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崇尚鋪張浪費的子嬰,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沒有阻攔陸賈的這一次接風宴席,他隻是對陸賈表示他肯定會到場的,之後就大搖大擺的進入的陸賈早就給他安排好的房間之中了,到了這個時候,誰都不能打擾子嬰呼呼大睡一覺的雅興。
這一夜,子嬰自然是不會跟魏青衣和羽落她們倆發生什麽事兒,而且人家陸賈給他們找的這個府邸,其中可是足足有四五間卧房呢,他們仨一人一間還有餘富,這倒是讓子嬰在暗中诽謗了陸賈一番,心說此人還真是不會揣測皇帝的心思,咋就不好好尋思尋思我帶着兩個夫人來到底是爲了點啥。
次日的午時,子嬰把魏青衣和羽落留在了那座府邸之中歇息,而自己則是帶着朱家趕往了壽春縣的縣寺,在那裏,陸賈給子嬰安排了一場盛宴。
子嬰到了之後,就看見當地的縣令匆匆的帶着一衆官吏過來見禮,因爲子嬰此來十分的突然,所以縣令得知這件事之後匆匆趕過來,卻還是沒有在第一天見到子嬰。
當宴會開始的時候,子嬰倒是沒有什麽規矩,一面示意到場的官吏自在些,一面自顧自的吃了不少九江郡的特産。
但是底下的衆人不知道的是,當子嬰吃飽喝足了的時候,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才剛剛顯現出來。
“諸公,今日朕到此,不但是爲了陸賈将軍的接風宴會,還想借着這一次宴會向諸公宣布些事宜。”
皇帝說要宣布一些事宜,那能有小事兒嗎,肯定不能啊,這一下子,之前還在底下觥籌交錯的衆人一下子就都老實了,他們全都目不轉睛的看着子嬰,想要看看他會在這個地界上宣布出什麽樣的事兒來。
其實子嬰在這宴會上宣布自己的決定,也還算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爲這宴會上,不但自己帶來的将領們在,九江郡的官吏們在,就連會稽郡的官吏們也在,要是等到這宴會結束了,不少縣令就因爲政務繁忙要回去了,那之後再宣布的話,效果肯定是沒有現在好啊。
見衆人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子嬰吸引過來了,子嬰這才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他的表演了。
“朕昨日得見陸賈在九江郡中督造而成的戰船,心中甚慰,此等戰船,便是我大秦需要的戰船,這數載的功勞當是沒有白費,這一杯,當得朕敬爾等。”
說完之後,子嬰拿起自己桌案上面的一樽酒水,一飲而盡。
雖然之前就想到了自己可能會受到皇帝的表揚,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上,還是讓陸賈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陸賈聞言連忙出列,一面飲盡了自己手中的酒水,一面連聲的對子嬰道謝。
“但諸公可知,朕爲何要耗費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修建這等規模的戰船?有何想法盡可以說出,不管是不是合朕的心意,朕今日都赦爾等無罪!”
子嬰知道自己直接相問肯定是沒有敢回答,于是在後面加上了這麽一句,雖然說出來感覺挺别扭的,但是子嬰說完之後發現,這赦他們無罪還是非常的管用的,不少人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想要猜測一番皇帝的心思。
“陛下,我等可以利用這些戰船像之前那徐福所言的那般,去尋找海上的仙山,一旦尋得了仙山,便可以保陛下萬壽無疆,我大秦江山永固!”
這時候,一個剛才已經喝了幾樽酒水的縣令跪倒在地,高聲的說道。
“朕不信所謂的海外仙山,朕也不會萬壽無疆,但是大秦的江山,朕至少會保證朕在位的時候是異常穩固的。”
這番話說完,那人也知道自己好像是有點失言了,隻能悻悻的退去。
章邯一看這情形,心說還是别讓那些個啥都不懂的家夥站出來瞎白話了,子嬰問出這個問題的目的他還是相當的了解的,無非就是想要給這些沿海的官吏們灌輸一點知識罷了。
于是乎,章邯趕忙站了出來,跪倒在地,沉聲道:“依信之見,我大秦領土雖然廣袤,但那徐福之前已然證明了,大秦周遭的海水比大秦的領土都不知要廣袤多少,并且在海上,還有着與我大秦一般無二的王朝,雖然有些并未開化,戰力也是不值一提,但是一旦有比我大秦戰力還要強悍的王朝,那就是我大秦日後隐藏着的危機,故而我大秦要利用如今的時日打造堅固的戰船,而後再訓練水軍,以防萬一!”
章邯的這番分析,其實無非就是照搬之前子嬰的理論,但是這裏的人們是頭一次聽說啊,他們剛開始的時候還都是一臉的不相信,有些甚至都不知道章邯說的是什麽,這沒有影子的事兒,爲啥就被章邯說的那麽的邪乎呢?
但是還沒等底下議論開呢,子嬰卻先開口了。
“禦使大夫之所言,甚合朕的心意,并且之前朕所派出的斥候已然有言,在南海郡之南,很可能有帶有武裝力量的王朝的存在,至于其到底有多麽大的規模,倒是不得而知,但是就沖着這一點,便足以爲我大秦敲響了警鍾。”
子嬰一發話,就相當于是證實了這個消息,雖然衆人都不知道子嬰是什麽時候派出的斥候,更不知道斥候到底是怎麽發現的對方,更不知道這就是之前他在鹹陽城說的孔雀王朝,但是皇帝說出來的話,那是他們不得不信的。
這一次,底下的人可有點炸鍋了,他們紛紛開始議論,大秦的東部和南部之前還是十分的安全的,幾乎隻有南越那些個不怎麽成氣候的部族。
但是這要是南邊不知道多遠還有一個規模那麽大的異族,對大秦造成的威脅想來也不會比匈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