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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麽老去的。

柳貞吉看看周文帝,看看萬皇後,朝她笑了笑,便低下頭,什麽話也沒說。

人活大半生過來,會犯諸多的錯,也許也做過諸多算得上好的事,運氣好的,身邊還有人得陪伴,運氣不好的,來這人世走一遭,想掙脫命運的嘲弄都無法,不過是受大半生的罪。

于她看來,這對皇帝夫婦,都是有那天大的福份作底的,兩人天下至尊至貴,連命也可以跟閻王爺搶上一搶,已經比任何一個世人要好太多了。

不過到底這是皇帝皇後自己的事,日子是他們自己過的,怎麽相處他們自己也會做出選擇,柳貞吉也隻希望自己做了自己份内之事就好,别的話她就不多說了。

夕陽落了山後,夜風漸起,天氣便有些冷了。

皇帝睡得很沉,柳貞吉扯了扯周容浚的衣袖,讓他去背他。

周容浚冷着臉别過頭,柳貞吉又低低地叫了他一聲,“獅王哥哥。”

這時,恒常阻了身後宮人護衛的動靜,躬着身看着地,等着西北王夫妻那邊的動靜。

即使是萬皇後,也轉過了身,看着他們。

“去吧,以後小世子也會這樣背你的。”柳貞吉又輕輕地道了一句。

周容浚聞言,總算動了,闆着張臭臉去了周文帝的椅子前面蹲下身,剛剛裝死的恒常立馬動了,揮手叫了手下的公公過來,幫着把周文帝扶到了周容浚的背上。

柳貞吉在旁笑了。

在長殳懷裏的小世子歪着腦袋看着他的皇祖父和父王,輕聲問長殳,“皇祖父怎麽了?”

“睡着了。”

“父王爲什麽背他。”

“背他回去睡覺。”

“哦。”小世子偏頭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

十月過了一半,萬皇後的身子好了一些,柳貞吉琢磨着要回王府去。

萬皇後與她商量着,想讓安儀小郡主過了百日,他們再回去。

小郡主的封号是周文帝定的,名安儀,柳貞吉挺喜歡,小郡主的大名是她父王起的,叫辰安,名字雖然不是很秀氣,但喻意好,柳貞吉也很喜歡。

萬皇後跟她商量,柳貞吉想了想,也沒定,歉意跟萬皇後說,回頭要跟王爺商量商量才給作答。

萬皇後見她肯考慮,也放了些心。

隻要她這個兒媳婦沒明言拒絕,她也知道事情還可商量。

柳貞吉帶着兒女也在宮中一個月出頭了,她是有些想回去,另一個也是因爲丈夫也在宮中呆了一個多月了,他日日都跟在皇帝身邊不算,連公務都是一同處置,雖然現在太子出了宮,不在皇宮裏,可要是再長久下去,太子不像太子,王爺不像王爺,長久了,有些忍無可忍的人就會上谏了。

但柳貞吉又想,過完今年,他們就要去西北掌管軍權,讓他多呆在皇宮,其實于他有大好處——讓底下的人知道他與皇帝親,比不知道要強。

軍權到底是到手了,可怎麽統管好二十萬的軍隊,那可不是他人一到,下面的人就會俯首稱臣的。

西北有三軍,現在司家掌管的那一軍已經被俞飛舟和老七接管了,但另外兩軍都是老西北,兩家世世代代都駐守西北,他們這兩家和他們旗下的将領,要收服了收歸獅王旗下,想來也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解決的事。

柳貞吉覺得趁他們在,也可多蹭蹭皇帝這張虎皮,到時也好狐假虎威一點。

另一方面,她也覺得他們留在京裏的時日不長了,厚着臉皮都多宮裏多呆一會,也好讓他跟着皇帝多學點處理朝政的本事。

周文帝當了十來年的皇帝,比誰都知道他朝廷裏的臣子是什麽樣的,他跟着多了解了解也好,省得這些人害他的時候,他還得一個個去查他們的七寸。

柳貞吉跟周容浚提出了想在宮裏呆到辰安百日後再回去的事,周容浚想了一下,摸摸她的臉,答應了。

見他答應了,柳王妃還有點沾沾自喜,自誇道,“獅王哥哥,我這個王妃是不是當得特别稱職,特别爲你着想?”

周容浚退後兩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回頭問身後的長殳,“得生幾個孩子她才沉穩?”

柳貞吉就算臉皮奇厚,聽了這話也有些害臊,她吧,确實有點奇葩,這穿過前的歲數加上在周朝活的這些年頭,她确實也算得上是有一把年紀的老人了,但饒是如此,她這性格表現得确實也與沉穩無關,于是她踩着小碎步走了,沒跟與她沒有共同語言的丈夫再扯皮。

看着她飄走,西北王點了頭,“還知道害臊,還行。”

**

呆在宮中,因着萬皇後和周容浚都在,也沒人欺負得了她,皇後身體好些後,胃口也好了,柳貞吉也不用時刻緊迫盯人,便要輕閑了許多,偷着空,也會看看關于西北那個地方的書,問問萬皇後西北那邊的情況。

萬皇後與她處得久了,也就知道了她的藏而不露,因此,心中的一些想法也有些改變,以往她當小媳婦是個助力的人,可現在看來,她娘家不是助力,但她自己是助力,這反而于小兒子要有益些。

至少,他不需要告柳家,以後也就不會有一個像萬家一樣的外戚。

遂隻要柳貞吉問,萬皇後也就會詳細地解答。

柳貞吉便在這一來個月間,問清楚了西北掌管六萬兵馬的墨家,錢家的一些情況。

這兩家,自開朝就駐守西北成河,巍山兩個與屈奴國對口的口子,每家掌三萬兵馬,他們一個在西北以西,一個在西北以東,以西的離西北主城五百裏,以東的離西北主城八百裏,兩地中間夾了個主城,兩地之間相隔一千五百裏。

這兩家,世代忠誠,而且,隻聽虎符調譴。

所以,要用這兩家,要難其實也不難,因爲西北王手中有西北軍的總令虎符,但除了打仗聽話之外,這兩家也有讓皇帝頭疼的問題,那就是,朝廷每年都要給他們送軍響,但兩家所管領之地的稅賦這些,全由他們定,稅也由他們收,從不上交國庫。

這其實跟占地爲王沒什麽區别,還有朝廷每年還要花銀子養他們,他們兵馬不齊了,還能全國征兵,跟皇帝要馬,比占地爲王還舒坦——柳貞吉聽後覺得這兩家世代忠誠是有道理的,這在地方上他們就是王,完了下面的是他們的,上面的也還要給他們,這天下還有比他們更舒服的家族?

世家都比不得他們毫毛。

所以,當從她家王爺那知道墨家是全家有一千餘人,錢家有兩千餘人的大家族後,她一點也不奇怪。

這兩家,有得是資本養活這麽多人。

而現在司家駐守的隴北,隴東,凍河三地,都是西北偏北,面向屈奴國的邊境,現在這三個地方,被派去的俞飛舟帶領部下正地清肅司家人馬。

而西北以南,就是卞京這頭了,是屈奴國世代都想攻進來的地方。

他們去了西北,光拿下隴北,隴東,凍河三地,也得費他好大一番功夫。

柳貞吉這番照顧皇後,帶兒育女,還要做前去之地的功課,忙得不亦樂乎,周容浚也忙,但見她也忙,這心下就不樂意了,這晚床事一畢就壓她身上,拉着她的臉就不快地問她,“我下午抽空回來見你,你居然讓我閃一邊,你說,這是你說的話嗎?是你說的嗎?”

柳貞吉喊疼,抱他的手,委屈了,“我這成天爲你忙東忙西的,我哪兒做得不好了?我改成嗎?”

“你說我閃一邊!”

“順口說的。”柳貞吉眨眼,裝無辜。

周容浚不受蠱惑,冷冷問她,“下次還敢?”

“不敢了!”

周容浚又冷冷看了她幾眼,确定她是不敢了,抓着她下巴,往她嘴巴上“啾”了一口,姑且當放她一馬了。

回頭太子在回京的路上出事,周容浚這又忙起來了,周文帝派他前去接應太子,他也沒回來說一聲,就這麽去了。

柳貞吉忍不住跟萬皇後叨叨,“前個兒還說我不把他放心上,今個兒要出遠門,也不回來說一聲,母後,您說到底是誰不把誰放心上?”

萬皇後想想,淡定地道,“他。”

柳貞吉聽了捂着嘴笑,這一編排了他的不是,她心中就高興得多了。

**

太子沒幾天就回來了,他東北還沒去,僅在江南就收了不少美人,還收了不少銀子,路上還遭了劫匪,要他皇兄去救,這一路“風風光光”地回來,禀他的奏折都堆滿了周文帝的案幾,把周文帝的臉弄得成天青黑,哪天都沒個好臉。

太子一回京,就在朝廷上大哭冤枉,說他這是被陷害。

周文帝問他是被誰陷害,太子就不敢說了,眼睛不斷偷瞄周容浚。

可他瞄得再明顯,他不說,朝廷上也沒人敢接話說是西北王。

李相這一派,這次又忍住了,他們派在太子身邊的人被周容浚的人殺了他們忍了,周容浚陷害他們的事他們也忍了,把太子當狗一樣地拉回來他們也忍了……

忍得周容浚都有些煩了。

“行了,”禦書房裏,周文帝見他一臉不痛快,看在皇孫皇孫女的份上,勉強自己安慰了他一句,“李相要是這麽容易被激出來,他也跟朕耗不到今天。”

周容浚也算是體會了一把周文帝這麽多年也搞不定李相的感覺。

李相爲人過于沉得住氣,麗妃被打成罪妃,他沒動,明王被禁,他也沒動,他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慎,但在他被立爲太子,眼看他們父子在朝廷就可聯手之際,他一舉發力圍殺他,逼他不得回宮,令朝臣和閣老一緻要求重立太子安民心……

他确實成功了,也沒露出破綻。

而他回來之後的這一連串舉動,也沒逼得他失态。

這條老狐狸,太沉得住氣了。

“這麽多彈劾太子的奏折,父皇,您何不依了?”周容浚還是想在去西北之前把李相弄下去。

不弄下去,他不安心。

“依了,立誰?”周文帝問他。

“不是我就行。”周容浚想要軍權。

整個周朝就三十五萬軍馬,西北占了二十萬,他要軍權。

有了軍權,到時候他就是殺回卞京,他就是出師無名,他把劍放人家腦袋上,誰還敢說句他不想聽的?

“你想要也不可能給你,”周文帝淡淡道,“爲了給你西北這道兵符,朕是是跟閣老們保證過了的,你隻能是西北王,不能是太子。”

周容浚也知道這事,聳了聳肩,漠不在乎。

“小十一當,也行……”周容浚其實也覺得小十一當這個太子不錯,他外祖家雖然家勢不錯,但僅是九大家的,不是七大族的,還沒厲害到需要人忌憚的地步,但就是他現在背後有個李家,李相不死,這就是他父皇的心頭大患了,“但他背後得沒李家。”

“你以爲李家選他,事先沒想過他是最合适的的人選?”周文帝停了手中一直寫個不停的朱筆,朝他道,“朕廢他,要跟張家交待,還要跟李家交待,再立一個,也沒個比他強的,到時候李相上一折子,讓你當太子,收回西北,你能如何?”

周容浚皺眉。

“回去再想想,想個好法子。”周文帝朝他說完,就揮手讓他退下。

他這兒子還是太嫩,許多事太想當然耳了。

**

周容浚一回妻兒住的鳳宮,剛見到人,就聽他那王妃似笑非笑地看他,“喲,我家獅王哥哥可舍得回來了。”

一聽她這口氣,一直扭着眉頭的周容浚眉頭就松開了,走她面前,見她朝他福了一福,他挑眉,似笑非笑回了一句,“王妃不容易,見着本王還知道行禮,這麽大的規矩都懂得,本王心慰得很。”

柳貞吉聽得牙疼,立馬哎呀了一聲裝小綿羊,挽着他的手就道,“我可想你了,獅王哥哥,你出去幾天我就想了你幾天,小郡主也是呢,就是小世子不太想,獅王哥哥你要不要揍他?”

小世子聽到他父王回來了,正騎着小木馬來找人,一聽他母妃又在告他的狀,拿着小木劍就對着柳貞吉大喝道,“大膽母妃,竟敢,竟敢……”

小世子沒學會他父王教他的喝斥之詞,半路哽住,“呃”了一聲,睜着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看向他父王,奶聲奶氣地與他道,“父王,下面是什麽哦?我忘了。”

“竟敢放肆。”周容浚大步過去抱了他,扯他的鼻子,歎氣道,“你這幾天,有幫父王好好看住你母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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