喜歡這麽做,可是莫邪蠱寨曆代大祭司的陪睡傳統,她又無法違背組訓,所以隻能利用類似催眠之類的咒術,每次糊弄過關?”
迷魂術?
所以【蠱寨迷魂】是這個意思?
不對……
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怎麽感覺越來越亂了?
李觀棋咬了咬牙。
到底是要安安分分地按照模拟器路線,來個完美結局?
還是要追查到底,搞出未知的特殊完美結局?
追查到底,肯定會出現未知情況。
不過,其實早就亂了。
他早就已經把這一次的詭異世界之旅,徹底搞亂了。
比如嚴承平的追殺……
這個突然跳出來的人,他此前從未見過,模拟器也沒模拟出來過。
李觀棋猜測,這應該是解救了秦鹿白和雷城三十萬百姓,以及逼死莊遠的最後一個上身人陳越之後,所帶來的後續影響。
李觀棋隻是有個模拟器,又不是“全知全能器”。
李觀棋當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爲他帶着赤公明去雷城,莊遠就不會自己弄死陳越來滅口保密。
如此一來,莊遠也不至于失去最後一個上身人,更加不會在走投無路之下,答應嚴承平的招攬,加入新舊之争的漩渦,也就不會有今晚這檔子事了……當然,隻是暫時的。
如果李觀棋沒帶着赤公明去雷城。
如果陳越沒死。
那麽,莊遠就會控制恢複五行級修爲的陳越,來進行獻祭儀式,召喚嬴枭降臨,幫助他逃獄。
到那時,來殺李觀棋的就不是嚴承平,而是逃獄出來的莊遠本人了。
畢竟莊遠此前雇傭黑暗兄弟會來殺他,隻是因爲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不想背負老師殺學生的疑似罪名。
可莊遠如果真的逃獄了,那也就不用在乎多一個罪名了。
說白了,追殺的到來,隻是早晚問題罷了。
不過,現在的未來被李觀棋徹底改變。
莊遠沒了恢複修爲的陳越,也就失去了召喚嬴枭的機會,沒能成功逃獄,依舊被監禁在靈咒天牢之中,現在這個點,估計還在牢房裏指望着嚴承平能成功……
這些事情。
李觀棋注定不得而知。
現在的他,隻知道一件事。
——如果不是他帶着赤公明救了師姐,沒有師姐的保護,今天晚上他就得“gameover”,宣告此次詭異世界之旅的結束。
這可真是……難以言喻。
一因一果,一飲一啄,冥冥之中,自有運轉。
“你到底在想什麽?”
這時,王燕青打斷了李觀棋的思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想你能不能成爲蠱王冠軍?還是在想,成爲冠軍之後,能不能得到那個大祭司的青睐,和她歡愉一場?”
“師姐……别鬧。”
李觀棋搖頭失笑。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呀。”
王燕青卻好像是認真思考了起來,仔細看了看他現在的臉:“如果你變回來的話,肯定可以,畢竟我師弟又高又帥,哪個女人看了不心動?
可你現在這幅僞裝模樣……屬實差了點兒,你确定不改一改?不然你即便真成了冠軍,也沒法和那個女祭司睡覺啊。”
“再說吧。”
李觀棋擺了擺手,“看不上就看不上,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想和她睡覺。”
事到如今,他對這個【蠱寨迷魂】的特殊完美結局,其實已經不是很感興趣了。
他隻想快點拿到煉靈蟲,然後破入咒術三才級。
再然後,結束這個主線任務,迅速銜接【古代遺迹】支線任務,去那個古代遺迹裏邊,看看究竟能發現什麽。
比起這個破寨子的真相,李觀棋更想搞清楚舊紀和現實的真相。
以及,末世時期,觀夢庇護所的領主,“邪凰女王”韓夢瑤,究竟在曆史上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這件事不比莫邪蠱寨的破事重要多了?
“師姐,我們走吧,進寨子。”
李觀棋搖了搖頭,散去這些雜亂思緒,跟王燕青一起,邁步走向莫邪蠱寨。
不管是按部就班的完美結局,還是想方設法尋找真相的特殊完美結局,首先要做的,都是參加蠱王争霸賽,成爲冠軍,拿到煉靈蟲。
……
……
“老闆,我要換房,換成雙人房。”
蘑菇屋客棧。
李觀棋站在櫃台後邊,朝眼前的客棧老闆,也就是一位南疆老頭說道。
咒術師是不需要睡覺的,吐納靈力就可以代替睡眠。
一般情況下,達成了三才級煉神境的異血武夫,也不需要睡眠,因爲靈魂修煉法,也可以代替睡眠。
王燕青都是五行級武夫了,自然也可以這樣。
但今晚情況不一般。
王燕青剛和嚴承平大戰一場,身體劇烈受損又自愈了好幾回,體内生命能量肯定有很大消耗。
生命能量是一種很特殊的能量,隻需要睡覺就可以自行恢複。
并且,也隻有睡覺這一種方法,才可以快速恢複。
就像李觀棋,當初他從【邊疆戰場】的模拟副本回來,生命能量虧空,虛弱無比,也是在家裏直接連續睡了兩天多,五十多個小時,然後生命能量就補滿了,恢複全盛時期。
師姐今晚自然也需要一張床來睡覺。
“雙人房?”
還不待客棧老闆回應,站在李觀棋旁邊的王燕青就插嘴道:“質量行不行的?我可以加錢,我要全客棧最好的房間,床要最軟最大的。”
“最好的啊……”
客棧老闆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鏡,在一本泛黃冊子上翻了幾頁,“還有一間情侶套房,要不要?”
“啊?!”
李觀棋聽得此言,直接瞪大了眼珠子。
情、情侶套房?!
“情侶套房?”
王燕青趴在櫃台上,似乎對“情侶”這個詞并不介意,隻是詫異地望着客棧老闆,“專門給情侶住的?爲什麽要給我推薦這個?我要的是質量最好的房間。”
“情侶套房,就是我這間客棧裏面整體質量最好,而且床也是最軟、最大的套房。”
客棧老闆解釋道:“說起來,這‘情侶套房’還是前兩年,一個路過的紫羅蘭商人跟老頭子我講的,說是年輕人喜歡,老頭子我花了好多錢裝修的。”
“喏。”
說着,這個南疆老頭兒還把臉上的方框眼鏡給摘了下來,“這個玩意兒也是那紫羅蘭人給我的,也挺有用。”
“跑題了老人家,那就情侶套房吧。”
王燕青大手一揮,然後看向李觀棋,“師弟,付錢。”
“……”
李觀棋表情古怪,“師姐你剛剛說‘我可以加錢’說得那麽大聲,我還以爲你要出錢呢。”
“我沒錢啊。”
王燕青理不直,但氣很壯。
“先前不是說了嗎,我下嫁之後,家族就把資源斷了,錢财資源也一樣斷了,從那時候起我在家族裏就拿不到錢了,至于自己的積蓄,也全都散給赤……咳,都散給死去手下的家屬當撫恤了,早就差不多花光了。”
赤血軍這個詞,在南疆還是最好不說。
她之前從大洛的南境邊疆坐傳送陣回京城,全都靠的軍隊令牌,一路開的免費綠燈。
“可這是情侶套房啊?”
李觀棋接受不了。
他怎麽能和師姐住情侶套房?!
“老闆說的,情侶套房質量最好。”
王燕青攤了攤手,無奈道:“沒辦法,我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習慣了,床不夠軟不夠好,我睡不着嘛。”
李觀棋直接懵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英姿飒爽的師姐,還可以和“嬌生慣養”這個詞扯上關系。
不過想想也是。
從小在大洛王家長大的王燕青,确實可以稱之爲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等等,那你以前在……”
李觀棋話未說完,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王燕青在赤血堡壘的閨房,他睡過。
那時候沒什麽感覺,可現在想來,那張床的質感确實很棒……是啊,師姐在軍營也沒委屈過自己啊!
“你不是睡過我的床嗎?”
王燕青看着李觀棋,眼睛一瞪,“那可是夢戀牌的床,郁金香帝國的進口軟床,一張就要三百萬到五百萬金币,而且有價無市,做那種床的材料可不是想要就有的,都得定制,等着郁金香那邊的工匠找齊材料,好幾年才能做一張出來,有錢都買不到呢!”
“……”
李觀棋語塞。
神tm一張床五百萬……草,這就是大洛貴族的奢華生活嗎?
該死的貴族階層。
可惡,他也要當揮金如土的貴族!
“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那你當初爲什麽不帶走啊?”
李觀棋一邊在空間戒指裏掏錢,一邊随口問道。
“那種床很特殊的,在半成品的時候就要搬到固定位置,一旦徹底制造完成,床闆和大地就會紮根在一起,相當于一個活着的植物床,整個床和所在區域的土地有靈力聯系,共生共存,不能離開那片土地的,否則就沒用了,會不軟的,還不如把它放那裏活着呢……”
王燕青低着頭,顯得很沮喪,她似乎是真的很喜歡那張“夢戀”牌的植物床。
李觀棋将這一幕盡收眼底。
……夢戀牌的床麽?
好的,他記住了。
“情侶套房,一天2000金币。”
這時,客棧老闆忽然說道。
“???”
正在掏錢的李觀棋動作一滞,茫然地擡起頭來,“可、可你這間客棧的單人房,10天才1000塊……”
“情侶套房,不一樣嘛。”
客棧老闆笑了笑,“還有,小夥子,聽我的,在女人面前不能小氣,得爽快些。”
“……我,我和她不是,啊,算了!”
李觀棋懶得跟他解釋,從空間戒指裏掏出兩張錢票,“喏,2000金币,先租一天。”
“嘿嘿。”
客棧老闆笑眯眯地收起錢票,朝樓梯走去。
“二位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