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百姓都已經在自己的城中生活了不少時日,撤到别的城池之後,要給他們安排好房屋田地,減免三年的稅費,這些你們若是做不好,半年之内楚國也就不複存在了。”
項羽說出這話的時候依舊好像是說着别人的事兒一樣,但是英布他們卻當然知道這些的重要性,連忙點頭稱是。
其實項羽雖然還算是淡定,但是他們幾個可是都知道楚國現在完全可以說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人家大秦現在可是僅僅也就動用了五六萬的人馬,就已經把他們給整的有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一旦大秦那邊内政的事兒整完了或者子嬰對于内政已經不感興趣了的話,對于他們楚國幾乎就可以說是滅頂之災了。
當然,就算是不少人都已經能預見到最終的結果了,但是他們還是不願意承認,覺得既然沒有被滅掉,那就應該努努力。
英布等人這邊答應了一聲就開始準備着去移民了,但是項羽一伸手,還是把他們給叫住了。
“還有一個消息,本王今日才剛剛得到的,我本不想跟你們說,但如今看來,也得讓你們早做準備啊!”
“哦?大王請說!”
“匈奴單于冒頓,已經在近乎一個月之前把匈奴的王庭遷移了,跟之前相比,距離大秦長城遠了不少,之前一些個距離大秦長城更加近的部族,也都遷移到了之前月氏的地盤上去了,匈奴人爲了保全自己,讓他們跟大秦之間的距離遠了不少,這樣一來,大秦想要用騎兵突襲他們,基本就做不到了,但是他們想要再跟之前一樣和我們結盟一起對付大秦,恐怕也是十分艱難了啊!”
項羽說到這,那的确也是不由自主的歎息了一聲,雖然匈奴人沒派人來直接說,但是這就等于是楚國失去了匈奴這麽一個盟友了。
“什麽?匈奴人把王庭不是看的比我們中原的都城還重要嗎?這怎麽還說遷移就遷移了,這些胡人,當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鍾離昧平日裏對于胡人還是有一定研究的,現在忽然之間聽到了這麽個消息,心裏面還是相當生氣的,直接跺了跺腳,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哼,你又不是匈奴單于,你這說的倒是輕巧,要是匈奴不在這個時候果斷把王庭遷移的話,大秦很可能會在攻打我們之前去攻打匈奴,畢竟匈奴人是胡人,嬴子嬰怎麽說也是中原人,說到底還帶着一些我們楚國的血統呢。”
項羽說出來的這番話,在他麾下的将領們聽起來倒是沒什麽問題。
畢竟從之前戰國七雄的關系上來說,楚人和秦人之間還是親密過一段時間的,不少秦王的身體裏都流淌着楚國貴族的血液,說是有點同宗同源也不過分。
在這樣的背景下,從子嬰的情感上來說,先去打匈奴也是順理成章的。
這也是之前楚國的不少将領們心裏面并不是非常着急的一個原因,畢竟他們也都知道,匈奴這個部族,你想要打赢他其實是不難的,但是你想要滅了他,那可就相當的困難了。
但是現在,這些個美夢基本上全部都破碎了。
“這麽看來,大秦對我們先開戰,倒是也說得過去了,想要在實在不行的時候讓匈奴人在背後攻打大唐的辦法,怕是也行不通了!”
虞子期之前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着,但是聽到這,他實在是有點淡定不起來了,他跟這些純粹的武将不一樣,腦袋裏還是多了不少權衡利弊的東西的。
但是這一次他說的這些可沒被武将們當成是喪氣話給攻擊一番,因爲他們都知道,他說的這些完全就是現在楚國應該面對的現實,事實就是如此。
“行了,現在咱們想要跟大秦對抗,要的就是防守,短期内,咱們是不可能出擊了,更不可能從大秦的手裏拿下一城一地,能把咱們現有的資源守住了,就可以等待機會,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讓大秦從我們手裏獲得一丁點的資源,我再給你們五座車的機會,要是不能拖得這些秦兵改變策略,咱們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項羽最後進行了一番總結性發言,好讓這些一心想着能不能打到大秦關内的武将們再清醒清醒,抓緊把移民這件看似沒什麽意思的事做好。
到了這個程度,英布和鍾離昧等人自然也是不敢再托大了,全部都對着項羽信誓旦旦的說了一番,之後分頭行動去了。
對于他們的行動,項羽還是能相信的,不過這幾個武将走了之後,虞子期卻沒有立刻退出去,項羽擡眼一看,就是他還有話對項羽說。
“有什麽話,說出來吧,且不說你我是君臣,就是朕和夫人之間,當年也是多虧了你在中間牽線搭橋。”
虞子期單獨面對項羽的時候,的确是發現項羽比之前随和了不少,這讓他有點激動的心情漸漸也平複了不少。
看着項羽的目光,虞子期現實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深呼吸了幾次,方才開口。
“大王,如今我們楚國和大秦的勢力對比實在是太多懸殊嗎,大王雖然盡心盡力,但大秦自從嬴子嬰登基之後發展的實在是有點太快了,有些事,我以爲雖然不能讓武将們直到,但是咱們也得早些做準備啊!”
“做什麽準備,你說出來,無妨,本王不會怪罪你!”
本來虞子期以爲自己不用把話說的那麽明白,項羽應該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項羽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就想要聽個掰開了揉碎了的明白話。
話都說了一半了,虞子期自然也不能再這麽直接咽下去不是。
于是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直接說道:“一旦大秦的兵馬拿下了彭城,我們又該如何?是直接抵抗到底,還是後撤,大王怕是要現在就有個決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