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南疆王看着滿是溝壑的比武台,以及站在正中央的李觀棋,眼裏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精光。
至于那些被轟飛到觀衆席上、摔了個人仰馬翻、骨折腿斷,正不斷朝周圍醫師哀嚎的參賽者?
這位南疆的國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放在李觀棋身上。
“本王宣布!”
南疆王的聲音猶如滾滾雷鳴,響徹在整座比鬥會場的上空:
“新紀4071年,本屆南疆咒術大比,夏季聯賽,孤雪分校行使特權,開啓冠軍挑戰賽,而學員李觀棋,成功擊敗全體參賽者,獲得冠軍挑戰賽的勝利。”
“本屆咒術大比冠軍是……”
“來自孤雪分校的李觀棋!”
“喔喔喔!!!”
整座會場再一次沸騰,自從李觀棋到來之後,會場觀衆的呐喊聲就沒有停下來過,此起彼伏,人聲鼎沸到了極點。
“冠軍!”
“冠軍!!”
“冠軍!!!”
呐喊聲越來越高,音浪震天!
高台之上。
衆多咒術教師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情緒裏鎮定下來,一個個皆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斷對李觀棋發表自己的觀點。
“越級施術……南疆上一個能做到的人,好像是叫犁齊來着?”
“不對,犁齊很勉強,而且靠的是對兩儀級咒術的精妙控制才做到的,李觀棋的重力屏障,可是最浪費靈力的咒術,沒得半點取巧。”
“整個南疆曆史上,還沒出過這種天才。”
“放到全世界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距今最近的,應該就是六十多年前的那個魏、魏、魏什麽來着?”
“大洛王朝,魏墨。”
“對對對,就是他!大洛人的名字太拗口。”
“可惜啊……那麽天才的一個人,居然不知所蹤了,足足銷聲匿迹六十多年。”
“魏墨可不是什麽無名小卒,人家來自大洛王朝的魏家,大洛九大異血家族之一的魏家,體内流的,可是魏家的異血。”
“據說魏家的異能就和靈力有關,估計那個魏墨也是因爲這個,才能獲得那麽龐大的靈力總量。”
“那這個李觀棋又是什麽情況?”
“聽他口音,好像也是來自大洛那邊。”
“又是某個異血家族的後裔?”
“誰知道呢?”
“真希望總校那邊的研究可以有開創性的進展,這樣咱們也可以異血加身了。”
“呵,這研究八百年前就立項了,你慢慢等去吧。”
衆多咒術教師議論紛紛。
擁有海量靈力,能夠越級施術的天才不多,但又不是什麽史上第一個,所以他們對李觀棋的震驚很快就趨于平靜,除了羨慕之外,沒什麽好說的。
畢竟每個人體質不同。
有些人天生就是比别人資質好,有些人天生靈力就是比别人多,羨慕也羨慕不來,有什麽好說的呢?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李觀棋的海量靈力并非完全天生,更多的,還是來自于夏侯黎研究出來的“靈力百煉”,這是劃時代的理論。
而且,他的極限也遠遠不是越一級施術。
遠遠不是。
越一級施術,是他故意展露出來的天賦,爲的,就是要在南疆總校獲取更多、更好的資源!
但他的極限,是越兩級!
現在的他,若是将全身靈力傾瀉而出,足以施展一道三才級的咒術!
不過這太驚世駭俗,一旦被人發現,絕對不會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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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越一級施術的天才很少,但不是沒有。
而能夠越兩級施術的咒術師……史無前例!
在無敵于世之前,李觀棋絕不會将這個底牌暴露出去。
“嗡——”
忽然,整座比鬥會場的上方,虛空蕩起一圈圈漣漪,某種詭谲且強大的氣息溢散而出,本來人聲鼎沸的會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茫然,包括在場的那些咒術教師,所有人都進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态,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高台之上。
唯一清醒的南疆王眼神閃爍。
是傳說中那個六合級的咒術,“惑神”麽?
六合級咒術師出手,可蠱神祖廟那邊卻沒有任何反抗和應對,也就是說……這是南疆總校來人了,而且還提前打過了招呼。
南疆王收斂思緒,低頭微笑。
比鬥台,正中央。
李觀棋同樣被這股“惑神”咒術的力量侵襲。
他感覺就像置身一座無底深淵的崖邊,臨淵而行。
他越是行走,就陷得越深,整個人的眼神也愈發茫然,并且不知怎地,他忽然就轉過頭,朝腳下的無底深淵,低頭望去。
就是這麽一望。
他的心神,徹底沉淪!
“轟!”
可就在同一時間,李觀棋忽然感覺身體的最深處,或者說,那應該是靈魂的位置,在靈魂的最深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讓他在瞬間的沉淪之後,又立馬恢複了神智。
天平?
李觀棋有些茫然。
他剛剛好像在自身靈魂的深處,看見了一架……天平?
那是一架通體漆黑的天平。
可天平的狀态卻并非平衡,左邊托盤浮起,右邊的托盤上面裝着滿滿的一盆猩紅鮮血,沉到了最底部。
并且整個天平架上面也是血迹斑斑,瘆人且詭異。
就是這架詭異天平的出現,讓李觀棋在心神沉淪的瞬間,再度回過神來。
李觀棋隻是覺得奇怪。
可他如果知道真相之後,就會變成震驚!
因爲他受到的,是六合級咒術——“惑神”!
然而。
如此強大的咒術,卻被這一架詭異天平給輕松擋住了?
詭異天平。
究竟何物?
“真是好運氣啊……”
這時。
天地之間,一道輕笑聲悄然響起,餘音悠長,空靈無比。
“來找老朋友叙個舊,居然還能發現這等好苗子,在大洛那邊,這是不是就叫‘捷足先登’?”
“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話音剛落,李觀棋的背後數米外,就憑空出現了一位身材修長的中年男人。
此人穿着一襲華貴黑袍,袖袍和衣擺處都繡有縷縷金色紋路,緩緩朝背對着他的李觀棋走去,笑着從背後拍了拍李觀棋的肩膀。
“嘿,孩子,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