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薦信被驗明屬實之後,赤血軍就打開了城門,幾個士兵帶李觀棋走進了這座赤血軍駐紮的城堡,路過一個個營地,最終進入了一座營帳之中。
一位頭發赤紅,身披赤紅重铠的壯漢,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子後邊, 低頭批閱軍報的同時,頭也不擡地說道:“你的引薦信本将驗過了,是真的,可問題是……”
說到這裏,這位壯碩如熊的壯漢終于放下軍報,擡起頭來看向李觀棋, 赤紅色的雙瞳,銳利如刀!
赤發赤瞳, 赤家子弟!
【四象級異血武夫!】
“引薦信是真的,可你是真的嗎?!”
赤铠壯漢死死地盯着李觀棋,“把你屏蔽修爲的東西拆了,你遮蔽了修爲,可遮蔽不住眼裏的鋒芒和氣勢,這不是普通農民能有的眼神。”
“啊?”
李觀棋一愣。
這都行?
總聽網上說,有些民警幹的久了,抓小偷都不用查監控,看一眼就能知道對方是慣犯,問爲什麽,說看氣質就能看出來。
這句話原來是真的啊。
“将軍真是慧眼如炬。”
李觀棋笑了笑,然後解下了脖子上的誤導項鏈。
“兩儀級?!”
赤铠壯漢面色微變,但緊接着又緩和下來,“我不是将軍,你得懂點規矩, 在赤血軍,不需要你察言觀色地阿谀奉承,按令行事便可。”
他正了正神色,沉聲道:
“吾名赤山河, 現任赤血軍新兵營都尉,不過以你的情況,新兵營自然是免了,精銳營也用不着去,可你究竟能否加入赤血軍……這得統領發話。”
“走吧!”
說罷,這位名爲赤山河的漢子就從桌子上起身,體型壯碩如熊,行走間龍行虎步,身後的赤紅披風飄揚間,更顯氣勢磅礴!
這就是大洛将士的氣質。
不同于南疆軍隊的腐敗,也不同于咒術師的陰桀。
李觀棋跟着這位赤山河,穿過營帳外的遼闊廣場,淋着大雨不斷前行,似乎要去赤血堡壘的内部。
而事實也确實如此。
最終,李觀棋跟着赤山河,來到了赤血堡壘的最頂層,站在了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外邊。
房間的雕木門窗内部, 還糊着一層精緻的紙衣。
之所以說精緻,是因爲這紙衣上面有着衆多赤紅色的繁複花紋。
李觀棋見過這個花紋。
以前赤蕭蕭給他畫過, 說這是赤血軍團的團徽。
“都尉赤山河,求見統領!”
赤山河站在門外,抱拳低喝。
“何事?”
門内傳來一聲平靜的女子嗓音。
“有人帶着青州一個小山村的引薦信前來參軍,但本人卻是一位兩儀級的武夫。”赤山河繼續說道。
“哦……”
女子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拿下。”
“是!”
“砰!”
赤山河一個轉身,渾身氣勢驟然爆發,如同殘暴巨熊,瞬間就将李觀棋雙手反關節擒拿,重重壓倒在地!
李觀棋的臉龐,直接就和青石地磚來了個親密接觸,濺起的泥濘甚至都跑進了口鼻裏。
“押進來。”
門内再次傳來女子嗓音。
“吱呀——”
守衛大門的兩名赤血軍得到命令,各自推開一邊大門。
左右兩扇門敞開,被壓倒在地的李觀棋,也終于看見了門内的景象。
昏黃的燭光搖曳,一張棕色的書案後邊,坐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手拿一份軍報奏折,垂眸看了幾眼之後,開始拿起一杆毛筆書寫着什麽。
她身穿一襲緊身的紅色勁裝,雙手帶着赤紅色的精鋼護腕,但是并未披甲,純紅色的樸素勁裝,勾勒出了她那纖細的柳葉腰,以及挺拔的脊背。
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被她高高束起,以一個赤紅發冠固定,紮成高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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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門窗敞開,外邊的晚風吹拂而去,高馬尾的末端發絲也微微飄蕩。
英氣、幹練!
這就是這位赤血軍女統領,給予李觀棋的第一印象。
“啪。”
女統領批閱完軍報,将毛筆往硯台上一放,然後終于擡起頭來。
并非傳統意義上的美人。
本就勉強才能算得上清秀的臉龐,右眼角的位置還有一條刀疤,更是破壞了屬于尋常女兒家的柔弱美感。
但不知爲何。
李觀棋覺得這條刀疤,與這位赤袍女人卻是相得益彰,恰到好處。
女子從軍,不讓須眉!
很顯然,這位就是當初陳岩說過的赤血軍女統領。
也是赤公明提及過的那位,爲夫從軍的孫媳婦兒。
王燕青!
【五行級異血武夫!】
“本統領方才以爲你是南疆派來的間諜,但仔細想想,這不合理。”
王燕青垂眸俯視門外淋雨的李觀棋,面無表情。
“因爲南疆間諜不會這麽蠢。”
“兩儀級的異血武夫,不可能拿着村級的引薦信來參軍,莫說是縣衙,就算是随便到一個小城府衙,你都能得到更好的引薦信。”
“而且,區區一個村長,怎麽可能敢給兩儀級武夫寫引薦信?這是越級!”
“你要麽就是隐藏修爲,欺瞞村長,要麽常年隐居山中,不懂世事。”
“但也不排除你這個間諜,故意利用這個想法,來裝蠢混進赤血軍……所以,本統領給你一句話的時間,解釋你的身份。”
門外,大雨瓢潑。
李觀棋被赤山河壓在地上,淋着雨,低聲笑了笑,然後看向這位女統領,僅僅隻說了五個字:
“陳岩,赤公明。”
“……”
王燕青沉默。
頓了頓,這位英氣女子才道:“山河,放開他。”
“是,統領!”
赤山河放開李觀棋的雙手,還順便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
王燕青以手扶額,冷冷地望着站在門外淋雨的李觀棋,“進來,把話說清楚。”
“是,統領。”
李觀棋随意地抹了把臉上的泥濘,然後邁步跨過門檻,走進屋中之後,就從懷裏取出了一枚赤紅色的令牌。
赤血令!
這是南疆總校的五行級咒術師,赤公明給他的。
“隻是其中一個,還有另外一個。”
王燕青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波動,但很快就重新恢複平靜,面無表情。
李觀棋知道她的意思。
赤血令,隻能說明赤公明這個名字。
而陳岩的名字,他還需要解釋。
但這個解釋,就不能用說的了,得用打的。
拳法宗師陳岩。
無名拳法!
“統領,得罪!”
李觀棋低喝一聲,擡手就朝書案後邊的王燕青攻去!
武道,是殺人技!
唯有真正展開攻伐,才能展露無名拳法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