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觀棋是男人，可在看見這個家夥的臉龐之後，也忍不住在心中贊歎一句。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含笑的眼角，猶如柔風甘雨……任何關于容貌的贊美之詞，放在此人身上都不爲過。
甚至抛棄身材, 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之類的詞彙，也很合适。
男生女相！
“蓬萊的？”
李觀棋并不意外此人的忽然出現。
“對，蓬萊的。”黑衣青年笑了笑，“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請便。”
李觀棋挪了挪屁股，“公園長椅，公共設施。”
“謝謝。”
黑衣青年随即坐在了他的旁邊, 面帶微笑, 卻并沒有挑起話頭。
而李觀棋則是眉頭微皺。
感受不到……
感受不到具體修爲。
他是一元級咒術師，能夠輕松看穿不入品級别的修行者。
三天前遇到的那個巡夜者顧超有點奇怪，體内有靈力，但卻是存儲在腹部的丹田之中，而非血液。
也就是說，并非咒術師。
而現在這個坐在他旁邊的黑衣青年也是這般。
血液裏沒有靈力。
但問題是，李觀棋隻能模糊感受到對方腹部有一團靈力存在，卻感受不到具體的多寡與強弱。
換句話說。
黑衣青年不是咒術師。
但靈力修爲，至少和他同級。
“不對，你不是蓬萊的。”
李觀棋看向黑衣青年，眼眸微眯，“蓬萊是你的才對，是吧, 道法自然，林羨白, 林道長？”
“我是林羨白。”
黑衣青年背靠長椅, 仰頭望着明月, 淡然一笑, “不過蓬萊不是我的, 蓬萊就像天上的月亮，屬于全人類。”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年輕。”
得到林羨白的承認之後，李觀棋頗有些訝異。
他還以爲，統領蓬萊的護火者應該……更老，更仙風道骨一些。
“修道不問年齡，達者爲先。”
林羨白微笑着說。
“你真是道士？”
李觀棋來了興趣，“會法術的那種？”
“不。”
林羨白輕輕搖頭，微笑道：“在詭異世界降臨之前，天地間已經沒有靈氣了，哪怕是在龍虎山那等鍾靈神秀之地，也沒有。
是徹徹底底的沒有。
那時候我們的修道，隻是修心。
可是自從詭異世界降臨，全球一億人被選爲超凡者之後，天地間的靈氣就逐漸開始複蘇，像初春回暖般，以驚人的速度恢複。
從這以後，我們的修道，才是真真正正的修法。
所謂法術，我也是在此之後才學會的。”
“原來如此。”李觀棋微微點頭，繼而又道：“我還有一些事情想問。”
“當然，請問。”
林羨白看着他笑了笑，“互相解惑，這正是我今夜來此的目的。”
那李觀棋就開問了：
“你們不是咒術師，是修仙的？像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道，大乘飛升那樣？”
“……”
林羨白滿頭黑線，“你小說看多了，沒有這些，這些名詞概念都是各派說法雜糅而成的，而據我所知，煉氣士修煉僅僅是吐納靈氣，修煉法術而已，甚至都沒有像咒術師那樣等級分明的境界劃分。”
“這樣啊……”
李觀棋有些沮喪。
那他的修仙夢豈不是毀了。
“其實。”
忽然，林羨白又道：“準确來說，應該是‘以我的見識來看’，道法就是這樣等級模糊的。
因爲煉氣法，其實從先秦時期就已經斷了傳承。
接下來，蓬萊的道士們，會慢慢地全部轉修咒術和異血。
畢竟在詭異世界，咒術師和異血武士，還具備着完善體系，可以直通九宮級。
當然了。
也許，當我們在咒術之路攀登到了頂點之後，能夠借它山之石攻玉，再塑道法傳承……呵呵。”
說到這兒，林羨白面露溫和笑意，“不過這就是我個人的美好幻想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哦。”
李觀棋點了點頭，繼續發問：“那法術和咒術孰優孰劣？”
“其實完全是一樣的。”
林羨白平靜道：“你問我修道者和咒術師哪個強，我沒法回答你。
可你如果問道法、法術和咒術哪個強，那我可以明确告訴你。
沒區别。
就像番茄和西紅柿，一個東西，兩種叫法。
咒術和道術都是靈力的運用，甚至‘殊途同歸’都算不上，連‘途’都不‘殊’。
修道者和咒術師肯定不一樣。
可道術和咒術是一樣的，本質就是驅使靈力呼風喚雨而已，除了名字，都一樣。”
“那我想想還有什麽問題……”
李觀棋仰頭思索了一下，然後面色微變，連忙看向林羨白，“對了，關于前兩個副本。
我一開始還以爲詭異世界的語言，對我而言是自動翻譯成漢語和簡體字的。
可結果在第二個副本，那個來自紫羅蘭帝國的伊森，居然講英語？
所以這不是自動翻譯的？
那外國人呢？外國人在第一和第二個副本裏又是什麽情況？他們聽得懂魏墨等人講的漢語？”
說罷，李觀棋鄭重其事地看着林羨白，期待對方的答案。
因爲這個問題極其重要，有可能關乎詭異世界與現實的聯系。
“很遺憾，我們蓬萊目前爲止，同樣搞不清詭異世界和現實的關系。”
然而令人大失所望的是，林羨白對此也隻是無奈攤手。
“但是。”
林羨白又道：“可以确定的是，異界語言，絕對是沒有經過自動翻譯的，魏墨和伊森等人，講漢語的就是講漢語，講英語的就是講英語。
異界講漢語和英語，這确實很奇妙。
所以我個人認爲，詭異世界，可能并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異界’……當然了，個人臆測，暫且不提。
還是說有結論的吧。
關于外國超凡者，他們其實才是得到優待的一批。
他們和我們經曆的詭異副本沒有區别，甚至武夫路線，那些外國人，也是來到的大洛王朝，跟陳岩學習拳法……”
說到這兒，林羨白頓了頓，朝李觀棋問道：“關于陳岩這個名字，以及武夫路線的事，你應該知道的吧？”
“當然。”
李觀棋輕輕點頭，“排行榜那邊的置頂文章我有看，你繼續說。”
……哪裏需要看文章，他可是通過模拟器親自去體驗了一遍的。
“那我繼續。”
林羨白沉吟一聲，似在組織措辭，最終微笑道：“我剛剛說，‘外國超凡者才是得到優待的一批’，我之所以這麽說，當然是有原因的。
不過說是優待，但是實際講來，其實也算不得什麽優待，反而是對外國人的一種……變相補償？畢竟他們得要能夠聽懂魏墨等人講話。”
聽到這裏，李觀棋不禁一怔。
難道說……
外國人在進入詭異副本之後，就自動獲得了漢語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