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甲被他們留在匈奴境内了,現在韓信身邊真正能跟他商議策略的也就剩下一個李左車了,跟項羽帶兵的自己說了算不同,韓信這邊二人隻有同心協力才能讓大秦将士的能耐發揮到最大,這一點韓信和李左車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今夜咱們就改變方向,派出斥候對從我大秦關内方向過來的人加強巡視, 一旦項羽的隊伍有了什麽蛛絲馬迹,咱們也就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了,此外,将軍可以字啊附近尋找幾個适合我大秦騎兵作戰的戰場,項羽好戰,一旦陷入激戰,我們可以有意圖的将他引入對我們有利的地形去。”
韓信和李左車定下了他們下一步的方向之後, 先是給子嬰寫下了一封書信讓人送回去。
畢竟他們在這怎麽做都得讓子嬰的心裏面有個數啊,不然最終萬一是個不好的結果,别的不說也得看看子嬰的心髒能不能受得了不是?
前期該做的準備都做好了,韓信和李左車都知道,這個時候他們可能跟項羽距離就是不遠的。
他們北邊往楚國的地界走,項羽從武關往楚國的地界走,可以說是殊途同歸的這麽一個結局,所以他們理論上就是越來越近的。
再加上雙方都是這麽多的人馬,這可不是萬八千的人馬行軍,動靜是相當之大的。
韓信知道,這樣的戰鬥一旦發生,那就是會被載入史冊的,雖然這一戰可能沒有長平之戰那樣的戰役投入的人馬多,但是這麽多的将士在沒有城牆堡壘的地方直接厮殺,幾乎就是沒有發生過的。
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他們尋找到了一個既隐蔽又适合大秦騎兵作戰,而且距離武關和楚國的必經之路不遠的抵擋安營紮寨。
韓信和李左車也沒給自己麾下的将士們多說,隻是告訴他們,大秦和楚國之間的決戰就要來了, 想要在這一戰中活下來,他們就得好好的休息,在跟楚國将士們交戰的時候有一個好的體力和耐力。
将士們一聽也就明白怎麽回事了,這一定将會是一場持久戰,打持久戰最爲重要的自然也就是體力了。
要是他們保持自己的睡眠是充足的,再保證自己一直以來都沒被餓着,可以說就能在這樣的戰鬥中有一半的概率活下來,但是另外的一半就得看天意了。
夜裏,秦軍大營中除了林中的蟲鳴聲之外,最明顯的就是将士們的呼噜聲了。
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外面過夜,不能适應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能剩下走到今天的,幾乎都是一些适應能力強,皮糙肉厚的大頭兵。
“嘿,你怎麽不睡呢?這要是這會打起來了,你精神頭能跟得上就怪了!”
一個老兵正起身準備去外面呲一泡,卻看見跟自己一個營帳的一個年輕士卒正靠着一棵大樹坐着,顯然是沒去睡覺。
“張伯?我白天已經睡了大半天, 這會實在是睡不着了, 放心吧, 就算是項羽出現在我面前了,就我這把子力氣,也能一刀劈了他!”
年輕人跟自己的前輩點了點頭,笑着表達了自己的自信。
“你怎麽知道咱們要打的就是項羽?”
張伯跟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已經是自顧自的去撒尿了,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又在他身邊問出了這麽一句話來,不過這小兵卻沒聽出來。
“韓信将軍乃是我大秦幾乎第一猛将,而且這一次幾乎是精銳盡出,對方肯定是項羽親自率軍,不然咱們用不着這樣!”
這青年的言語間對于大秦将士顯然還是相當自信。
“若是項羽親征,咱們大秦不應該是陛下親征才能對得上嗎?”
“張伯,你平日裏隻知道在戰場上保命,想的可沒這麽多,不過你這麽問,那就是降低了咱們陛下的身份了,他項羽不過就是個叛賊二人,楚王也是自己封的自己,咱們陛下那是天下正統,何至于親征?陛下隻要在背後當好這執棋人,就夠了!”
“你這小厮,莫不是胸中還有一些墨水?”
身邊跟他對話的人這個時候才走到了他的身前,這位二十歲上下的騎兵當時就有點懵圈了,因爲他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平日裏隻有遠遠的才能看到,但是他認不錯,正是這次他們出兵的主帥韓信。
“将軍?我……”
“行了,這大半夜的,我也是睡不着,這才到處走走,看見你對我大秦将士入戲有信心,我也就知足了,行禮就不必了,說話也小些聲音,吵醒了其他将士,就是我的罪過了,隻是聽你說話,你應該是個讀書人吧?”
那青年點點頭,歎息道:“我父親和祖父本都在魏國都城大梁爲官,魏國被滅之後,家道中落,到我這,隻能來參軍糊口了,不過祖父和父親留下的書籍,我倒是看了不少。”
韓信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士卒,之後低聲道:“你聽說過科舉嗎?”
青年當時就眼睛一亮,不過馬上又暗淡了下來:“自然是聽過,聽說我大秦第一次科舉,不光選了十幾個人做縣令、縣尉和縣丞之官職,就算不如他們的人,也都在各自縣中做了老師,俸祿并不比縣尉差啊!但是我就算了吧,我這兵役若是不服完了,怕是不行。”
說着這話的時候,這青年眼睛裏也都是帶着些光芒的,顯然對于那樣的生活早就已經是心神向往。
“你可知道,陛下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不光是文官,若是你在兵法上當真有着你自己的造詣,你中了之後也可以做武官,這一戰之後,你若是能活下來,我親自跟陛下去說,讓你參加三個月之後的科舉!”
這青年萬萬沒想到,韓信這樣在他看來大秦有一号的大人物,竟然會對自己許下這樣的承諾,自己不過就是一個連老秦人都算不上的大頭兵而已。