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賈的确遺漏了一些東西,但是子嬰卻并沒有因爲這個緣由就對他橫加指責,而是根據他所說的估算出了自己想要的數據。
“陛下,這糧饷辎重,哪裏能用得着如此多,依我之見,沒就算是裝載了足夠多的糧饷辎重,也可以裝載一千五百之數的将士!”
說出這話的是章邯,章邯在大秦的将領中,素來就以敢于仗義執言聞名,他的性情跟他打仗時候的風格不一樣,在說話上一直都是是直來直去的。
而且他自己知道,子嬰這一此把他給調過來,正是因爲之前在始皇帝的時期,他曾經被始皇帝派遣督造過戰船,當時正是徐福出海的時候所使用的戰船。
所以一見到這新的戰船,章邯的心裏面就想當的激動,督造過戰船的他知道督造戰船有多麽的困難,當時那種規模的都已經是非常的費勁了,更不用說現如今這麽大的,這其中的辛苦,那是可想而知。
當子嬰說出來隻能裝一千人的時候,章邯認爲這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了,于是才根據自己的經驗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但是子嬰接下來的回應,卻是讓周邊的将領們忽然之間有了一股子沸騰的熱血。
“若是強行裝載,倒是十分的可能,但是我大秦對于出征的水軍,一定是要提供最堅固的戰船和最安逸的環境,故而裝載一千人,讓我大秦的将士們在船上舒适一些,有何不可?戰船這等物件,我大秦既然能造出一艘,便能造出十艘,百艘,但每一個大秦的将士,都是獨一無二的!”
這話一說出來,包括被子嬰反駁了的章邯在内,都已經是雙目紅潤,在章邯的帶領之下直接跪拜在地,口中高呼着贊美子嬰的話,那場面一時間還是相當的宏大的。
子嬰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随意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有這麽好的效果,畢竟這句話他還是不摻雜水分的說出的,司馬欣說的沒錯,的确能裝下一千五百的軍士,但是子嬰也的确不想那麽幹。
至于原因,子嬰說出來的的确是一個重要的原因,還有一些個沒說出來的原因,就是在海上長時間的航行的狀态下,要是太多的軍士都擠在擁擠的船艙裏面的話,戰船上是很容易爆發出一些傳染性疾病的。
一旦這樣的疾病爆發出來的話,那倒黴的可就是一整船的人。
所以子嬰早就想好了,自己會親自好好設計一下戰船的船艙,争取讓大秦以後乘坐戰船出征的水軍都能夠有一個相對安逸的環境,當然,這也是爲了保持戰鬥力,說到底會是一個良性的循環。
這樣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能夠讓衆多的将領都跪拜在地的原因。
不但是此時此地子嬰的話語,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兒,之前大秦的軍士,一直過的都是苦哈哈的日子,大量的資源的财富都被貴族占據着,始皇帝治下的國庫也并不是十分的充盈。
但是子嬰一登基,幾年的光景,就通過幾個新政和對秦律的修改把大秦貴族手裏的财富摳出來像變戲法一樣轉移到了大秦的國庫裏面。
有了錢和糧食,子嬰的底氣自然是十分的足,早在斬殺了劉邦之後,子嬰就以表彰大秦的将士爲由,将大秦軍士的俸祿足足提高了一倍有餘。
别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個當将領的卻是知道的,在大秦的兵營裏面,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軍士如此的擁戴自己的皇帝,别人都沒做到,但是子嬰卻真的做到了。
“爾等這是何意,速速起來,看船,看船……”
面對這樣讓人淚目的情況,子嬰卻是十分的淡定,一面自顧自的向前繼續走着,一面示意跪倒一片的将領們起身,倒是讓跟在子嬰身後魏青衣和羽落兩人看得十分的崇拜。
到這個時候,羽落的心裏面再次的肯定,自己當初的那個決定做的真的是再對不過了。
這要是當時自己在刺殺子嬰的時候一劍把子嬰給結果了,大秦現在都不知道得亂成什麽樣子了,更不知道有多少的大秦百姓會因爲子嬰的死去引發的戰亂而喪生,真的要是到了那個時候,羽落知道,自己就真的成爲了天下的罪人了,也不可能會得到如此幸福的生活。
當然,羽落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當時手裏面拿着的那把劍是一把有機關的劍,一旦她真的刺向子嬰的話,除了劍尖會縮回去之外,什麽事兒都不會發生。
在問完了裝載力的問題之後,子嬰再沒有提問過,而是自顧自的将這艘船的裏裏外外幾乎都看了一遍,之後就大手一揮,讓陸賈帶路去了壽春城中。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跋涉,子嬰也的确是十分的疲乏了,之前還尚且能夠依靠着對戰船的興趣勉強堅持着到這來,但是看過了戰船之後,一股困意襲來,子嬰實在是有點堅持不住了。
陸賈當然也知道衆人長途跋涉的事兒,當下也不遲疑,直接就把子嬰這一行人都帶入到了壽春城中。
到了壽春,讓子嬰有點意外的是陸賈竟然并沒有把自己安排在他的縣寺之中,而是帶着自己到了距離縣寺不遠的一處宅院,那宅院倒是十分的新鮮。
按照陸賈所說,這宅院乃是縣中一貴族剛剛翻新的,還沒有住過,正好子嬰趕上了,陸賈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将其征用,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那貴族一聽說是皇帝要來當做臨時行宮之用,那當時就樂颠颠的答應了,甚至什麽補償都沒要,隻是讓陸賈重新在壽春城中分給了他們家一處宅院,可見子嬰在大秦百姓中的人氣到了一種什麽樣的程度。
子嬰再三确定了這的确是人家那個貴族樂意的之後,才同意了陸賈的這個布置,而且對于陸賈這個給了人家等價補償的決定還是十分的贊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